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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師弟被拍得一個踉蹌,笑咳一聲回了話:“都是梁師兄教得好?!?/br> 兩人平時就習慣這么相處,眼見麻煩解決了,自然是回到了最放松的狀態,一來一往地聊了半天,才發現了不知什么時候偷偷跳下了墻頭,站在一旁低垂著腦袋,卻完全插不進話來的人。 這個人顯然就是剛才那半吊子的渡靈者,沒能出上力,反而幫了倒忙,這時指不定有多內疚了。 梁樨定睛一看,這人確實眼熟,但看著干瘦,人也沒什么存在感,平日里就算擦肩而過,也會打個招呼就忘。這下可尷尬了,好歹算同行,眼熟卻又叫不上名字是最為尷尬的??缮磉叺娜藚s絲毫沒有參與到他的這份尷尬里。 季鳴楊笑了笑,說:“這么晚了還來幫忙?跟了一路吧?!?/br> 那人一怔,趕緊點頭,喏喏道:“帶我的前輩……今天不舒服,我正準備回去,就看到你們在路上追,所以……” “你那位前輩天天都不舒服?!奔绝Q楊臉上的笑沒變,語氣卻不知為何帶上了嫌棄。 梁樨一聽,趕緊給了他一手肘,小聲提醒:“好歹是前輩,怎么說話呢……” 季鳴楊沒多說什么,擠出個不真不假的笑,閉上了嘴。 “他確實是不舒服……”那青年被他們一說,好不容易鼓氣的勇氣癟下去了,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幫忙……” “嗨,沒事,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這人就是不會跟人家打交道……”梁樨比季鳴楊大兩歲,總是擔負著這類打圓場的工作,眼看人家也好好道歉了,又沒出什么大事,他便揮揮手,這事就算過了,“你挺眼熟的,叫什么名字來著?” “顧千山?!蹦侨诉€沒回答,季鳴楊又開了口,順帶嫌棄了梁樨一句,“你還說我?你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這都是咱們第三次見面了?!?/br> “對對,我姓顧,叫顧千山,季前輩記性真好,哈哈……” 梁樨看局面緩和,自然也跟著打了個哈哈,糊弄了幾句。臨分別時,他還熱心地將自己的聯系方式交給了顧千山,客套著哪天帶他去見見自己的師父,也能把他這半調子的技藝給磨練磨練。顧千山忙不迭道好,也不多說什么,客客氣氣地道別離開。 “這人……”季鳴楊看向他離去的方向,確認他走遠了,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本事不怎么,心眼倒不小?!?/br> 梁樨一笑,打趣道:“這話怎么說呢……注意點啊,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刻薄了啊,以后沒有小姑娘喜歡的?!?/br> 季鳴楊翻了個白眼:“你別裝傻了,他干嘛來的你不知道?剛才那東西,在這個片區竄了快半個月,誰都拿他沒轍,上頭給的錢越加越多,誰不知道?他挑了個高處,看著咱倆包夾,那東西鐵定是跑不掉的,這時候只要是個水平還過得去的,沖著那鬼東西的天靈蓋來一下,錢到誰手上?還用想嗎?” 梁樨笑著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看破不說破,都是同一條道上的,以后總得相見,萬一以后還有求人的時候呢?” 誰看不出來呢,就剛才那一下,顧千山但凡水平過得去,也不至于到這最后關頭還出問題。不過梁樨好歹年長兩歲,奇怪的人也見得不少,他打著哈哈,伸長了手臂,使勁拍了兩下季鳴楊的肩膀:“好了,小季同志,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咱以后不跟他打交道就是了,再有下次,放著我來收拾他!” “你得了吧……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去?嫂子肚子里可還有一位呢,你再不趕回去,她該生氣了,今天的搓衣板要紅燒還是黃燜???”季鳴楊打趣道,“真羨慕你這樣被老婆管得死死的人噢——” 梁樨被他這么一提,趕緊看了一眼手表,這眼看都得十一點了,已經過了他家那位設下的門禁時間了,他拔腿就往家里跑,沒跑兩步,一回頭,正看著季鳴楊帶著那幸災樂禍的笑沖他揮手告別,只得惡狠狠地甩下一句:“你遲早也有這么一天,等著吧?!?/br> 季鳴楊笑出了聲:“那不可能,一路順風啊師兄——” 梁樨確實得回家,他家里的那位,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季鳴楊單身漢一個,隔三差五的就來蹭飯,一來二去的,把梁樨家里的家庭模式和地位分配都給摸透了。每當這位師兄想好好教導教導他,他就搬出嫂子這個大救兵,所以梁樨總是說不了兩句就敗下陣來。 幾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梁樨終于盼來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季鳴楊也第一時間蹭上了干爹這個寶座,這個呱呱墜地的孩子,就是梁樨的寶貝女兒梁采薇。 自從有了這個小公主,季鳴楊來梁樨家蹭飯的次數是直線上升,后來他干脆把伙食費都給了梁樨,理直氣壯地天天來一趟。梁樨和梁太太哭笑不得,但好在季鳴楊帶孩子挺有天分,梁采薇一見他就咯咯直笑,家里也不缺這么雙筷子,也就允許他這么一天天打卡上班似的往家里趕了。 “師兄,說真的我有點羨慕你啊?!奔绝Q楊一手抱著梁采薇,一手拿著撥浪鼓,臉上的笑比孩子還燦爛,“有個女兒可真好啊,我也想要個女兒?!?/br> “你可拉倒吧,你看看你給我姑娘打扮的,紅衣服綠裙子,腦袋上還扎個紫絲帶,就你這品味還養女兒……”梁樨放下手里的碗筷,趕忙把梁采薇腦袋上的絲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