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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簫往后退了一步,“下官累了,先歇息?!鞭D身爬上了床,蓋上被側著身向里。 隨后,褚慕卿寬衣上榻,在外沿躺下,看了看悶聲不語的韓子簫,他開口道:“轉過身來?!?/br> 韓子簫問:“王爺有事?” “轉過身來?!彼貜偷?。 韓子簫動了動身子,轉了過來,眼睛是閉著的,顯然還在賭氣。褚慕卿伸出手臂,將他攬進了懷里。韓子簫愣了愣,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褚慕卿的脖頸。 頭上傳來褚慕卿的聲音,“本王同劉慶和說一聲,讓他替你去一趟盂縣。若是你不愿他去,本王再另外派人去?!?/br> “不必勞煩王爺?!?/br> 褚慕卿不再說話,韓子簫也不說,閉著眼睛,慢慢睡過去。 但劉慶和得知攝政王不讓韓子簫去盂縣時,顯然毫不驚訝,道:“韓大人,你與王爺新婚燕爾,他舍不得你出遠門也是情理之中?!?/br> 韓子簫苦笑,“劉大人還真會安慰人?!?/br> “我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安慰你,我在朝中為官多年,先前皇上年幼,百官府上的千金沒得選秀女,都想把女兒往攝政王府塞,但這么多年,攝政王愣是一個也沒看上。如今愿與韓大人結為連理,必定是真情所在,試問,與心愛之人離開一個多月,他又怎會答應?!眲c和道。 韓子簫被劉慶和這么一說,心里頓時起了疑惑,這褚慕卿對自己是真心真意?可分明平日里也看不出個什么,兩人見了面,褚慕卿臉上也是無風無浪。當初也是他自己說娶他不過是因為兩人有過夫妻之實。 但僅僅只是因為有過夫妻之實? 褚慕卿這人向來不外露自己的內心,韓子簫分明在他身邊,但依舊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劉慶和道:“依我看,盂縣這一趟,還是我去的好?!?/br> “你家中有妻有女,怎能遠行?!?/br> 劉慶和笑了笑,“我那位夫人身強體壯,即便我不在她也能照顧好自己,小女如今待字閨中,有她娘親和媒婆cao持著她的婚事,也不需要我再cao心。左右只去一個月,轉眼就過了?!?/br> 韓子簫想了想,褚慕卿不讓他去,而此事又不能宣揚,也只能這樣了,“那劉大人與我一同去見皇上,將此事與皇上說明?!?/br> “嗯,好?!?/br> 兩人一同進了宮,褚瑞宏在聞香閣同范有誠對弈,韓子簫與劉慶和由太監領著前來面圣。行過禮后,褚瑞宏說了一聲平身。 褚瑞宏看著韓子簫和劉慶和,“兩位愛卿此時進宮,不知所為何事?” 韓子簫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有一事稟報?!?/br> “說罷?!?/br> 韓子簫看了看褚瑞宏對座的范有誠,褚瑞宏明白他的意思,“舅舅不是外人,你說就是?!?/br> 此案本就秘密進行,韓子簫并不想讓太多人知曉,但皇上說了范有誠不是外人,韓子簫也不好說什么,“皇上,貪官魏浩天在天牢中毒身亡,經微臣查探,他并非服毒自盡,而是有人在他飯食中下了毒?!?/br> 褚瑞宏瞇起眼,“你是說有人故意害他?” “微臣猜測,魏浩天貪污一案,恐還有同黨,因懼怕被他供出而殺人滅口?!?/br> 褚瑞宏點了點頭,“那可查到是誰要殺人滅口?!?/br> “微臣還在查探當中?!?/br> 一旁的范有誠道:“依我看,韓大人這是多心了罷?!?/br> 韓子簫道:“此事事關江山社稷,多留一份心總是好的?!?/br> 范有誠笑了笑,“也是,韓大人辦事考慮周全,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br> “國舅爺謬贊?!?/br> 劉慶和拱手道:“皇上,魏浩天府上賬務曾由一名賬房先生掌管,那名賬房先生早在魏浩天入獄前便請辭回鄉。微臣以為,找出那名賬房先生,便能知曉魏浩天平日里都與哪些官員有過賬務來往,從而查出幕后主使?!?/br> 褚瑞宏思索片刻,道:“既然已有頭緒,愛卿便放手去查?!?/br> “是,皇上?!?/br> 劉慶和得了皇命,第三日一早便帶著幾名隨從從京城出發前往盂縣。劉慶和外出查案之事,韓子簫對御史臺同僚保密,只稱他是回鄉祭祖。 幾日之后,亓景帝的祭典在皇陵舉行。 亓景帝便是褚瑞宏的祖父,褚慕卿的父皇。亓景帝勵精圖治,在位五十二年間,讓大亓從衰敗中重新走上繁榮,深受后世之人贊頌。 祭典那日,褚慕卿起了個大早,比平日里上朝還要早。韓子簫醒來時,他已經穿好衣裳。韓子簫看見褚慕卿已經在床邊,趕忙起身,“可是遲了?” “還不遲,你快起來更衣?!?/br> “嗯?!表n子簫揉了揉眼睛,起來穿衣。 褚慕卿卻拿出一件在燭光下銀晃晃的中單遞給他,“把這個穿上?!?/br> 韓子簫看這衣裳的顏色,有些疑惑,“王爺,今日是父皇的祭典,下官穿這么鮮亮的衣裳可是不符合禮數?!?/br> “這衣裳是穿里頭的,不打緊?!?/br> “哦?!表n子簫有些莫名其妙,迷迷糊糊地便穿上了,這衣裳比平日里的衣裳重了許多,穿在身上有些怪怪的。 褚慕卿見他穿好了衣裳,再給他一把匕首,“這匕首放在袖子里?!?/br> 韓子簫云里霧里,不過是去參加個祭典,帶匕首做什么?但韓子簫也沒再多問,將匕首藏進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