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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星子腦海里飄蕩著一個可怕的念頭,這條蟒蛇跟他有關系,自己曾經做夢夢見過啊。 而且蟒蛇一開始就對自己表現得特別親近,從來沒有傷害之意。 但能有什么關系?極星子是蛇妖?不不不,蛇妖也不能代表有寒毒。 極星子靠近蟒蛇,伸手拂去它身上厚厚一層霜。 又施法給熱源,讓它不那么痛苦,蟒蛇寒毒不是霜降時分。 他以為三尺寒毒都是霜降時分,蟒蛇竟然不是。 見它微微抬頭,極星子不禁發問:“你認識我嗎?我們倆有關系嗎?” 蟒蛇看著他,點點頭。 “ 我們倆是什么關系?” 蟒蛇向一旁滑動,將蛇窩騰出來,用頭碰了碰那地。 極星子眼疾手快地往前挪了兩步,浮空化出更多火光,照耀此處。 心突突的,仿佛即將知道一件不得了的事。 地上圖案漸漸浮現,好長好大一副圖案??! 這么多天,他竟然沒發現,不是蟒蛇沒提醒,全怪自己一心只撲在戈歡身上,根本無暇顧及。 極星子目光聚集,心頭巨驚,舌頭打結,呼吸不暢。 這…這畫面血腥殘忍,是一男子不斷穿過麋鹿人的身體,一地尸體,鮮血落地成霜,凝成一絕美凄慘的場景,令人看了無一不嘔吐想別開眼。 而畫的末端站著一個人,頭發半白,年紀不是很大,神色冷漠可怖,手里在cao控什么法術。 而穿過麋鹿人身體的那位男子手里拿的是回雪玉棍! 別的他不認識,回雪玉棍碎成渣他都認得出,何況這幅畫很清晰。 戈歡告訴過他,屠殺挽風圣靈一族的是一位持回雪玉棍的男子,就是以這種殘忍方式。 可錯了,錯了,統統都錯了。 真正兇手不是這位男子,而是旁邊cao控法術的男人! 他好想叫醒戈歡看看,錯怪那位男子,錯怪一百年了。 慘還是挽風慘!報錯仇了,把所有血海深仇全一股腦報在他身上了。 這他不在乎,他突然有點心酸,對挽風。 一族人全被殺害,又掉入萬妖淵,為仇恨而活,卻是白忙一場,如果真是自己干的,倒也沒什么,可到頭來不是。 挽風死了。 被藍正天逼死的,難道藍正天就是那位屠殺麋鹿一族真正兇手? 想到這,極星子心頭又一震,這個想法不是沒有根據,是完完全全可以信服的。 藍正天為什么知道挽風鹿心血可以拿來修煉?平常人誰知道這邪門歪術! 而且他就在君山派閉門修著亂七八糟的法術。 極星子徒生恐懼,藍正天深不可測,背地里還干了多少陰事,不得而知。 他能安然扛過嗎!深深懷疑,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倏然充盈全身。 藍正天從來沒和自己交過手,一直在忍讓,這是他能感覺到的,縱使自己多次出言不遜,他也從未說什么。 他在忌憚自己,但是現在似乎沒了,因為修煉成功了吧… “ 你為什么知道這有畫?” 極星子警惕地望著蟒蛇。 但它無法回答。 知曉答案很簡單,問藍正天即可。 蟒蛇一點點靠近,寬大的身子又重新覆蓋上那副圖案。 “ 師尊,師尊…” 細小的囁嚅聲,在空曠的洞里漸漸擴散,猶如清澈的晨露掉落水中,在極星子心間濺起一陣碎小漣漪,喜得他連忙爬過去。 “戈歡,歡歡…” 他撈起戈歡的手,發現觸角還在,并沒有消失。 怎么辦… 并不想讓戈歡醒來看見他自己這幅樣子。 “師尊…” “我在呢,我在呢,” 戈歡緩緩睜開眼,恍如隔世,仿佛腦海里只記得這一個人,不停地叫喚。 “ 師尊… ” “嗯,” 極星子將他手放入藥水中,親昵地撩開額前他發絲:“ 有沒有哪里不適?” 戈歡偏頭,一雙眸子茫然,混濁,只盯著極星子看。 繼而眸中燃起火苗,幽幽飄著,面色轉念間變得極為難看。 極星子暗叫不好,連忙施清魔咒。 可這次戈歡并沒有昏過去,反而異常清醒,他壓下洶涌來的殺欲,握住極星子施法的手,沉聲道:“ 把…我手剁了…” 極星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戈歡無比鎮靜地將那只觸角的手伸向他眼前。 這… 戈歡聲音壓得低低的:“ 我現在使不出法力了,師尊,趁機,趕緊的,待會兒我又會變得不像自己了,就沒機會了!” “我可以治好你的?!睒O星子靠近一點,篤定地說道,他已經治好了裂紋,剩下的也難不到哪去。 “怎么治?拿什么治?”戈歡不敢看極星子,低頭晃晃地看這一桶毒藥水:“治不好的,李小原手稿就是殺人,他在宣泄情緒,想殺死所有世俗的眼光,這個世界令他不痛快,那么他就毀滅這個世界,太強了,師尊,太強了,我根本控制不了?!?/br> 說到這,戈歡語氣有點崩潰,止不住地慌亂,回想那一幕幕,情緒繃快崩了,他緊緊拉住極星子: “你殺不死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死,當時已經捅自己一刀了,沒用,根本沒用,太強了,真的太強了,趁機趕緊把這只手剁了,實在不行把兩只手都不要了吧,師尊…我不想,我不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