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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是喜歡梅花,聽聞城西有一片梅園,此時梅花開得正好?!?/br> 褚慕卿沉吟半響,“那便去看看?!?/br> “哦?!表n子簫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城西的梅園是京城梅花開得最艷的地方,但此時已是冬末,梅花逐漸由盛轉衰,來賞梅花的人也少了。 梅園里頭還算清凈,偶爾碰見一兩個人,或是年輕的夫婦,或是三兩結伴的小家碧玉,又或者是文人墨客。 韓子簫對梅花沒甚興趣,主要還是想著自己從未與褚慕卿一塊出門,尋了個借口把他帶了出來。 兩人并肩走在梅園里賞花。初見這一大片的梅花,韓子簫還被驚艷了一下,但逛了一刻鐘,來來去去都是長得一個模樣的梅花,便也不覺著新鮮。 “怎么,悶了?”褚慕卿道。 韓子簫回過神,“呃,不悶,下官只是覺著這梅花十分好看,想著該吟哪首詩比較確切?!?/br> 褚慕卿也想了想,吟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如何?” 韓子簫眼里滿是贊賞,“王爺好文采,這詩寥寥二十幾字便道盡了梅花的風骨,不僅美還貼切,王爺果然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br> 褚慕卿輕飄飄看他一眼,“這是王冕的《墨梅》,并非本王所作?!?/br> 呃?不是他自己作的? “呵呵?!表n子簫冷汗,干笑一聲,“但王爺能一字不漏地吟出來,可見飽讀詩書,博學多才?!?/br> “韓子簫?!?/br> “下官在?!?/br> “你到底是怎么混到探花的?” 韓子簫想說,用點銀子一路從鄉試打點到會試,等到殿試,趕巧又遇上了兒時的玩伴,于是探花就這么陰差陽錯地得到了。但是這事心知肚明就夠了,說出去不僅丟臉,搞不好被查了出來,要受牢獄之災。 褚慕卿見韓子簫不說話,深吸一口氣,道:“在本王面前丟臉倒沒什么,日后在文武百官面前言談舉止要注意些,免得家丑外揚?!?/br> 韓子簫頭上滿是黑線,“王爺,下官沒聽錯的話,您是在嫌棄下官不學無術?!?/br> 褚慕卿用眼角瞥他一眼,道:“本王可沒這么說?!?/br> 但是就是那個意思。迎面走來兩名披著大氅的女子,披著紅色大氅的對黛色大氅的道:“你看,前面那兩名公子長得可真俊?!闭f話時羞紅了臉。 黛色大氅的女子看了過來,輕抿著唇嫣然一笑,低眉俯首做害羞狀。韓子簫面上有幾分得意,還特意對紅色大氅的女子笑了笑,這一笑正好被褚慕卿看到。 韓子簫對上褚慕卿的目光,斂了斂笑,褚慕卿挑起眉,“你很高興?” 韓子簫環顧著四周的梅花,笑了笑,“今日能賞到這么美的梅花,心情當然高興?!?/br> 褚慕卿別有用意道:“你要賞花,本王不會如何,但若你敢采花,大可以試一試?!?/br> 韓子簫迎合著笑了笑,“有王爺在,哪敢起這種心思?!?/br> “那么說,本王若是不在,你就敢了?” “王爺不在,那就更要自律?!?/br> 褚慕卿不語,繼續往前走。韓子簫突然牽住他的手,褚慕卿還沒反應過來,韓子簫已經帶著他轉身,對著方才的兩位姑娘喊:“兩位姑娘請留步!” 那兩名女子轉身,含著羞柔聲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褚慕卿瞟了一眼韓子簫,韓子簫厚著臉皮道:“我與這位公子乃是夫妻,兩位覺著我倆般配不般配?” 那兩名女子先是一愣,互視一眼不由輕笑,紅色大氅的女子道:“兩位公子皆是一表人才,自然是般配的?!?/br> “多謝?!表n子簫再看了看褚慕卿,笑道:“你看,她們說我們很般配?!?/br> 褚慕卿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你下次要丟臉的時候,別扯上我?!闭f完,就轉身繼續往前走,韓子簫緊緊握住他的手,跟了上去。 “方才下官不過是要告訴王爺,下官有一朵花便足已,其他的無論是路邊的野花,還是人家院子里頭的花,下官提不起興致?!?/br> 褚慕卿斜了他一眼,“花言巧語?!?/br> “分明是肺腑之言?!?/br> 在梅園繞了一圈,乘著馬車回府,路過繁華的街上。韓子簫叫停了馬車,褚慕卿看了他一眼,“你有事?” 韓子簫道:“這里可是京城最為繁華的,時候還早,逛一逛再回府也不遲?!?/br> 褚慕卿并不反對,跟著韓子簫下了馬車。韓子簫吩咐馬夫把馬車停在街尾,待會他和褚慕卿一路逛過去。 混入了繁華街道的人群里,韓子簫帶著褚慕卿進了一家賣玉器的鋪子。 “掌柜,將你們店里頭的玉簪子全拿給來給我瞧瞧?!表n子簫朗聲道。 老掌柜應了一聲:“好嘞?!辈灰粫?,便擺出了二十幾支發簪,青玉白玉應有盡有。 韓子簫專注地挑,褚慕卿在一旁等著。韓子簫拿起一支和田白玉簪輕輕摩挲,又看了許久,對掌柜的道:“掌柜,就要這支?!?/br> 老掌柜滿是褶皺的臉笑了笑,“公子,您眼光可真好,這支和田玉簪玉質純正,是這一批簪子里頭最好的一支。價錢也實在,就十八兩銀子?!闭f著,還比劃了手勢。 韓子簫從腰間的錢袋子里掏出兩錠銀子,掌柜再找零一錠小的。出了首飾鋪,褚慕卿道:“本王記得你的月錢是三十兩銀子,買一支簪子十八兩,你倒是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