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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么辦?”何云起問。 季晨卻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拉住了他的手,道:“這地方怨氣確實挺大,你在這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還行,就是有點悶而已?!焙卧破鹦α诵?,深吸了一口氣,難聞的氣味讓他更不舒服了,“要進去看看情況么?” “不了?!奔境棵嫦蛩?,握住了另一只手,這下兩人手拉著手,面對著面,倒讓何云起恍然間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他被這情景逗笑了,道:“咱倆在這地方秀恩愛,一會刺激到一邊圍觀的鬼魂可怎么辦?” 少年一撇嘴:“誰跟你秀恩愛了……我這是給你點靈力,不然怨氣太重,你扛不住的?!?/br> “哎,手都拉了,親一下不過分吧……”看來這靈力確實是送到位了,從剛才起,被怨氣影響一直沉悶的何云起都說起俏皮話來了,季晨笑了笑,真松開了手,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行了,施工完畢,感覺好點了嗎?” “我要是說還差點,能騙你再來一下嗎?”見好就收,何云起一句玩笑剛過,就趕緊摸了摸眼前人的臉,笑道,“沒事了,感覺好多了?!?/br> 這地方不能久留,季晨覺得自己確實低估它了。無論是對秦弦還是對顧千山來說,怨氣都比靈力更好用。前幾次交手,秦弦都選擇了怨氣充盈的地方,一天之內跳下好幾人的大樓是這樣,醫院也是這樣……更別說到了這地方,這里簡直就是個一個天然的墳場。 思索良久,季晨從懷里摸出了寧安的手串,找了個還算干凈的墻根坐下,這次,他連水晶都還沒放出來,只為手串注入了一點靈力,一陣細微的顫動就已經順著掌心竄了上來。季晨心下了然,寧安果然就在這里。 那秦弦一定也在這里。 前一天傍晚,陽臺上,那兩個鬼魂各執一詞的爭吵,其實印證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寧安的生靈被秦弦帶走了。季晨突然覺得胸膛里的心臟跳得很快,他看向了面前的山體,那嶙峋的巖石之下,仿佛也有賁張的血脈在游走,在鼓動。 “啪”地一聲,季晨抽出的符篆飛快地化成了灰,灰燼散落時,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即使見了這么多次,在面對靈體的時候何云起還是會不自地的緊張,他向后退了退,站在了季晨的身邊。 這靈體周身通透瑩白,作為死靈,尤其是這樣一個怨氣深重的地方的死靈,它也干凈得太過分了。不過能被靈符召來的靈,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這家伙顯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直到注意到眼前的兩人,它才徹底回過神來。 這是個男性的靈體,看著年紀不大,十**歲的模樣。 “見過這個人嗎?”季晨不同它繞彎子,立刻將平板舉到它面前。靈體瞪著眼睛看了兩眼,似乎對這個能放出彩色圖像的薄卡片很感興趣,它指了指上面的照片,道:“這個……這個……是電視機?” 季晨噎了一下,回答:“……不是電視機?!?/br> 這個年輕人,應該是死于當年的那場大火,所以才會對幾十年后的科技產品一無所知。它好奇地盯著平板,想碰又不敢碰,季晨見狀,同它打起了商量:“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見過……電視上的這個人,要是告訴我,我就讓你碰一碰它?!?/br> “真、真的?”這年輕人還有點結巴,但語氣里的興奮是藏不住的,它盯著照片看了看,飛快地點頭,“見、見過的,前兩天,進、進去了!” “進哪去了?” “進后面……后面去了!”它朝著身后指了指,季晨繞到它的方向探頭一看,才發覺這山體的邊緣有一條被雜草遮擋的縫隙,說是縫隙不太合適,說是門又小了點,但從周圍的露出的混凝土可以看出,這是一道被修繕過的通道。 “這個一直都在?” “在、在的,我以前……經常走、走近路,后面還有……”一提起生前的事,這家伙興奮了不少,連季晨答應讓它摸摸“電視機”的事都忘了,主動給兩人帶路,往一旁的縫隙飄去。 季晨頗為擔心的看了一眼何云起,要知道,只是在外面就有怨氣的影響,再往里走,他只會覺得更難受,他思索再三,給梁采薇發了條消息,又一次拉住何云起的手:“要不……” “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焙卧破饟尠椎?,“沒事,咱倆也不進去,就跟著他去看看,有什么情況,不還有你嗎,你……” 他頓了頓,笑道:“你可是我老公啊,是不是?” 季晨忍俊不禁,將他的手握地更緊:“我今天不是老公,我是充電寶。走吧……跟它去看看?!?/br> 那靈體已經穿過了小門,往更前方飄去,見兩人沒跟上來,它還特意站在原地招了招手:“在這、這里!” 兩人沿著它走過的路,一起穿過了門。季晨盯著眼前那白得過分的靈體,越看越覺得疑惑。死于當年那場火災,在這怨氣沖天的地方禁錮了幾十年的年輕靈體,怎么會一點怨氣都沒有? 被山遮擋的光線漏出了幾縷,正灑在那靈體的身上,將它照得更加白凈。 穿過門的那一刻,季晨猛地醒悟過來,他抓緊了何云起的手,飛快地轉身,扭過頭的瞬間,他瞥見了那靈體臉上的表情,它的嘴角是上揚的,它在笑。 下一秒,季晨的身體失重騰空。原本嚴實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深的坑洞,還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兩人便一同掉了進去。耳畔的短暫風聲呼嘯而過,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風聲里,一個熟悉的聲音發出惡魔一般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