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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方才那聲呼喚及動作,恐是身體的反應罷。 畢竟這‘江江’可是他這一世艱難開口學會的第三句話,而首先學會自然是‘娘’與‘爹’, 要知道世界這么大便是同一種語言都有不同的發音,更別說還隔了不知幾千年呢!最重要的是,他身體尚年幼且反應實在太過遲鈍,也不方便他學習。 若不是李瀾江每隔幾日都過來細心教他識字,恐怕現下他還是個文盲呢! “我就知你想?!崩顬懡粗鑶⒂衲请p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笑著伸手輕拍對方后背,同時又繼續說道:“伯父伯母已經同意了,正巧你六叔今日要去馬場,我們便隨他一同去,可好?” 孩童時的凌啟玉因身體問題,甚少出門,亦無甚活動,成年人的靈魂憋在家中只能發呆著實悶得慌,因而聽到李瀾江這席話自然是高興的。 許是情緒感染到了身體,竟又清澈的喊了聲:“江江!” “那便走罷,你六叔動作可比我要快得多,恐是已在門口備好馬車等著你我了?!?/br> 說完,李瀾江便抱著他走到了院里,身后還跟著數多個常年伺候他的侍從。 才剛走出院門,就見到記憶中容貌都開始模糊的雙親,但在此時他們的模樣無比清晰,清晰到所有的一切都恍若昨日。 凌啟玉盯著雙親看了又看,試圖喚上一聲 可卻生而帶來的頑疾讓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他就如旁觀者般,被困在孩童時期的自己身體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熟悉的畫面重現于眼前,卻無法做出任何的變動。 “江兒今日來得真早?!?/br> 凌母笑著上前,邊說邊順手將兒子從李瀾江手里接入懷中。 見孩兒正用那雙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盯著自己,便笑著開口說道:“我的小玉兒可是急著去看馬駒?” 凌啟玉很努力的試圖說些什么,也不知是他的努力起了效果還是身體的自然習慣,終于是合了他的意,開口乖巧的喚著:“娘親!爹爹!” “哎,爹爹在這呢?!北缓暗降牧韪缚觳缴锨?,待讓兒子瞧見自己后,方才對著妻子說道:“玉兒都急了,你便莫要攔著他們,且讓他們早些去,玩得盡興些。時候不早,馬車已備好,我們也該去王府了?!?/br> “你急甚。玉兒乖,娘親先帶你去換套衣服,早幾日便讓繡娘為你備著了,這衣服活動輕便透氣些,到時候可得讓江兒陪你到那馬駒上試試?!?/br> 凌母邊說著邊又將凌啟玉帶回了屋中。 見狀,凌父只能無奈的笑笑,邊走到院里等待著,邊詢問著身旁的李瀾江最近的學業如何。 李瀾江從容不迫的回答著,聽到回答的凌父不禁贊賞的起點頭來,但為防少年郎心高氣傲,也只是輕夸幾句。 不多時,凌母便抱著換了身新衣的凌啟玉從屋里走了出來。 宅院中方才走到半途,抱著凌啟玉的換成凌父,待到外頭候著的馬車前便又變成了凌六叔。 如同仙童般玉雪可愛的乖巧小玉兒誰不喜歡,便光是瞧著這心里都是歡喜的,更別提還會突然甜甜的喚上一聲稱呼。 反正凌六叔是喜歡自己這個侄兒的,若是能喚一聲六叔而不是‘六六’,他都想偷回房里養著了。 知曉侄兒的情況,他特底將名下莊里的馬場清了個場,又親自選了好幾匹不同模樣的溫順小馬駒,等著小玉兒來挑選。 只可惜還沒等他把馬兒們牽出來,那頭的李瀾江騎著他的白色小馬駒在馬場中跑了半圈…… 這下小玉兒的心思哪還在侍從剛牽出來的馬兒身上,早就緊緊的盯著遠處那道奔馳在場中的身影上。凌六叔真是懊惱不已,早知這般,他就不允那小子帶馬過來了。 好在自己是個長輩,抱著小玉兒不撒手也沒人能把他怎么著。 于是凌六叔便讓侍從牽出自己的寶馬,就這么抱著懷中乖巧的凌啟玉上了馬,他也不敢跑的太快,恐會嚇著孩子,邊護著玉兒邊駕馬在場中快走起來。 凌啟玉是不知道十多年前的六叔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此時的他正在思考著,這段經歷有何稀奇?他可沒忘記,現下自己正是在那臥天仙器中。 而李瀾江之前則同他說過,臥天仙器可助人尋道,便是那無靈根者,仙器都可為其指出修行之路,只要悟得出,大道三千,皆可得道成仙! 那他的道是何? 這繞著馬場跑個不停的野馬? 沒等凌啟玉想些什么,突然有侍從過來對著凌六叔說了些什么。 眼看著凌六叔眉頭越皺越緊,待侍從將話說完,六叔便開始跟他匆忙道歉,說是有急事下次再同他玩。接著又囑托李瀾江數句,再留下多個侍從看候,便跟那傳話的侍從快步離去。 凌六叔一離開,李瀾江便牽著凌啟玉的手,帶對方去看自己那養得漂亮又乖巧的白色小馬駒。 小白馬是真的溫順,任由李瀾江牽引凌啟玉在它身上摸摸腦袋再摸背,就這么摸著摸著,二人便騎上了小馬駒。李瀾江比凌六叔要大膽些,確認自己護緊了凌啟玉,往馬肚上用腳跟輕輕一蹬,馬兒便跑動起來,速度慢慢加快著。 當然,李瀾江還是有些顧忌著的,也不追求速度,只是帶著凌啟玉體驗這般騎馬的感覺罷。 又怕跑太多會磨傷凌啟玉的腿,就這么來了幾圈后,又放慢速度,改成騎著馬帶對方看看這周圍的景色。馬場附近都在凌六叔的名下,就這么騎馬走走停停,才半晌便離遠了馬場,到了附近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