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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圍觀群眾立刻一片叫好之聲。 就在這時,鐘志國的父母卻忽然開口道:“我,我們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br> 笑聲于是詭異地沉寂了下來。沈長河神色不變,輕聲問道:“你們害怕遭到報復,是么?” 老兩口猶豫了一下,才沉默著點了點頭。沈長河于是轉過身來,面向仍跪坐在地、神情呆滯的陳啟明:“如果兩位老人家日后出了半點不測,全國上下都會知道是你蓄意報復,那時,我不但會廢了你的左手,連雙腿也會一齊打殘!” 陳啟明近乎麻木地磕著頭:“我絕不會那么做!絕不會,真的,相信我!” “無需你表忠心?!鄙蜷L河冷冷道:“還不快去拜見二老,難不成要我親自教你么?” “爹!娘!兒錯了,兒以后定會盡心竭力侍奉二老,絕不讓二老凍餒饑寒、老無所依!” 陳啟明雖然腦子一向不太靈光,但求生欲的驅使下也還是無師自通、干脆利落地“認了親”。沈長河這才又回頭看向那對夫婦:“若你們不想再留在上京,也可南下涼州或另尋他處,路費、生活所需盡管開口,西南軍政府定當有求必應?!?/br> 老兩口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半晌才面向沈長河微微俯下身,不敢相信地問道:“實在是不知如何感謝將軍……可您為什么如此厚待我們?” 沈長河立刻上前扶起兩人:“人才自古就是強國根本。而據我所知,鐘同學生前也曾資助多位家境貧寒的同學完成學業——這是他應得的善果。沈某雖未曾讀過新式大學,但也深知培養出這樣一個優秀且品行端正的孩子有多么不容易,所以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至于陳部長么……” 他話未說完,陳啟明就主動接話道:“我認錯了!回去我就把府庫撥出來一部分給他們……給爹娘!保證他們安享晚年!” “如此看來,陳部長也算‘知錯能改’了?!鄙蜷L河俯下*身去拍了拍陳啟明的臉,微笑道:“既然認了錯,索性認得徹底一點,怎么樣?” 總統府。 “總統先生!總統先生!” 林雪懷手里拿著厚厚一摞報紙沖了進來,失聲道:“近十家外媒報道,稱在共和廣場上,憲警部對為救學生而誤傷陳部長的沈長河將軍當眾施以酷刑、私刑,引發眾怒!” “怎么回事?!” 一向沉穩老成的陳武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眥欲裂地搶過報紙,顫抖著雙手讀了下去。 半晌的沉默。 “……哭泣的共和廣場……”終于,陳武還算冷靜地開了口:“標題不錯,文章寫得也頗具煽動力。誰的手筆?” 林雪懷道:“事發倉促,未曾查明??偨y先生,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時間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現在著急,還有用嗎?” 陳武嘆了口氣,抬頭看向窗外,口中喃喃:“這個孽障……我陳武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這么個孬種,白白讓人踩著當了收攬民心的墊腳石!” 說到最后,他將手一揚,“啪”地將杯子摔了個粉碎。林雪懷驚愕地看向陳武——這還是這么多年,他第一次見到陳武發這么大的火、這樣失態。 “報大總統!新報道!” 這次林雪懷先接過報紙,迅速掃視了一遍,眉頭皺的更緊了:“這……” “雪懷,怎么了?”陳武凝神問道:“是什么樣的消息?” “……總統先生?!绷盅焉袂閺碗s地說了下去:“報紙上說,沈……沈長河他,他強迫陳部長管被殺學生的父母跪下,還逼著他叫爹……” 誰知,此言一出,陳武卻仿佛松了口氣似的往后躺了下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做得好!我兒有活路了!” “啊,???”林雪懷一臉的懵懂。沈長河如此當眾侮辱大總統的兒子,大總統卻為他叫好?這世界是瘋了嗎? 陳武卻并不給他任何解釋,隨手披好上衣大步走出辦公桌,道:“備車,隨我去共和廣場!” 大勢 “既然認了錯,索性認得徹底一點,怎么樣?” 對于沈長河所說的這句話,陳啟明那不太好使的腦子又轉不過來了。就在此時,一陣軍靴整整齊齊踩踏地面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傳了過來。眾人紛紛抬眼望去,卻見一群身著白色制服軍*警模樣的人列隊走了過來,而為首之人,居然是一名高挑瘦削的年輕女子! “陳部長,沈將軍?!?/br> 女子微微俯首,客客氣氣道:“我是監察司副司長林儷,昨日正陽門前殺人、傷人兩事依律并案,由監察司負責審理——兩位,請隨我走一趟?!?/br> 于是,原本安靜下來的場面又一次混亂了起來: “憑什么還要抓沈先生?!” “就是,這一波一波的還有完沒完?不都說了沈將軍無罪嘛!這監察司又是干什么的?” “噓!可別亂議論,監察司可比憲警部恐怖多了,凡是進去里面的就沒有能囫圇出來的!” “???那沈將軍豈不會很危險……” “你說呢?那可是十八層地獄都比不上其萬分之一的十九層地獄!”有個人小聲道:“不過陳啟明要是也能進去遭趟洋罪,好像也不錯???” “做夢吧你!陳武會讓他自己兒子遭那種罪?”另一人立刻反駁:“用腳后跟兒想都知道,沈將軍這回才是唯一要遭洋罪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