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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采薇猶豫著回答:“因為……那東西,會被防護罩擋???” 江清遠搶著問:“那我們倆怎么會……季晨雖然年輕,但這基本的術他絕對沒問題,他的天分和實力我能打包票,區區一個罩子,不可能到他手里就放出縫來了?!?/br> “對,晨晨放的光罩不會有問題?!焙卧破鹜蝗豢嘈α艘幌?,“那東西的堅固程度,我太清楚了?!?/br> 一旁的季晨低下了頭:“我……” “并不是怪你?!焙卧破饹_著他頭頂的發旋揉了一把,“咱們繼續往下推……” “既然不是光罩出了問題,那法術也不可能穿透或者毀壞光罩,我們就得再想一想,在你們被抽去魂魄前的最后一刻,你們的身體都處于一個怎樣的狀態?!?/br> 江清遠一愣:“狀態?” 何云起點點頭:“對,狀態。根據你們剛才說的。江前輩,在樓道里與怨靈纏斗,耗費了全部的靈力?!?/br> 江清遠聞言,點了點頭。 “jiejie,在醫院里,為了保護江前輩和晨晨,還有我,和源源不斷的怨氣作斗爭,最終耗光了靈力?!?/br> 梁采薇遲疑了片刻,也點了點頭。 “那么我大膽猜測一下?!焙卧破饓旱土寺曇?,語氣沉靜,“不是****光,而是你們身上的什么東西,與靈力相關的東西,在你們耗盡了靈力之后,將你們的魂魄抽了出去。它始終貼身,所以無從察覺,而你們也極少出現彈盡糧絕的情況,所以一直以來,你們的魂魄都相對安全,偏偏在遇到秦弦后,他人為的增加了怨靈,增大了你們的損耗,才讓你們在靈力耗盡的那一刻……” 梁采薇的眼睛越瞪越大,這樣的推測,她想都不敢想。她從十七歲開始成為渡靈者,八年過去了。她貼身的,與渡靈相關的東西只有兩樣,梁樨送的深藍色耳墜,和他親自帶她去挑選的旄節。 江清遠顯然也明白了何云起的意思,他立刻將手上的串珠取了下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搖了搖頭:“不會是這個,這是我從小戴到大的,我父親送給我的東西,他老人家只是個普通的小商人,從來不懂這些,而這么多年我也一直貼身保管,不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梁采薇突然站了起來,將靠在窗邊的兩人的背包翻了出來,他們的旄節都是短杖,江清遠的竹節杖碧綠蒼翠,而她的旄節被自己貼了不少裝飾,看起來倒是少女氣十足,深藍淺黛,大大小小的星星貼在杖上,讓這根原本烏黑的短木杖看起來更像一根仙女的魔法棒。 而此刻,梁采薇根本顧不得欣賞自己一手裝飾的,合作多年的伙伴,她將短杖拆開,只有兩截,她湊近了那相拼處的接口,瞪大了眼睛仔細看著。江清遠見她這樣,也趕緊拆卸了自己的竹杖,上下翻找檢查起來。 梁采薇的手指纖長,指節細小,留了指甲,還畫了漂亮的彩繪。而此刻,她毫不心疼地將手指往拼接處各種狹小的縫隙里鉆。 突然,梁采薇的臉色一白,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她的手指緩緩地抽了出來,從木杖下半截凹陷的接口里,慢慢扯出了一條血紅色的絲線。那是一條足足半尺長的,細如發絲的線。她愣了半晌,立刻將手里的旄節扔到一邊,又搶過了江清遠手上的東西,依葫蘆畫瓢…… 果不其然,接口凹陷處,又是一根血色的絲線。 何云起看著白色床單上襯著的兩條細線,心里突然閃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是梁樨? 第88章 圖騰 但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梁樨沒有理由這么做。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不在乎季晨,也絕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女兒。梁采薇是他的獨生女,而梁樨的妻子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這些都是季晨曾經提過的。換位思考,如果他是梁樨,他也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更何況,他能對梁采薇的東西下手,也不能對江清遠的東西下手,要知道,直到前幾天,江清遠都還沒那個膽子對梁采薇表達心意呢…… 季晨突然推了何云起的胳膊一下,打斷了他的思考:“我的呢?我的旄節,也有這個嗎?” 何云起立刻彎下腰,將季晨的包從床邊提了上來。他的木杖很長,幾乎一人高,頂端繞著一圈紅白藍相間的細毛,即使已經看了這么多遍,這玩意還是怎么看怎么像雞毛撣子……何云起將被拆開的木杖攤在床上,幾個人一人一截,開始在各種細縫中搜尋起來。 季晨拿著最末端的一節,卻遲遲沒有動手。何云起看他猶豫,接過了他手里緊握的東西,輕聲安撫:“沒事,讓我來吧?!?/br> 屋內很安靜,梁采薇和江清遠將手中的部件看了又看,又交換著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兩道目光默契地投向了何云起。這最后一截在他的手里,不知為何重若千鈞。他吸了口氣,認真對著燈光打量了一番,又用筷子沖著銜接口的凹陷細細地挑了一圈。 終于,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勾住了筷子,在扯出來時,甚至有了向回收縮的力道。他想用力扯開,卻突然意識到,剛才從其他旄節里抽出來的紅線都極其纖細,看著比頭發絲還要脆弱,要是這東西真有點什么本事,這么一拉斷了可就不好再找出來了。 一想到這,何云起的手都緩了下來,他用著巧勁,穩穩地將那東西從縫隙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