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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曾經的亂黨分子、如今在西南軍政府當差的李云凌。她是個女人!”林儷冷笑道:“還在裝傻是么?分筋錯骨手的滋味可還舒服?” “舒服,舒服極了!”刺客的身體因為疼痛而本能地劇烈顫抖著,可臉上卻仍是笑嘻嘻的:“若姑娘能再笑一笑,我就更舒服了?!?/br> “無恥之徒!”林儷抬手就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刺客被打得偏過臉去吐了口血,可很快就又歪著頭看向她,笑得居然更開心了:“大小姐這雙玉手可真是又軟又滑、吹彈可破,令人心馳神往、回味無窮啊?!?/br> 身為督辦處秘書長兼特情機關副長,林儷自問手下所審人犯無數,慷慨受難者也見過不少,破口大罵的更是大有人在;可像今天這位一邊受刑一邊還能調戲她的,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遇見。 如果是警局里常見的那些人犯,這樣的人確實不少見;可是能進督辦處的都是高素質、高智商的政*治犯,眼前這樣的可就太罕見了。林儷不禁疑惑:如此流氓土匪一樣沒教養的男人,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亂黨真的是同伙嗎? 定了定神,林儷不再跟他多費口舌,而是從刑具箱里撿出一把薄而長的鋼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么嗎?” 刺客眨了眨眼,答得俏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好像是一把刀?!鳖D了頓,他又認真地補充了句:“而且是雙開刃的?!?/br> “觀察到位?!绷謨跏琴p識地點了點頭,那把刀的一側就輕輕貼在了他敞著懷的肋骨下方一點的位置上,道:“接下來我要給你上一種名叫‘彈琵琶’的酷刑。先告訴我,你需不需要咬著些什么東西?我這個人呢,向來不喜歡聽男人的慘叫,因為那實在是太難聽了?!?/br> 聽到“彈琵琶”這三個字,刺客的瞳孔下意識地縮小,縛在刑架上的雙手也不受控制地一掙,隨即很快就重新放松了下來:“林大小姐這是要堵我的嘴?還是免了吧,萬一我疼得忍不住想招供卻發不出聲音,那就有些尷尬了?!?/br> 酷刑(二) “既然知道受不住,不如現在就招了吧?!绷謨卣f著,一邊走到墻邊搖下搖桿,吊著刺客雙手的鎖鏈就隨著向后縮回去的鐵架子慢慢地被收了回去,男人原本就有些單薄的上半身被迫挺直,泛著青白色冷光的皮膚下肋骨逐漸變得突出。直到頂得只剩一層薄薄的皮、連里面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時,她才停下了搖桿,又重新走到刑架前,對著因兩只手臂被向后拉伸到極限而面露痛苦之色的刺客道:“雖然你似乎知道彈琵琶是什么意思,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介紹一下為好?!?/br> 刺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愈發的沙啞,也開始變得有氣無力:“不是很想聽……不過你若一定要說,我也攔不住?!?/br> “你這人還挺有幽默感的?!绷謨贡凰o逗笑了:“希望等一會兒你也能這么幽默下去?!?/br> 刺客莞爾一笑,輕聲道:“我盡量吧?!?/br> 林儷于是不再廢話,手里的刀刃直接劃開了覆在左邊最靠上那條肋骨處的皮膚,刀口很深,鮮血隨即泉涌而下。刀背隨即靈巧地翻轉過來,不輕不重地從傷口斜斜切了進去,刺客的身體立時就如同被扔進油鍋里的魚一般,猛地往前一挺,連著捆住周身關節的鐵鏈“嘩啦啦”地在狹窄逼仄的空間里帶起陣陣刺耳的聲響! 然而,除此之外,他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讓捂著一只耳朵的林儷有些驚訝地放下了手:“還算是條漢子?!?/br> 這次,刺客終于說不出話來了。林儷拔出插在他肋骨間的刀,替他把已被鮮血浸得濕透了的白色里衣整理了一番,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聲音里卻多了幾分敬意:“正規的彈琵琶之刑,就是像現在這樣,先用刀挑開犯人肋骨上的皮膚、露出白*骨,然后以骨骼為琴弦、以刀鋒為手指,反反復復彈撥幾遍之后,犯人身上就沒有一塊好*皮了?!?/br> “是么?”令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低低笑出聲來,虛弱地反問:“那么,不正規的彈琵琶又是怎樣的?” 他的語氣如此鎮定自若,就好像是在跟她進行一場學術探討交流一般。林儷不由愈發肅然起敬,正色答道:“不,不能叫‘不正規’,而是一種改良的形式——簡單地說,就是在我剛才說的過程基礎上,若犯人還不招供,就將數條長長的、細薄鋒利的刀片從已經露出來的肋骨下面穿過,再用鉗子夾住刀片兩端來回拉扯,一點一點地將肋骨磨斷。哦對了,到如今我還沒成功磨斷過誰的骨頭,因為所有經歷過這等酷刑的犯人無一例外,從一開始就都招了?!?/br> 她注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再次問了一遍:“現在想說實話了嗎?” 刺客雙手修長的十指握緊成拳后又緩緩張開,不知是被汗水還是冷水濕透的長發下,嘴角微微一彎:“有些想了?!?/br> 林儷舒了口氣,語氣釋然卻又有些失望:“請講?!?/br> “你為何會以為劫獄之人就是李云凌?” “……”林儷皮笑rou不笑道:“閣下是在問我嗎?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閣下姓甚名誰,卻要先回答閣下的問題?”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也會回答你的問題,這很公平?!贝炭完H上雙眼,長睫如扇,和他那張普通的臉格格不入:“或者你也可以試試‘不正規’的彈琵琶,我不會介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