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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坐著滿面笑容渾身喜意遮都遮不住的謝夢琴,以及那木刻著李家大老爺姓名的牌位。 隨著儐相那‘一拜天地’的聲音響起,凌啟玉便被侍從攙扶著跪拜下去。雖然動作并不是出于他自身的控制,但他發自內心的認同著這是自己的舉動,并且為之努力著。 接著便是‘二拜高堂’,亦是一跪一拜。再到‘夫妻對拜’便無需跪下,只行個拜禮便可。 至于送入洞房,按理說哥兒是可以省掉這步,直接與賓客們敬酒便可。 但謝夢琴與李瀾江都不想讓凌啟玉被灌酒太多,又怕會多生事端,便直接把凌啟玉送到了新房中,為防對方無趣又送了好些會說話的伶俐侍從進去陪著。 凌啟玉自是不覺得無聊的,也沒有閑情去聽那些侍從們滿是喜氣的聲音。 此時的他正在思考一件人生大事!那種會讓他又緊張又尷尬且還有點小期待的人生大事! 所以問題來了,他反應這么遲鈍,可怎么渡過這個新婚之夜? 上下的問題,反應遲鈍又是哥兒的他根本就沒得選擇與考慮了,就算是有得選擇,散漫了十幾年的他也不打算當廢力的那個,躺著享受不也是件快樂的事情嗎?主要的問題就是,自己反應這么慢,會不會讓新婚的伴侶感到自信心受挫! 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同樣是男人,他覺得問題很大!再嚴重點,說不定會影響到以后的生活! 天色漸暗,紅燭滴淚,隨著李瀾江走進新房,侍從們也停止了話題行禮后有序離開且還不忘把房門帶上。 滿是嫣色綢緞裝飾的新房在灼灼紅燭的映襯下帶上了幾分纏綿之意。 而身著喜服的凌啟玉就這么靜靜的坐在滿是緋色的婚床上,直直盯著來人,清眸流盼,勾人心魂。 將房中最美景象收入眼底的李瀾江就這么頓住了步伐。 氣氛大好間,凌啟玉突然清脆的開口了。 他喚道:“江江!” 聞言,李瀾江笑了,他本欲走到凌啟玉的身旁,但想到了什么,又停住腳步,同時開口解釋道:“我喝了酒,待我換洗番,可好?” 凌啟玉自然是沒辦法回答的,此刻的他正懊惱著! 這身體怎么就這么會挑時候喊人呢! 一聲‘江江’,可是把對方叫得稚氣不少,雖然李瀾江沒說什么,但這都成婚了,得改,必須得改! 房中的屏風后侍從們準備有換洗的熱水,但時間也久了些,水早便涼了,李瀾江也不介意,就著冷水把身上的酒氣都散去才撿起中衣隨手套上。 許是到了屋里放松些許酒水也使得體熱的緣故,他并未穿得很是整齊。 至少凌啟玉就看到了那大片充斥著力量感的…胸膛。 這是讀書人不太可能擁有的肌rou,但在能使劍又會輕功的李瀾江身上,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怪異。 當然,凌啟玉也看到了對方脖間的墜子,還算熟悉的模樣,讓他知曉那墜子上定是刻著個‘玉’字。 李瀾江亦注意到凌啟玉的視線,動作自然的將衣物整理好,不讓對方過于窘迫后,便將桌上的交杯酒倒滿。 很快,他便拿著兩個白玉酒杯坐在到了凌啟玉的身旁,看著眼前臉頰上飄著淡淡紅暈的少年,過了許久,直到對方亦對上了他的視線,才開口說道:“等久了吧?” 接著把其中一只酒杯往前輕遞,再繼續說道:“這是交杯酒,喝了之后你我便是要相伴到白頭的,你可愿?” 都到這份上了,凌啟玉也當然不能搖頭說不愿意??! 這個時代的人就是儀式感太重!而對面那極重儀式感的李瀾江很明顯要等待著他的回答才能繼續把這杯酒喝下去! 于是,他只能努力再努力。 也許是這份努力感動了上天,那紅燭又燒短了好些時,他才得以點了點頭,并字句清晰的開口說道:“我愿意的!” 如果不是只能這么多年的努力也都只能簡單說幾個字,他甚至還想加上句‘可別再問愿意不愿意了’! 得到答案的李瀾江看著臉頰鼓鼓的少年笑了笑。 把酒杯遞到了凌啟玉手上,便指引著對方與自己喝下這杯酒,還不忘開口說道:“輕飲一小口就好了,酒勁大,你甚少飲酒,恐是承受不住?!?/br> 可惜這叮囑只進了凌啟玉的腦子,沒進他身體。 一大口喝下去,還喝了個干干凈凈。開始也沒覺得有甚,但漸漸就莫名覺得臉頰都熱了起來,腦袋里那些反復翻閱著的記憶也似乎轉得快了些。 “罷了,喝些也好睡眠?!崩顬懡呎f邊將酒杯隨手放在床邊的柜桌上,再看向身旁眼睛開始眨個不停小腦袋還開始晃悠的凌啟玉,無奈的輕輕搖頭后,便伸手為對方褪去外衣。 而腦子熱騰騰的凌啟玉瞬間清醒過來,他努力盯著李瀾江的手,心里又是忐忑又是…小小的期待? 臉頰越來越紅,除了酒意上頭,某種不可言說的想法也有點上頭。 但到最后李瀾江也只是為他脫下了外衣,接著再扶著他平躺在床上,甚至還為他蓋上了紅被! …… 凌啟玉就很疑惑,小小的腦袋充滿了這個時代不存在的問號! 他先是盯著房里遍布的紅綢,再仔細瞧了瞧被褪下的喜服,接著便直直盯著李瀾江的那雙深邃到星辰千萬的眼眸,仿佛看得久了,自己就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