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坐在太師椅上的紅衣男子抬著手,一雙眸子貼著琉淵的臉不曾移開。琉淵被他這般看著,難免有些不自在,臉上微微發燙。 粉末狀的金瘡藥適用于較深的傷口,所以他這手背上的傷用的是液態金瘡藥,用棉絮沾了藥在他傷口上輕抹,正想問他這個力度可行,一抬頭便對上了他的那雙攝魂的眸子,心里一跳,竟不知所措,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最后只得被迫低下頭。 坐在太師椅上的人勾了勾唇角,“殿下怎了?” 取了一塊新的棉絮沾了金瘡藥,琉淵低著頭,道:“沒甚?!?/br> 坐在太師椅上的紅衣男子卻不放過,“殿下的臉這般紅,可是昨夜感了風寒,身體不適?” 琉淵頓覺窘迫,臉上從容道:“多謝柳大人掛心,本宮并無不適?!?/br> “那下官便放心了?!绷眙说?。 上好了金瘡藥,琉淵便就著旁邊的清水洗了洗手上沾上的藥。 柳夙羲從太師椅站起來,抬起自己上了藥的手道:“恐怕,上了這藥,下官這一輩子都不能洗手了?!?/br> 琉淵拿起絲帕抹了抹手,道:“柳大人不必如此,這藥若是洗掉了,再上一些便好?!?/br> 柳夙羲一雙攝魂的眸子直直看著他,“這藥是殿下親自上的,下官只是舍不得洗掉罷了?!?/br> 這句話若是放在一個官員對皇子說,聽著像奉承,而從柳夙羲嘴里說出來,怎么聽怎么曖昧。琉淵避開他那雙眸子,無奈笑了笑,“柳大人說笑了?!?/br> 此時,紅色翅膀的鳥兒撲著翅膀從廳外飛了進來,平日里這鳥兒都是停在琉淵寢房的窗臺上,今日怎的飛到了前廳。琉淵見到它,便伸出了手,讓他停在掌心。 柳夙羲看著停在他掌心的鳥,問道:“殿下可為這鳥兒取好了名?” 琉淵點頭,“柳大人覺著喚作赤鶯可好?” 柳夙羲抬手在琉淵掌上的鳥兒羽毛上撫了撫,“怎會不好?!?/br> 琉淵微微一笑,又想起柳夙羲方才說要去面圣,便提醒道:“柳大人方才說要面圣,本宮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br> 柳夙羲抬眸,“殿下提點的是,下官這就去?!睆牧饻Y掌上那只鳥的羽毛上收回來之時,指尖從琉淵的指尖輕輕擦過。被他刻意地劃過指尖,琉淵心里一怔。紅衣的男子唇角微微上揚,好似偷了腥的貓,旋身,向著門檻提步走去。 廳中,只剩琉淵,和那一只緊緊伏在掌心的紅羽鳥兒。 韓煜得知皇帝欽點柳夙羲隨同琉淵前去江南尋寶,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就差把那一副白牙咬碎?!袄虾傟庪U狡詐,利欲熏心,若真找到了寶藏,他必定會耍手段將其占為己有,皇上怎能讓他一同前去?!” “煜兒!”韓琚厲聲道,“在殿下面前不可這般無禮!” 凡事提到柳夙羲,韓煜便反應十分大,恨恨道:“爹,老狐貍設計害死了陳將軍,這你也曉得,孩兒不過就事論事罷了?!?/br> 琉淵習慣了他的偏激,只是淡淡道:“韓將軍,父皇既然欽點柳大人,必定有他的緣由,你且冷靜些?!?/br> 韓琚嘆了一口氣,對著主座上的琉淵拱了拱手,歉聲道:“下官教兒無方,讓殿下見笑了?!?/br> 琉淵看向正在氣頭上的韓煜,對他皺了皺眉,韓煜被他那眼神看著,心中郁積的火才慢慢壓了下去,再偏頭對上韓琚警示的眼神,才拱了拱手道:“孩兒知錯?!?/br> 琉淵臉上笑了笑,對韓煜道:“韓將軍血氣方剛,愛恨分明,倒也沒甚不好?!?/br> 每次韓煜在韓琚的面前犯了錯,亦或者是說錯了話,琉淵總要出來為他說話。韓琚嘆了口氣,看著韓煜恨鐵不成鋼道:“鐵血男兒除了要頂天立地,還要學會容忍,你這般沖動,日后遲早要吃虧!” 韓煜掃了一眼琉淵,不情愿地道:“爹爹教訓的是?!?/br> 琉淵轉移話題,看著韓琚道:“舅舅可有了藏寶圖的消息?!?/br> 韓琚搖了搖頭,“自凌霞山莊一事后,藏寶圖便如憑空消失了那般,至今毫無蹤跡?!?/br> 第11章 好奇心不若野心 今日出宮,一是來告知他們父子皇帝派他前去鄞州查探寶藏,二是來詢問藏寶圖下落。琉淵端起高幾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道:“本宮過兩日便要啟程前去鄞州,在那里或許能找到一些有利的線索?!?/br> 韓琚捋著須道:“若怳朝國君真是在鄞州才隱了蹤跡的,即便時過兩百年,也是有蛛絲馬跡可尋的。親自去鄞州查探,說不準比尋藏寶圖還要來得快些?!?/br> 韓煜插話道:“當年運送那巨額財寶,一大批的御林軍,后來竟都銷聲匿跡,此事必有蹊蹺?!?/br> “恐怕是被滅口了?!绷饻Y皺著眉頭,口中感慨。 韓琚點頭道:“唔?!?/br> 琉淵用指腹摩挲著手中的杯身,似在沉思些什么,卻聽韓煜道:“下官倒是覺著,既然那一批御林軍最后是在鄞州銷聲匿跡的,那必定是在財寶埋藏之后,也即是說,那藏寶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鄞州?!?/br> 琉淵抬頭看著他,“韓將軍分析得有理?!鞭D而看向韓琚,“舅舅覺得如何?” 韓琚也沒否認,“還是先去探探再說罷,若是藏寶圖有了下落,下官便立即派人送消息過去?!?/br> “那有勞舅舅了?!?/br> 韓琚拱手謙遜道:“下官只是盡綿薄之力,大局還得由殿下來把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