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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詳裝著要繼續掉眼淚又眼巴巴的盯著, 恐怕都套不出這些話! 一時間, 凌啟玉是又氣又心疼。 到底是心疼得更多, 對待起李瀾江就更小心翼翼,就連站都不許對方站起來!需要茶水, 他去端就是, 何須委屈重傷的心上人, 忍得了疼痛是一回事, 但也還是痛。 不僅痛在李瀾江身上, 也痛在他心口上! 李瀾江很是無奈,但只要他態度強硬一些,道侶便扁起嘴再睜著那雙滿是控訴的眼睛直直看著他。 那般模樣。 他是真頂不住。 由著道侶怎就高興就怎來罷,淚水著實也太磨人, 磨得他只能拱手而降。 隱隨暗處的柳寰昱不小心將這一幕收入了眼中。 …… 他盯著好友那張并不大熟悉的臉半晌,默默站到商舟最高處。 撲面而來的冷風吹得他清醒不少,也將心中復雜到無法用語言能描述得清楚的情緒吹得七零八落。 原來這便是道侶? 幸而他身心皆向道!從未起過那般念頭! 也不知好友怎就這么想不開,難道不應該迅速推開厲聲呵斥嗎?怎還縱容下去了? 這…… 柳寰昱想不明白。 站在飛舟頂處吹了整整一夜風,也都沒能想明白。 只能盡力將神識散于四周。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而柳開霽就沒有自家兄長這么‘守禮’。 為了演好這場戲,他每日都會帶著詭醫去兩位新客卿的房里坐個一時半刻,最后再在房門大開的時候真摯邀請客卿們在飛舟上走走。 被拒絕后,又纏著客卿聊了許久,方才落落大方的帶著詭醫離去。 短短幾日的時間,柳開霽便讓整座商舟上的伙計們都知道他是多么的看重那兩位新客卿,同時還不忘清點了舟上的財物以及那些見的人或見不得人的寶貝,再推了一把修真界中的傳聞,讓這場戲比他們還早達到平雙淮城。 商舟的飛行速度極快,除卻半步仙人及法寶特殊者外,甚少有修士御劍的速度能達這般。 但到底還是比不得傳送陣的速度。 盡管如此,還是有無數勢力寧愿選用諸如飛舟般的寶物,都不愿去踏足傳送陣。 除卻傳送陣會加重修士傷勢外,這等大型傳送法陣中也卻存在著諸多限制,其里并不算無害。如有那壞心者動手腳,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虛空,再難歸來。所以各大勢力若不是單人出行,多會選擇飛舟類的法寶。 八方樓亦是如此。 當然,更多是因為所承載的寶物自身特殊,不合在傳送陣中運輸。 商舟出行,也正好‘順’了李瀾江一程。 六七日眨眼便過去。 商舟也平安抵達了平雙淮城外,期間除卻幾只『迷』路的妖獸大鳥無意攔路,可是說是非常的順利。 哪怕此處離著道一宗并不遠,柳開霽還是打算繼續將他早早撐起的戲演下去。 這決定也得到了李瀾江的同意。 他并不想將這禍事帶往宗門,自是越掩人耳目越好。 于是,柳開霽便領著他的新客卿們,連同著詭醫,一齊從城門處走進了平雙淮城的柳宅中。 路上也不忘掛上他那熱情真摯的笑容,聊著那連自己也感受不到的快樂。 他一個人布置的戲,終究是要一個人唱完! 柳開霽的難過無人得知,也暫時無人去關注。 待入了柳宅,一行人便開始兵分兩路。 除柳開霽留于平雙淮城繼續扯起他的戲外,其余人全都套上從頭蓋到腳的黑斗篷,從柳宅密道中去往三條街外的院落。在那處,柳開霽已經安排好四個黑斗篷者住入,屆時便可持著入城木牌大大方方套著黑斗篷走出城去。 而在這平雙淮城中,也會有相應的人套上詭醫與兩位新客卿的面具,繼續在城中治療! 至于那面具,自然是在商舟飛行的這幾日制出。 八方樓能人異士諸多,手段亦多,不過是要幾張面具,出得起價格,請的人夠多,瞞天過海也不算難事。 柳開霽將一切都安排得極為穩妥,還特地準備了隱蔽行蹤的輕舟法器,無需御物,添上足夠靈石即可,既安全,又擋風,可以說是受傷者必備。 披著斗篷衣的李瀾江一行人才出城后不久,天『色』便全然暗下。 借著夜『色』的遮掩,再加上寰昱道君的干擾,根本無人能察覺到暗中前往道一宗的四人。 夜還未過半,就已順利抵達。 李瀾江早早便讓凌啟玉取出身份玉牌,有著玉牌在并沒有驚動太多人。 但該知道的也都還是察覺到了。 畢竟道一宗就喜歡夜里來上那么幾次神識搜查,好排除那些不能掌控的危險。 且道君前來,動靜并不算小,那怕再遮著掩著都會留下痕跡,若是這都無法知曉,那宗門大陣可就真是當擺設用了。 見著是寰昱道君,思及其與大師兄交情不淺,又發現對方直往天絕峰而去,暗中觀察著的眾人便都沒有動作。 雖奇怪著怎會是個沒見過的陌生修士取著新師弟的玉牌,但有寰昱道君在場,也沒直接出來質問。 李瀾江幾人才剛踏入天絕峰范圍,破云道君便察覺到了。 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見著寰昱道君風塵仆仆,又感應到屬于凌啟玉的玉牌在那幾人手中,眸光微斂,揮袖就將踏在輕舟上的幾人招入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