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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簫偏頭望向褚慕卿,“王爺,下官有些事想單獨與皇上說?!?/br> 褚慕卿明了,對褚瑞宏行了一禮便出了去。 韓子簫看著御案后的褚瑞宏,褚瑞宏卻看著手上的折子,“有話快說?!?/br> “微臣懇請皇上另派賢才前去靖安?!?/br> 褚瑞宏從折子上抬眼,道:“你以為在朝廷為官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微臣自當遵從皇上旨意辦事,但如今微臣身兼攝政王妃,有侍奉王爺之責,不能遠調,還請皇上體諒?!?/br> 褚瑞宏聽到他這句話,眉頭蹙起,“韓子簫,你真的變了?!碑敵蹴n子簫信誓旦旦地說不愿以男子之身下嫁,更不愿困在攝政王府做一輩子王妃,但如今,初衷早已改變。 韓子簫道:“皇上,世間萬物都會變,人也不例外?!?/br> “所以,朕當初對你百般信任,如今變了,也是情理之中?!?/br> 韓子簫道:“但總有些是不會變的?!?/br> “什么?” “過去。過去了的,永遠不會變?!表n子簫邊回想邊道:“當年,微臣在皇上身邊伴讀,不識公眾規矩,常闖禍,皆是皇上為微臣求的情,微臣被罰,皇上也一塊陪著受罰。那段時日,微臣記憶猶新?!?/br> 褚瑞宏沉默片刻,“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br>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微臣一直想效忠皇上,為皇上排憂解難?!?/br> “說得好聽,那你可做到了?” “微臣無能,為官一年無所作為。但微臣捫心自問,不曾做過有害皇上的事?!表n子簫頓了一頓,“那一次欺騙皇上,確實懷有私心,但說的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微臣愿以性命擔保,攝政王對皇上絕無二心,更別說起兵造反。這段時日陵王使了諸多陰謀詭計,皆是由攝政王識破才未釀成大禍,皇上未給出半點賞賜,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疑心,日后朝中大臣誰還敢為皇上效忠?” 褚瑞宏盯著他,“你這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朕!” “微臣不敢,皇上在微臣眼里,除了是一國之君,還是最好的知己,微臣在知己面前向來是有話直說?!?/br> 褚瑞宏道:“你以為你這么說,朕就會不計較?” “微臣所說若是不合情理,皇上大可怪罪,微臣甘愿受罰?!?/br> 褚瑞宏撇開目光,悶悶不語。 韓子簫接著道:“皇上可有想過,若是攝政王一心一意為朝廷,為皇上效力,皇上卻以怨報德,處處疑心,這么做,應該不應該?” 褚瑞宏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隨即想起那日褚慕卿說過一句話,他說:與其處心積慮奪執政大權,倒不如先學好如何成為一名賢明君主,臣只是暫時執掌六軍帥印兵符,并非為了龍椅,這一點,皇上大可放心。待到時機成熟,臣自會將帥印兵符奉上。 難道,真是自己疑心過重?褚瑞宏自嘲地看著韓子簫,“所以,在你眼中,朕就是個昏君?!?/br> “不是?!表n子簫毫不猶豫地道,“皇上為國為民,勤于朝政,日后定能成為明君。至于疑心攝政王之事,微臣覺著攝政王也有過錯,他性子孤傲冷僻,為人有些固執,時常不注意皇上的感受辦事,皇上疑心他也在情理之中。不單是皇上,微臣起先也以為他覬覦皇位。但入了王府后,才漸漸明白過來,他外冷中熱,雖握著重權,但對朝廷和對皇上忠心耿耿,并無半點歹心。望有一天,皇上也和微臣一樣明白過來?!?/br> 褚瑞宏坐在御案后,久久不語,過了許久,他道:“即便你所說都是真的,但朕將你調去靖安,與這事有何干系?” 韓子簫垂頭,“并無干系?!?/br> “那你為何不肯去靖安?” ☆、第50章 爭辯2 韓子簫道:“微臣不肯去靖安,一是因為微臣身份特殊,不宜遠調,二是因為微臣追查的貪污案還未有結果,微臣不想半途而廢?!?/br> 褚瑞宏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這些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你不想離開攝政王!” 韓子簫也不否認,“不瞞皇上,這也是其一?!?/br> “那你以為朕會因為你的個人私情而收回成命?” “皇上將微臣遠調,無非是生微臣的氣,不愿見到微臣,若是微臣能做到不出現在皇上面前,皇上便可不必大費周章將微臣遠調?!?/br> “你什么意思?”褚瑞宏瞇起眼。 “微臣打算,待查出謀害劉大人的幕后主使,便辭去官職?!?/br> 褚瑞宏握緊拳頭,“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做你的攝政王妃,相夫教子了是不是?”話語間滿是諷刺。 對于褚瑞宏的諷刺,他從容道:“不是?!?/br> 褚瑞宏心里莫名煩躁,他對于韓子簫有太多的失望,他以為韓子簫會一直效忠于他,所以百般信任。他也以為韓子簫即便嫁入了王府也會和自己一樣對攝政王厭惡。但這些都是他自以為是。 褚瑞宏想到這些便頭疼,捏了捏眉心,他道:“朕累了,你先下去?!?/br> “那遠調靖安之事……” 褚瑞宏挑起眉峰道:“你想如何便是如何,有攝政王給你撐腰,朕怎敢為難你?”句句帶刺。 韓子簫頓了片刻,拱手道:“微臣失職,還請皇上另派賢才?!睆牡厣掀饋?,韓子簫再作揖,“微臣告退?!?/br> 韓子簫出了御書房,外頭褚慕卿負手而立,原來他竟一直在外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