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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校不是住宿學校,上完最后一節課,教室里的那些同學很快就像是正常人一樣推推嚷嚷著出了教室。已經死去的王航背著包,表情呆板地跟在人群的末尾,也走出了教室。 雖然無處可去,但林夏陽還是不愿意呆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充斥滿怪物的地方。 等人一走空,他就開始嚷嚷著說:“其實我們可以出城市看看,這個學校奇怪,總不能說整個城市都奇怪吧!” 宋雨揚也有不少的過副本經驗:“不一定能出得去?!?/br> 秦安歌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副本的復雜程度也是他前所未見的:“出不出得去暫且不說,但留下來一定會死?!?/br> 他們交談了沒多久,變色龍老師踱步又轉回來教室。 男教師瞇著眼睛,他的眼袋很大,顯得整張臉都有略微的浮腫。他看見林夏陽三個還呆在教室,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秦安歌:“我都差點忘了,你好像還沒怎么和自己的領養家庭接觸過,這上面是地址,跟著路標走就夠了,記得在天黑之前要快點到家哦?!?/br> 男教師交代完事情,就踱步著走了。 教室里徹底沒了聲響,秦安歌看了一眼紙條,他覺得男教師話中有話,天黑之前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點。秦安歌看了看窗外暮色沉沉的天,云是灰色的,應該離天黑不遠。 時間估計已經不多了,秦安歌一把抓住林夏陽的衣領,倒拽著林夏陽的衣領就往外走。 秦安歌往外拖了林夏陽兩步,林夏陽立刻反應到他們現在有去處了,生龍活虎地扭過身。他把自己剛剛被秦安歌拽著的衣領翻好,開開心心地跳了幾步。 宋雨揚沉默不語的跟在后面。 走到樓下,路過那棵樹。 這次它的枝頭長滿了泛黃葉子,也不再是沾滿蛾子的可怖模樣。 樹底下坐著個人,他的手肘頂著膝蓋,用手撐著頭,藍白色的校服上自腰部以下全是血跡。這些血從他的褲腿蜿蜒而下,在他腳的附近積聚了一片血洼,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否活著。 是王航,他坐在這里,眼睛瞪得極大,像是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林夏陽走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把頭偏向另一側。 宋雨揚膽子也不大,她想了想,忍不住拉住了前面林夏陽的衣袖。林夏陽感覺到了這一點,還把自己秋季校服的外套往她那邊拉了一些,方便她抓。他知道害怕的感覺,他現在還怕著,有了像在和宋雨揚一起當小動物抱團取火的感覺。 秦安歌倒是還走過去多看了一會兒,沒耽誤多少時間,秦安歌就沉著臉回來了。 他們三個走出校門,等一直離開了學校,秦安歌才對王航的死因下了定論:“致命傷應該在背上,但是被衣服擋著,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br> 秦安歌回憶了一下:“就是他被怪物貼上標簽的地方,可能是個標記?!?/br> 林夏陽也思考了一會兒,他厚著臉皮說:“那你幫我看著點,要是有人往我身上貼東西,記得幫我撕下來?!?/br> 宋雨揚在旁邊不敢說話,甚至有了提前登出放棄選拔的念頭,她自認王航的實力應該比她還要強上一些。但在教室里,比她強一些的王航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死了,尸體還以這種詭異的狀態再現在她的面前。這個副本再做下去,恐怕只會給她帶來心理陰影。 這里果然是F城。 在未出事前,F城只是個普通的城市,自學校走出來的街道兩側開闊,周邊也有不少商品店。 林夏陽做過功課,知道二十一年前F城出事之前,它在C國應該算得上是比較繁華的城池。 現在是日落,但街道上只零星有幾個行人,他們行色匆匆,面容像是模糊在陰影里。 三人走到十字路口,對著立在十字路口的路牌辨認方向。 好在紙條上正好寫明了如何走到領養家庭的路線,到達領養家庭的時候天還沒黑。 這是一棟獨棟的小房子,從外面看去有些破舊了。周圍的花壇中種的應該是玫瑰,可惜它們的葉子枯黃,枝干漆黑,估計已經死去多時。 秦安歌往前走了幾步推開門,房子里都是四飄的灰塵。往里走,先是一個不大不小連著廚房的客廳,客廳擺放著的木桌上也積滿了灰塵,也不知道有多久沒住人了。 林夏陽看著四處都臟兮兮的,也沒人的樣子,干脆不換鞋直接往里走,他打開了客廳中央吊著的白熾燈。 燈光昏黃,照得這棟房子愈發破舊。林夏陽站在樓梯處向上望,沒有燈光照及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個望不到底的黑洞——如果這里有像第一次副本里面那樣的怪物存在,它要是當面跳下來,估計我就立刻出局。林夏陽被這樣的聯想嚇到了,怏怏地縮回腳,走到客廳中央。 秦安歌站在壁爐的櫥柜前看,上面的相冊里放了張照片。 照片被撕去一角,只留下了坐在藤椅左側的老婦人,這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眼睛是棕色的,她笑著,就連皺紋都很慈祥。估計這就是房子的主人。 秦安歌把照片重新扣著放回去,他想了想說:“我去看看屋子里有沒有吃的?!?/br> 他們三個一天沒吃,體力幾乎到了極限。 林夏陽本來想說這里好久沒人了,估計也沒有食物,可他的肚子叫了一聲,他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