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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很普通地睡在一個帳篷里,他為什么還會……無法自制地興奮起來? 夜色寂靜,男人的呼吸聲平穩而均勻。旋覆背對著他,光是聆聽著那呼吸聲,就感到后背發燙。像被看不見的大手溫柔撫摸著。 ……好糟糕。為什么會這樣? 這樣子……根本解釋不過去…… 沒有信息素,沒有任何讓人誤會的言語和接觸……他甚至白天都已經失控過一次!那就連“憋得太久”這種借口都沒有了! 那他該怎么解釋…… 旋覆緊咬著嘴唇,努力壓著自己愈發難耐的呼吸。他一邊在內心瘋狂地自責,一邊無法自制地,把手伸進睡袋里。 不要這樣啊,不要放進去……天這么熱,睡袋里又不透風。明明已經渾身是汗了卻還把自己整個人裹在里面,還把手都藏在里面,這是在干什么啊…… 不要這樣……萬一他醒了,他問起來…… 旋覆絕望地閉上眼,卻又在同時感到一種沉淪般的快感。 不會的。 心底一個聲音,興奮而快樂地說著。 他不會醒的。他睡得很沉。他不會想到我在他身邊做這種事。 何況,就算他發現了,他也不會責備我。 上次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就算抓著他的手,弄臟他,他也不會生氣的。他甚至還會抱抱我,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 ……或許,就算做一些更過火的事,他都不會…… 旋覆閉著眼睛,情不自禁地微微仰起頭顱。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種恍惚的暈眩。他隱隱聽到一些水聲,陌生而又熟悉。 他已經很少做這個了。他真的沒有時間。而且,那個人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有這方面的的念頭。 細想起來,最近每一次都是因為那個人呢。在練習生宿舍的時候,被他親吻腳踝的時候…… 嗯,其實還有一次。昨天在浴缸里的時候。 是因為那是在他的家里、是他平常用的浴缸,還是因為他說了那句,“就我們倆”? 他在那個人為他準備的熱水里,在細膩而潔白的泡沫下面,做著最糟糕最見不得人的事。 他玷污了那個人對他的愛。 是啊,那是玷污。那個人想要的只是陪伴,是友情,是親情。那個人不會對他有這種糟糕念頭的。 ——那個人對他會有的,唯一的壞念頭,就是吃了他。 旋覆微微張著嘴,用一窒一窒的喉嚨,艱難而壓抑地呼吸。他不敢大口喘息,那樣會驚醒男人的。他在缺氧和興奮的雙重暈眩中,快樂地想道:如果被他吃掉呢? 被他咬住脖子,被他折掉翅膀。被他用蜘蛛絲緊緊束縛著動彈不得。被他整個兒地生吞下肚。 他的肚子里一定很溫暖。因為他的手也很溫暖,他的胸膛也很溫暖。 ……太奇怪了。 旋覆恍恍惚惚地想著,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個迷幻的笑容。 太奇怪了。我竟然渴望被天敵吃掉…… 我真是…… 一念至此,耳膜里的粘滑聲響變得愈發急促。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略有些遲疑的、低沉的嗓音在背后響起。 “旋覆,你在做什么?” 第六十五章 旋覆呼吸一窒, 瞳孔猛然收縮。 強烈的暈眩感如長矛般貫穿他的身體,剎那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靈魂也仿佛破開天靈蓋離他而去。 他的手臟得要命。與此同時他聽到身后的男人問他: “你在……”男人的聲音輕輕的, 讓人聽不出情緒,“……自w嗎?” 被發現了。 旋覆感到一把刀抵在了喉嚨口。刀刃即將刺穿他的大動脈, 他無法呼吸。 他從喉嚨深處勉強擠出一個字:“……嗯?!?/br> 為什么要承認? 為什么要回答? 快逃跑??焯?! 他的理智開始不斷叫囂,身體卻像被蜘蛛網黏住,仍舊動彈不得。他快要瘋了, 他在這個濕漉漉黏糊糊的睡袋里已經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他覺得身后男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反復從后面捅著他。 可他動不了。他嚇壞了。 身后的危險之源, 他的恐懼之源,卻在此時開口道: “為什么要在我面前……做這個?”男人問, “你喜歡我嗎?” 以這句話為契機,在腎上腺素瘋狂轟炸下的身體終于恢復了行動能力。旋覆猛地拉開睡袋,整個人從地上彈起來。 快逃快逃快逃! “戰或逃”反應, 毫無疑問地倒向了其中一邊。他太害怕太想逃,以至于沒能聽出男人那句話里猶豫的、小心翼翼的, 卻無法克制喜悅的語氣。 逃! 旋覆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字。他甚至嘩啦一聲展開了翅膀——全然不顧此時他還在帳篷里,窗戶和門都緊閉著,根本無處可飛。 ——把帳篷整個地頂起來吧! 或者把翅膀再變大一點!帶著整個帳篷飛上天! 旋覆滿腦子都是失了智的瘋狂設想。 當然, 這些念頭并沒有實現。 并不是因為他力氣不夠大,或者翅膀不夠大。 而是在他起身的同時,男人抓住他的手臂, 猛一用力——把他拉進了懷里。 于是撲棱蛾子又措不及防地一頭撞進大蜘蛛懷里。被硬邦邦的胸肌給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