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好多悲傷
“骨折了,送醫院吧?!甭牭絼屿o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沈璃淡淡地說道。 事情是起因是這樣的,原本我在教胡香香和胡二丫打游戲,玩的格斗游戲是拳皇,玩著玩著大家都high了起來,我憑借自己豐富的經驗和高超的技術將兩位萌新輪流胖揍,一時玩到了興頭上,對她們發出了“太弱了,你們永遠不是我的對手”這類的言語嘲諷。 而輸得氣急敗壞地胡香香冷笑一聲,“是嗎?”,然后在現實中對我使出了游戲里才能出現的一套連招,在那一剎那我只覺得自己被揍到浮空,然后又狠狠地摔下,在落下時右腿腳踝處無意間撇了一下,一陣劇痛讓我叫喊出聲來。 “醫院?我不喜歡那里的味道,余祎你自己去吧?!弊锟準缀阆阃耆珱]有絲毫地愧疚,又拿起手柄自己玩了起來,而沈璃做完指示之后,就事不關己的回到了房間。只剩下二丫還有點良心,抬著頭關心地說道:“余祎哥哥,我陪你去吧?!?/br> 于是我把這根小蘿卜頭當作拐杖,單腿跳著一個人去了醫院,什么你問胡二丫?她是鬼又不是人。好在醫院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并不遠,辛苦了十來分鐘我就達到了醫院的門口。 這所醫院就建在天青大學外面,對于學校的學子來說,基本是就是校醫院般的存在,我校很多醫學院的學生就在這里參與實習。 例如現在這位對我進行治療的女醫生應該就是來自于醫學院的學姐,她看見我的模樣當即就問道:“你這是被家暴啦?需要報警嗎?” 我趕緊否認:“不不不,不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br> “摔了能把臉摔成這樣啊?!贬t生看著我咋舌道,我也只能苦笑,不過臉上的烏青并不礙事,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腳踝上的傷勢。醫生給我檢查了一下,然后說道:“去拍個片子吧,估計是骨折了?!?/br> 說完,她抬頭看到了我身后的胡二丫,原本有些嚴肅的神情立馬就變了,她鏡片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沖二丫笑著說道:“小meimei,來陪爸爸看醫生啊?!?/br> “那個,醫生,您看我像是有那么大女兒的樣子嗎?!蔽矣行o語了,“她是,是我的表妹?!?/br> 胡二丫也相當配合地仰起臉,可憐兮兮地望著醫生說道:“是陪哥哥,不是爸爸?!?/br> “喲,真乖,真可愛,來阿姨抱抱?!边@位醫生似乎是個蘿莉控,當即被胡二丫給萌化了,伸出雙臂就抱了過去,我懸著心好怕這位醫生一把抱了個空從而惹出什么禍事了,然而幸好并沒有發生,醫生抱著二丫的身子蹭了蹭,又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帶你的哥哥去放射科拍片子吧,然后把拍好的片子帶回來給我看看,一路小心哦?!?/br> 從骨科出來之后,我牽著胡二丫的手走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上,尋找去往放射科的方向。此時時間已晚,除了偶爾穿梭而過的小護士,醫院的走廊上并沒有什么人,很多地方的燈也都關掉了,這就讓整個醫院顯得有些陰森。 特別是不知是幻覺還是什么回事,我隱約聽到某個方向傳來激烈的女子哭嚎啥,可能是距離隔的較遠,聲音顯得模糊而又不真切,聽起來更愈發詭異和可怖。這讓我免不了心有惴惴,不過我也知道,醫院里出現哭聲再正常不過了,更何況我身邊就有一只小鬼,還用得著還怕其他玩意兒嗎? 想到這里,我又多了一層擔心:胡二丫那個小鬼在來醫院的這一路表現得相當開朗和活躍,不停地指著各種東西問個不停;可是,自從進了醫院大門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她的情緒就變得些低落,一直低著頭也不怎么說話了,原本纖細俏皮的眉毛緊緊皺成了一團,令跟在她旁邊的我,感到非常詫異。 “二丫啊,你怎么突然不說話了?不開心啦?”我嘗試地問道。 二丫抬起頭看向我,忽然輕聲說道:“余祎哥哥,我不喜歡醫院了?!?/br> “為什么呀?”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在大門那里站著的時候還嘻嘻哈哈的,怎么突然就不喜歡了呢? “因為這里……”她歪著頭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后很認真地對我說道:“有好多好多悲傷?!?/br> “有好多悲傷?”這個說法還挺詩意,但我卻聽不明白二丫這樣說的含義,想與她再交流一下,她卻又低下頭不說話了,我只能搖搖頭,感嘆小屁孩兒真難帶啊。 拍完片子之后,回到骨科辦公室里,醫生抽出片子看了看,搖頭說的:“還好,傷得不是很重,不過石膏還是要打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慢慢熬吧?!?/br> 于是醫生熟練的給我打上了石膏,又給我找了付拐拄上,還翻了個白眼對我說:“以后走路別摁著小姑娘的腦袋,那么可愛的一個孩子你把人家當拐杖啦?萬一被你摁的以后長不高了,你負責呀?” 好嘛,到底我是病人還是二丫是病人啊,我心里苦啊,但也沒辦法,只能苦笑著點頭。而醫生又抱著二丫和她告別,約定著讓她下次再來玩,二丫雖然心情不太好,但還是很懂事的點著頭,甜甜地與醫生告別。 “過一個月你再過來看看,我檢查了一下沒問題了就給你拆繃帶,我叫楊絨,醫學院大四,一般沒特別的事都在這里?!贬t生冷著臉最后給我叮囑道,然后指著二丫臉色立刻轉暖,補充道:“記得把二丫也帶來看我哦?!?/br> 果然可愛就是力量啊,我尋思著以后去吃飯的時候帶上二丫會不會讓店家打折,但現在已經很晚了,忙乎了一整天讓我被nongnong的倦意侵襲著頭腦,于是告辭之后,帶著二丫盡快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 然而在我前腳剛剛離開醫院,醫院大樓某一層的手術室外,一個帶著口罩的人端著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獨自一人走著,他在轉了個圈之后,將那團血rou扔到了一個垃圾桶里,就轉身走了回去。 又過了許久,從垃圾桶中響起了細微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