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jiejie
林雪知道自己如果花錢太頻繁,季遠一定會察覺。所以,她也不敢亂花錢,免得因小失大,讓季遠瞧不起她。 ——我這是活該! 林雪抹了抹眼睛,在心里罵自己。 她現在守著江城兩個最年輕最英俊的繼承者,卻依然過著不如意的生活,甚至于自己的母親仍然要過苦日子,這讓她想起來就心里不平衡。 楊思秋知道林雪一直因為家里沒有錢而覺得憋屈。 她四下里看看,病房里其它人正說得熱鬧,并沒有留意她們母女倆。她于是小聲對林雪說道,“雪兒,你也不會擔心我。我也有錢呢!你看,就是這張卡,里面有十萬塊錢?!?/br> 楊思秋把隨身帶的小錢包打開,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給林雪看。林雪看到是國行的卡,接過來,正反面看了看,問楊思秋是怎么回事。 “雪兒,上次有一個小販到小區里來收銀貨,家里有只手鐲,我賣掉了,那個人給了我十萬塊錢。我查過了,這卡上有錢,一分也不少。雪兒,mama已經四十多歲了,也不需要這么多錢,你拿著吧。你現在的身份,需要買衣服,買包,還需要做頭發……以前你跟著mama,沒有錢享這些福,現在mama補給你……” “媽!”林雪驀地撲進了楊思秋的懷里,無聲地哭起來。天底下就mama最好了。沒有人有像mama一樣疼她。 林雪被楊思秋的愛感動哭了,她自然是不收楊思秋的錢,“媽,我這卡是可以無限透支的,您不用擔心。我不過是……不亂花錢而已?!?/br> 楊思秋執意要給,被林雪又一次拒絕了。林雪把卡塞進了楊思秋的手里,眼睛紅紅地不說話。這時送外賣的小哥過來,林雪接過湯,拿起勺子準備喂楊思秋,楊思秋沒有讓她動手,自己接過湯一口一口地喝了。 “媽,你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林雪說話時,語氣很是不平。 楊思秋不好隱瞞,只好把事情都說了出來,“我……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我那天,是遇到了一個舊時的朋友。我們在一塊喝了杯咖啡。哦,這個人你也知道,就是樓下的劉阿姨,是你駿臣哥哥的母親?!?/br> “是她?”林雪蹙起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和何駿臣在一起四年,早從其它的地方見過何駿臣的父母了??墒?,何駿臣卻沒有帶著她回過家。 “你還記得劉阿姨嗎?還有他們家的兒子何駿臣,現在是何氏的……” “媽,你看你,一說起過去的事來,怎么那樣興奮?難道是苦日子沒有過夠嗎?” 楊思秋被女兒搶白,一時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抿了唇不說話。 三天后,楊思秋的病情好轉。這天早晨,她感覺身體很輕快,像是病完全好了一樣。趁著心情好。楊思秋換上了女兒林雪今年剛給她買的一件米色高領薄毛衣,又用了林雪送的化妝品,還把一向挽成發髻的頭發散開,下面披散著,而只在臨近發頂的位置梳起一個細長的辮子。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對面老太太因為吃了兒媳送來的甜點心,發生了過敏反應,夜里喘得差點沒有背過氣去,現在已經轉了病房。初中的小男生病愈出院了。病房里只剩下楊思秋一個人住著。所以,她自己對著鏡子,著實地打扮了一番。 最后,她攬鏡自照,喃喃地說道,“默笙,若是你回來,還能認得我嗎?” ——林默笙不會再回來了! 心里有這樣的聲音再喊。 楊思秋本能地怕林默笙回來。她寧可一個人孤苦一輩子,也不想著再見到林默笙。 嘭嘭。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楊思秋打起精神來說請進。 門被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高個子,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衣冠楚楚地出現在門口。楊思秋挑眉看了一眼,又別過身坐下,“先生,你走錯房間了吧!” 佐藤站在原地,望著楊思秋纖弱的背影,一時怔忡地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女人眼神落寞,態度清冷,像一尊透著寒氣的玉雕像。 他游刃商場多年,面如白盤涂著紅唇的女人見過,化著強悍妝容的女人見過,奢華的女人見過,簡樸的女人也見過許多,可是,就沒有一個人能有楊思秋這樣的氣質。 這是經過了長久地孤寂之后,油然而生的一種氣質。 楊思秋本就是一個美人,人到中年,稍顯疲態,可是,因為節衣縮食她的皮膚反而很好,身材也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佐藤謙虛地上前跟楊思秋打招呼,“jiejie,是我,佐藤。當年我們在日本見過?!?/br> 日本?佐藤? 楊思秋聽到這兩個詞,心頭一動,再次把佐藤上下地打量了一番。 ——“思秋,你知道我這次去日本遇到了什么事?” 楊思秋的耳邊響起了記憶中的聲音。 ——“姐,你跟我說說嘛?!?/br> ——“好,我告訴你。我在富士山附近遇到了一個崴了腳的男孩子。他不肯跟我說他家里人的聯系方式,我沒辦法,只好請醫生給他看,又一個人照顧他,一直到我回江城,他才走?!?/br> ——“姐,他怎么能和你住在一起呢?” ——“思秋,我帶的錢不多,只能讓他和我住一間房?!?/br> 楊思秋記憶里的畫面,全是jiejie楊思念的樣子?;厥淄?,jiejie楊思念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忘記??墒?,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說了。 “難為你還記著。你走吧,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必再謝!” 說完,楊思秋再次坐到床邊,手肘扶在桌面上,端莊地不說一句話。 “jiejie?!弊籼賯€子高高地站著,俯首就看到楊思秋細白的臉,潔凈的額頭。她的眼角是有了細紋,可是,她的臉看上去透著光,十分地動人。她這種麗質天成的美,勝過那些濃妝艷抹的美萬萬千。 看上去她現在處境艱難,自己穿著這樣名貴的大衣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毫無所動,依然不卑不亢,又實在是難得。 “這是我還您的醫藥費,當年,要不是您找來醫生幫我治療,又天天做飯給我吃,我恐怕沒有今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