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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發生之后,韓清就變成了一只大號的癩皮狗。他長得英俊瀟灑,顏控如謝忱舟生了一會子氣之后,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跟他混在一起了。 “就當一不小心被人占了點兒便宜,大不了占回來唄?!?/br> 她樂觀地想著,一邊對著韓清那被她抽腫了的俊臉惡狠狠道:“趴好了,別他媽亂動!” 愛惡欲(三) 韓清確實心中有愧,但他也確實愛上了這個假小子一樣的狠辣少女。 不錯,就是“狠辣”——她就像一匹暴躁易怒的小狼,時時刻刻都在對著外界亮出自己的尖牙利爪。被他“迷*jian”之后,她暴怒地打折了他的鼻骨,痛哭了一天,然后再次見面的時候,就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 只不過,這“生龍活虎”的背后,是他這個“始作俑者”被連抽了幾十個耳光外加好一陣拳打腳踢換來的。他犯了大錯,挨打是活該的,可是被揍了幾天之后韓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謝忱舟打他好像并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因為她喜歡打他。剛開始的時候,韓清出于“愧疚”以及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盡可能地忍受著她變本加厲的毆打;可到了后來,他發現她的力氣簡直大的可怕,心想再這么被打下去就要死了,于是動了真格地開始反抗—— 然后,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謝忱舟快十七歲了,身高雖不及他,但也不比一般同齡男子要瘦小,加上她這天生的蠻牛力氣,韓清一個雖不文弱、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書生還真就打不過。戰斗一分勝負,謝忱舟就騎在他后背上,把他雙手擰在身后拿領帶一捆,隨后就用鞭子往死里抽他! “叫啊,給老子叫!”她惡狠狠地掰著他的下巴,力道大得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賤*貨,快叫!” 韓清剛開始并不想出聲。畢竟,一個大老爺們兒被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打得嗷嗷直叫絕對是件相當丟臉的事;可到了后來疼得實在受不住了,偶爾也會哼上兩聲——而謝忱舟一聽他叫出聲來,便會立刻停止施虐,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韓清啊,你可真是一條聽話的好狗!” 這之后,通常情況下她就會放下心防,然后兩人再度滾在一處,在一室暖香中完成“生命的大和諧”(不許描寫,不可描述,自行想象)。 她有些瘋,力氣雖大,可精神卻是脆弱的。毆打比自己強大的男人、欺負過自己的人、自己喜歡的人,會讓她從中體味到自己的強大;韓清恰巧是個比她身強體壯、被她喜歡、又曾經“欺負”過她的男人——五毒俱全,這虐待挨得不怨,現在他心里還挺美。 其實謝忱舟說得對:男女之間的愛情無非就是天雷勾動地火、看對眼了就上。他早年時跟著“大哥”李云凌在新黨里瞎混,李云凌是他所密切接觸過的第一位異性,也給他開了個不好的頭:從那以后,他對不分男女的女人就迷戀的不得了。 可他不“愛”李云凌,他只把李云凌當成大哥。李云凌一死,他的大哥沒了,而眼前這個一臉邪佞之氣的少女不但容顏俊美雌雄不辨、而且舉手投足也很有大哥的“遺風”,因此才能讓他瘋狂心動,沉溺美色不能自*拔。 韓清當然也深知,他和謝忱舟的愛情見不得光,也不會被謝忱舟唯一的家人祝福,因此這些事情都是刻意避開西南軍政府眼線、偷偷摸摸做的??伤恢赖氖?,謝忱舟白天瘋夠了晚上回府休息之后,就罕見地被沈長河叫去了辦公的地方。 “……義父,您叫我?” 謝忱舟心里忐忑地打著鼓。畢竟自己白天剛剛跟韓清那個“強*jian犯”鬼混了大半天,連平日里必做的課業都落下了,心里思量著:他莫不是已經發現自己“荒廢學業”還“不潔身自好”了吧? 聽見她蚊子叫般弱弱的一聲,沈長河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平和地說道:“坐吧?!?/br> “哦?!敝x忱舟自己拉過椅子坐下,感覺自己渺小猥瑣得像只貓爪子下的老鼠。明明前兩天義父還對自己和顏悅色得宛若慈祥老父親,可今天怎么……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寒氣,令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她偷偷看了一眼面前不遠處的沈長河,卻不料正對上后者一雙幽綠的桃花眼。以前聽府中老人說過,義父以前是一頭長發、寬袍廣袖的飄飄仙人之態,可從她第一眼看見他起,他都只是和其他男子并無二致的短發西裝。反而是從西南涼州回來之后,卻是稍有改觀了:臉上病容更甚,頭發也長長了些,幾綹發絲經常會垂落下來遮住他濃秀的眉目,襯著一絲血色也無的薄唇,是一種很特別的、近于病態的美。 “白天去哪里了?!?/br> 果然是興師問罪!謝忱舟心里一沉,嘴上應得飛快:“出去跟幾個小姐妹逛街去了。義父為什么問這個?” “忱舟?!?/br> 沈長河并不想刨根問底下去。他只是抬手揉了揉額頭,輕聲道:“明年你就十八歲了,正是上大學的時候。義父送你去雅利加留學,好么?” “我不走!”謝忱舟下意識地大聲道:“我不想離開您!” “聽話?!边@一次,沈長河的態度居然空前強硬。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國內形勢日趨復雜,這里隨時都可能變成戰場,你一個女孩子應該去更安全的地方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