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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簫出了天牢的門后,只覺得眼睛睜不開,仲春的太陽并不算毒辣,只因為韓子簫已經一個多月未沐浴在陽光下,所以未能適應。 韓子簫閉著眼睛在陽光下站了片刻,才緩緩睜開眼睛,侍衛牽著馬匹過來道:“卑職奉旨在此等候韓大人?!?/br> 韓子簫道:“有勞?!?/br> 侍衛將馬背上的包裹雙手遞給韓子簫,“這里有一身換洗的衣裳和一些銀兩,也是皇上吩咐的?!?/br> 韓子簫接過,“多謝?!?/br> 韓子簫將包裹背在身上,翻身上馬,一揮馬鞭便揚長而去。路過一座橋時,橋下河水清澈,韓子簫拉下韁繩,見四周無人邊下河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 換下那一身沾了霉味的衣裳,頓時神清氣爽。 此次離開京城之后便再也不能回來,在京城之中韓子簫最放不下的便是褚慕卿,本想上道別,但想到那日褚慕卿憤然離去的場景,恐怕他已經不愿再見他。 韓子簫躲在攝政王府外頭的一顆樹后面,眼睛盯著王府門口,他只想遠遠地看他一眼,看一眼就已經足夠。 在王府外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從正午等到下午,韓子簫饑腸轆轆但依舊不死心,一定要看他一眼才走。 過不久,穿著紫衣的褚慕卿總算從王府出來,馬夫趕著馬車從后門繞到了前門停下。 褚慕卿提起前擺上馬車,余光瞥到那邊樹后的一抹白影,視而不見,挑簾進了車廂,馬夫坐上車轅,拉著韁繩,趕著馬離開了王府門口。 躲在樹后的韓子簫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眼睛刺痛,這或許就是最后一次看他。 若是能回到一年前,他一定不帶著任何害他的目的接近,一定會在他上門提親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一定會真心真意地待他…… 韓子簫轉身離開,策馬出了京城的城門,向著南邊而去。 從此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再與他無關。 日夜兼程半個多月才回到蘇州。 韓夫人撫著兒子的臉,“瘦了瘦了,這才半年不到怎的就瘦成這個樣子?!?/br> “我在京城好吃好喝,哪里會瘦,是你看錯了?!表n子簫道。 “你是我生的,你有多少兩rou我還不知道呀?!?/br> 韓云殷板著臉道:“你回蘇州之事可得王爺準許了?” 提到王爺,韓子簫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的爹娘還不知道他在京城的事。韓子簫想了想,該怎么跟自己得父母說清楚好,“爹,兒子做錯了事,王爺已經除去了我王妃的頭銜?!?/br> 韓云殷皺起眉,“你做錯了什么事?” “我……”韓子簫支吾了片刻,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旁的葉青幫著解釋道:“老爺,簡單說來就是,公子曾是皇上的伴讀,朝堂上處處向著皇上,但王爺與皇上又不和,所以就牽扯到了公子?!?/br> 韓云殷隨即嘆了一口氣,看向韓子簫,“王爺可有怪罪?” 韓子簫搖了搖頭,“王爺寬宏大量,沒有怪罪。只是,兒子日后都不得踏進京城半步?!?/br> “不打緊不打緊,左右當初嫁給王爺也不是你愿意的,如今沒了王妃的頭銜,也好?!表n夫人看向韓云殷,“老爺,你說呢,是不是?!?/br> 韓云殷沉吟著,“罷了,既然王爺也沒怪罪,此事也就過了?!?/br> 此時,韓子斐從外頭回來,見了韓子簫便拱手行禮,“見過攝政王妃?!?/br> 韓子簫道:“我已不是什么攝政王妃,大哥不必行禮?!?/br> “我記得去年你才……” “過去了的事,日后不準再提?!表n云殷打斷韓子斐道。 韓夫人也道:“是啊,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后誰也不要提了?!?/br> 韓子斐應了一聲是。韓夫人轉身吩咐準備好酒好菜,先讓韓子簫洗個澡,待會一家人好好吃一頓飯。 ☆、第58章 再相逢1 葉青跟著韓子簫進了房,高興地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公子,你能平安回來真的是太好了?!?/br> 韓子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別讓外面的人聽了去?!?/br> “恩恩?!比~青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壓低了聲音問:“話說,公子你怎么會突然之間回來了?” “范有誠那老狐貍被揭了面具,量了刑等著秋后處斬,皇上大發慈悲,便免了我的罪?!?/br> “那王爺呢?” 韓子簫眸子黯了黯,每次聽到他心里總會有一點痛,“我與他也算是走到盡頭了?!?/br> 葉青抿著唇點頭,不再提褚慕卿。 韓子簫回到蘇州后,每日足不出戶,在書房里讀書練字,偶爾提著劍在院子里練一會劍,練的都是褚慕卿教過的招式。 韓云殷每每看到兒子讀書練劍便十分欣慰,心里感慨總算是長大了。 一家子聚在一塊在膳廳吃晚飯,韓夫人含著笑道:“老爺,子瀟這孩子也二十有一了,總不能這么一直單著。我看那趙家千金不錯,人長得好看,性子也溫順體貼,很是惹人喜愛?!?/br> 韓子簫道:“娘,這事你不必cao心,兒子這輩子誰也不娶?!?/br> “這怎么能行?” 韓云殷喝了一杯酒,“不娶也好,你曾入過攝政王府的門,如今再來娶,不合規矩?!?/br> “老爺,這有什么不合規矩的,子瀟現在已經不是攝政王妃,難道還不能娶妻生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