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檸笑著避開：“我肚子好餓，今晚上吃什么？”

    秦曦親了個空，擦過她耳垂，懲罰似地輕輕咬了一口：“回家吃，都做好了?！?/br>
    ——

    秦曦今天沒去公司，早就做好了豐盛的飯菜，在保溫盒里放著。

    回去端上桌，一股濃郁的飯香撲鼻，初檸累了一天饑餓感更明顯了。

    剛洗了手坐下，秦曦微信電話響起，他掃一眼掛斷。

    鈴聲再響，他才耐著性子接起來：“有事？”

    打電話的是韓勛：“干嘛呢，我和老賈他們在酒吧，要不要出來聚聚？池鳶說今天是初檸生日，她也在，帶初檸一起出來玩啊，你們倆和好到現在還沒跟大家聚過?！?/br>
    秦曦看向初檸：“要去嗎？”

    初檸吃著碗里的菜，隨口道：“都可以，不過我確實好久沒見池鳶了，最近比較忙，她白天給我打電話時我在排練，都沒時間接?！?/br>
    秦曦給她夾菜，說：“那就去吧，過去玩會兒再回來?！?/br>
    初檸點頭：“好?！?/br>
    晚飯后，秦曦將桌子收拾干凈，擺上蛋糕。

    是個小蛋糕，白色奶油上面鋪了一層檸檬果rou，形狀算不上精致，勉強過得去。

    “不會是你做的吧?！背鯔巻?。

    “就是我做的?！鼻仃卣f著，要擺蠟燭時，問她，“放多少根？”

    初檸說：“十八根吧?！?/br>
    秦曦拿著蠟燭的手微微僵滯。

    秦曦的十八歲生日在高考之前的那個春天，初檸捧著蛋糕為他祝福。

    他當時許諾說，等初檸成人禮的時候，自己一定要親手為她插滿十八根蠟燭。

    他還記得自己那天許下的愿望：希望他和初檸能考進同一所大學。

    可是那年暑假，兩人分手了。

    “你發什么呆啊?！背鯔幊读顺端滦?，笑說，“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永遠十八歲？我每年都過十八歲生日的?！?/br>
    秦曦沒說什么，把蠟燭一一插上，點燃：“來，許個愿?！?/br>
    初檸已經把王冠戴在頭頂，對著蛋糕合掌閉上眼，燭光映著她精致的五官，雙頰粉嫩，唇角漾著淺笑。

    好一會兒，她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秦曦問她：“許的什么？”

    “不能告訴你?！背鯔幥兄郎系牡案?，很堅持地道，“說出來不靈了怎么辦？”

    秦曦攬過她的腰：“若是跟我有關的，你可以說出來聽聽，沒準兒我就幫你實現了?！?/br>
    初檸臉一紅，心跳陡然快了不少：“誰說跟你有關了，你別自戀！”

    “跟我沒關嗎？”

    “沒有，就是沒有！”初檸手指挖了一塊奶油舉在他臉前，威脅道，“你不許問，否則我就抹你臉上！”

    秦曦微微頷首，將那根手指掉進嘴里，嘬一口。

    溫熱的觸感劃過指尖，初檸手上的奶油被他吃下去。

    他舔了下唇，沖她挑眉，懶洋洋地笑：“好甜啊?！?/br>
    初檸愣愣地看著他，手指還僵在半空，小嘴微張，半晌沒緩過神來。

    “真的很甜，不信你也嘗嘗?！彼种竿诹艘恍K，點在她唇上，“來，伸個舌頭?！?/br>
    初檸嘴巴迅速閉緊，羞惱地瞪他。

    秦曦笑意更濃，俯身吮上她的唇，把她唇瓣上沾染的奶油吃掉，意味深長地評價：“嘖，怎么好像是檸檬味兒的?！?/br>
    初檸：“……”

    ——

    兩人從單元樓里出來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頭頂洋洋灑灑飄著雪花，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初檸興奮地跑出去，沖后面的秦曦道：“怎么突然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哎！”

    秦曦把她脖子上的圍巾系好，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頂：“當心別再感冒了?！?/br>
    初檸挽著他的胳膊，手放在他外套的口袋，里面很暖和。

    她仰著下巴看他，軟軟地撒嬌：“男朋友，我想吃冰淇淋?！?/br>
    秦曦眉頭蹙了下，摟過她的肩：“這什么壞習慣，都長這么大了，怎么還跟以前一樣，看到雪就要吃冰淇淋？”

    初檸咬了咬唇，可憐巴巴：“想吃?！?/br>
    “你感冒才剛好?！?/br>
    “我就吃一點，不，一點點！”

    秦曦無奈，說：“那待會兒去超市買一個?！?/br>
    初檸忽而想到什么，晃著秦曦的胳膊道：“我知道一家蛋糕店，他們店里有冰淇淋，咱們去那兒吧?！?/br>
    將車子駛出車庫，初檸跟駕駛位的秦曦說：“那家蛋糕店在離二中不遠的步行街，以前我們倆逛街經常去的地方。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生日，也是他們蛋糕店的周年慶?！?/br>
    秦曦把著方向盤，笑：“你怎么知道的？”

    初檸：“七年前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你已經在英國了。那天我一個人去了二中，后來走著走著就路過步行街。恰好那家蛋糕店開張，說當天生日的人可以免費領蛋糕?！?/br>
    “我本來沒什么興致，但是他們店員很熱情，我就拿著身份證去領了一個，他們送了我一個蛋糕，還送了生日禮物?！?/br>
    說起那天，初檸回憶著：“那天本來很失落的，收到禮物后又覺得心里暖暖的，后來我就經常光顧他們家店?！?/br>
    “而且他們老板真的特別特別好，領蛋糕那天不是有填寫個人信息嗎，后來每一年生日，老板都會打電話給我祝福，還讓我去他們店里領免費蛋糕，有時候我因為事情沒去，老板就讓店員把蛋糕和禮物給我送過去?！?/br>
    初檸兀自感慨一聲：“你說那個老板是不是太會拉攏回頭客了，搞得我每年不在他們店里買幾次甜品，都覺得不好意思?！?/br>
    秦曦把著方向盤，靜靜地聽她講這些。

    須臾，他問：“蛋糕都吃了嗎？”

    初檸半捂著嘴，小聲說：“其實吧，我覺得他們就是把做失敗的蛋糕拿來送人的，所以形狀沒店里賣的精致好看，不過吃著還行，反正是送的，人家的心意嘛，我也就不挑剔，還是吃了的?！?/br>
    “禮物呢？”秦曦問。

    初檸笑：“禮物還挺喜歡的，都是折起來的小星星，用玻璃瓶裝著，特別漂亮，一年一種顏色，到現在都沒重樣過?！?/br>
    說到此，她忽然覺得納悶兒，“今天也是我生日啊，這都到晚上了，老板怎么沒打電話讓我領蛋糕呢？他去年還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生怕我不去?！?/br>
    “可能生意比較忙?！鼻仃夭聹y。

    初檸覺得有道理，贊同地點頭：“沒關系，反正我們現在剛好要過去。不過今天就不需要領蛋糕了，因為今年我最喜歡你送我的蛋糕和禮物?！?/br>
    她側目望著秦曦，笑得一臉滿足。

    車子停在步行街的臨時停車位，初檸指著不遠處路邊的蛋糕店給他看：“就是那家?！?/br>
    秦曦的手機鈴響，是江秘書打來的，他掃一眼，跟初檸道：“你去買吧，我處理點工作上的事?！?/br>
    初檸應著開門下車，一個人去了前面的蛋糕店。

    店里今天周年慶，折扣多，生意很紅火，店員們都在忙碌。

    沒看到老板，初檸打算從冰柜里拿個冰淇淋結賬離開的。

    人剛站到冰柜前，老板從后面進來，看到初檸上前打招呼：“小姑娘，你怎么一個人來了，你男朋友呢？”

    初檸從冰柜里拿了個冰淇淋，聞聲望過去，有些不解。

    她沒說過自己有男朋友啊，跟秦曦在一起后她是第一次來這兒。

    還沒來得及問，老板感慨說：“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么用心的人呢，默默守護你七年，你們倆總算修成正果了?！?/br>
    初檸意識到什么，臉上閃過詫異，有點不太敢信：“老板，你在說什么？”

    老板也意外地看她：“你不知道嗎？你每年在我這兒領的蛋糕和禮物都是那位先生給你的，蛋糕還是他親自做的呢。他今天下午還來了，說你們倆已經在一起，今年可以親自給你過生日。他做蛋糕時還放了好多檸檬，我提醒他太酸，他說你喜歡吃?！?/br>
    初檸腦子嗡了一下，勉強笑著，付了賬從店里離開。

    外面雪花越飄越大，秦曦倚著車門在打電話，昏黃的路燈照在他身上，頭頂的雪花隨風肆虐。

    他一襲黑色羽絨服，身子高挑挺拔，五官凌厲帥氣，肩頭落著白雪。

    他談工作的時候神情認真，時而交談著什么，不茍言笑的，周身散發著獨特的成熟魅力。

    老板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回響，她憶起過去七年里，度過的每一個生日。

    怪不得他剛剛會問她蛋糕都吃了沒，還問禮物的事。

    初檸想起幾個月前，兩人在二中校園里重逢那天，她錄完節目從電視臺出來，秦曦在門口等她。

    那晚他說送她回家，他明明出國七年，第一次去星闌灣，卻根本不需要導航，仿佛輕車熟路。

    或許，那根本不是他第一次去。

    他可能早就知道她住在那兒。

    那邊秦曦收了手機，偏頭看過來時神色一頓，唇角微勾，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痞：“傻站著干嘛？我太帥了？”

    心上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覆過，暖流淌過全身四肢百骸。

    初檸平復著心虛，緩緩走近他，抬起下巴望過去：“老板說，禮物和蛋糕是你給的?！?/br>
    秦曦表情微頓，散漫勾唇，在她臉上不輕不重地捏了把：“當初為了給你過生日，我可是想盡了辦法?！?/br>
    “所以我每年去店里拿禮物的時候，你都在嗎？”

    “嗯?！?/br>
    初檸急了：“那你為什么不出來見我？”

    “喂?！鼻仃仉p手扶膝，略微彎著腰湊近她，額頭親昵地抵著她的，說話間口中呼出熱氣，“當初是你非要跟我分手的，若我死乞白賴纏著你，我不要面子的？”

    “……”

    初檸鼻子有些發酸，撲進他懷里，踮腳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帶著哭腔：“都這么多年了，你今年做的蛋糕怎么還那么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