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地縛靈
楊絨先前說她了解的并不太多,但在她辦公室里聊了一會兒之后,我才知道她之前實在是太謙虛了。她的記憶力奇好,而且對在醫院里發生的所有事都頗為關注,非常有心,只是她自己沒有親身遇到過,所以一直站在旁觀的位置上,不太在意。 在與她聊天之后,我很容易就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整理出了一張時間表。 上個月十一號當晚十一點左右,第一次有人聽到四樓樓道的垃圾桶里傳來哭聲。之后隔三岔五就有晚班的醫生報告過自己也有遇到類似的情況。 至于后來頻發的意外事件,最開始就是由那個自稱犯太歲的孫成洋教授開始的。那個時候就他一個人各種倒霉,經常隨手丟東西,動不動磕這兒撞那兒,折騰了將近有一周多的時間吧,直到大前天摔了個大的,來楊絨這里治療的時候她還幸災樂禍呢,沒想到這兩天孫成洋把自己鎖在家里不出門了,而噩運卻大規模的傳染了開來。 “從病人到醫護人員再到保潔,摔傷了總共有七八個吧;大規模停電一次;無緣無故弄丟東西的就數不清了?!睏罱q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后略有些自豪地炫耀了一下:“不過這些事兒我一次都沒遇上過,果然在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紙老虎!” “呵呵,自信是好事?!蔽倚Φ?,然后看著剛剛記下的時間表,將所有自稱在夜晚遇到過哭泣聲的名單過了一遍,忽然問了一個問題,“這一個月以來值夜班的醫生難道都有過這種經歷嗎?” “不是啊,我就沒有?!睏罱q舉手道:“光聽他們說的活靈活現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br> “除了你,不對,我是說,這段時間里在四樓辦公室里值過夜班的,是不是每個人都遇到過?”我將范圍縮小了一下。 楊絨在我手里拿過名單來回看了兩遍,在自己心里盤算了一會兒之后,驚訝得給出答案:“嘿,你還別說,王小惠好像就沒有遇到過,這不巧了嗎,四樓好像真的就她一個人幸免了?!闭f著她笑道:“難道她也是和我一樣的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那么,你跟這位王小惠醫生熟嗎?能給我簡單介紹一下嗎?”我問道。 “熟,怎么不熟?!睏罱q說道:“都是一級了,誰不認識誰呀。怎么,你也想跟她聊一聊?需要我牽線搭橋嗎?” 我想了想,目前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情況很可疑,但并沒有任何的思路,所以就算現在和王小惠聊的話,也想不出該問些什么,所以還是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用,我暫時還沒有頭緒,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話,再麻煩您吧?!?/br> 今天這一次醫院之行,雖然一開始追蹤二丫的目的沒有達成,但與楊絨聊了一會兒之后,也算是有些收獲,至少對醫院所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較為全面的了解。至于之后該怎么做,我準備分兩步走,第一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與二丫好好的聊一下,第二是把我今天從楊絨這里獲得的資料,交給某位朋友。 “所以,你今天跟那位漂亮的醫科學姐在她的辦公室里孤男寡女地呆了一下午?”馮康翻著我遞給他的筆記,習慣性地調侃道。 這家伙雖然人性有點兒次,嘴巴特別賤,但本身對這種費腦子的事情還是很有興趣的。在四兇山上的推理雖然不太正確但也相差不遠。我剛好現在腿腳不方便,想要找出事情真相的話,還真的需要他伸手幫忙。 “是啊,怎么著,羨慕啊,那你去追啊,胡香香那邊就不惦記了吧?!弊詮乃瓷虾阆阋詠?,我好像就抓住了他的痛點。果然,我這話一出口,他立馬就給我服軟了,抱拳央求道:“算了算了,咱們不聊這個,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吧。說老實話,要是我以前遇到這種案子,絕對會罵一句裝神弄鬼?!?/br> “那現在呢?”我隨口問道。 “現在嘛,自從四兇山上那一游后就知道,神到底有沒有說不清楚,鬼還真有可能不是裝的?!瘪T康嘆了口氣說道,“欸對了,老余,你還記得紅衣小鬼吹哨子喊來的那個大家伙到底是什么嗎?我還沒看清就暈了過去,只記得一身的白毛?!?/br> “是你日思夜想的胡香香啊?!边@句話我當然只能在心里說,現實里只是搖了搖頭,否認道:“不知道,我跟你差不多吧,當場就眼前一黑,什么都記不得了?!?/br> “那肯定是個大家伙啊。連山魈那么可怕的東西都能干掉,嘖嘖,難以想象?!瘪T康飛散的思維繼續天馬行空著,我敲了敲桌子將他喚了回來。 “行了行了,都說了,過去的事兒不要再提了。還是看看我們目前遇到的問題吧?!?/br> “反正、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有那種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咯?!瘪T康判斷道:“我問了方道塵,他目前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孫教授的身上,主要調查他的噩運。在他看來,這種噩運可能是某種詛咒的體現。至于哭聲,他暫時還沒有告訴我實質性的思路?!?/br> “是啊,哭聲……”我正要附和,馮康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個那個紅衣小鬼類似的存在?” “你說說,悵鬼?”我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 “當然不只是悵鬼,只要是鬼、或者其他什么靈體,都有可能。例如,地縛靈的傳說你聽說過沒有?”看我面露疑惑,馮康解釋道:“有種怨靈由于對某一個特定場所抱有深厚的執念,其靈體便會長時期在那里逗留不走,無法離開。這就是地縛靈?!?/br> 他進一步說道:“你不覺得很像嗎?一個靈體被束縛在醫院的垃圾桶旁邊,由于怨念每晚會發出哭泣聲,反正大多人都不像張桃那樣有陰陽眼,基本上都看不見,自然就覺得詭異了?!?/br> “這種可能倒不是沒有……”我沉吟道,心里將胡二丫的異動與這一猜測結合起來,依稀記得楊絨說過,她有次問胡二丫來醫院干什么,二丫回答說來看望朋友。難道她與那只可能存在的地縛靈交了朋友嗎? “光想沒用,我覺得咱們可以驗證一下?!瘪T康建議道。 “咱們?驗證?怎么驗證?我們又看不到,難道你要喊上張桃去看嗎?”我沒聽懂。 “你蠢啊,喊什么張桃,你讓沈璃給你開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