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衣臉色又是一青，微垂下眼，思緒百轉，凌若衣抬起頭來妖嬈一笑，“蘇清染如今在本宮手中，三皇妹想要見上一見么？”

    凌若塵毫無反應的繼續手中的動作，凌若衣心道果然，又轉了轉視線看著壓著凌落英，防止凌落英因為痛苦掙扎的天辰，笑容突然燦爛起來。

    哧！

    漆黑的匕首出現，凌若塵側身避過，匕首刺穿了肩膀。

    凌若塵心疼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天辰，繼續手中的動作。

    凌落英的控制消失，凌若塵明白這是凌若衣近乎自殘的在強行控制心性極為堅定的天辰。

    迅速的解了蠱，凌若塵起身，這時的天辰已經被暗部纏住。

    揮手讓暗部退下，凌若塵溫柔的看著天辰。

    “哼，天辰，殺了她，殺了她凌若塵?！?/br>
    漆黑的匕首再度襲來，仔細看去，能看出匕首的主人不斷顫抖的手。

    凌若塵見此，心下稍安，微一動身體，握住天辰冰冷的小手。

    “呃?！?/br>
    細微的痛吟，凌若塵終于變了臉色。

    凌若衣哈哈大笑的指著天辰，天辰的臉色很快變白。

    “凌若塵，你若再敢躲，我就讓你這奴隸生不如死?！?/br>
    漆黑的匕首再度襲來，凌若塵看著自己疼著寵著的小人疼的發白的臉色，不閃不躲。

    “哈哈哈哈，凌若塵真沒想到你竟是個情種，還是個喜歡這下賤的奴隸的情種，哈哈哈哈……”

    “殿下，不要?！?/br>
    “殿下，躲開?！?/br>
    大笑聲伴著驚懼的呼喊，凌若塵只是笑容溫和的看著天辰，“天辰，不怕?！?/br>
    漆黑的匕首刺破衣服，刺進胸口，最后在凌若塵的心臟前停下。

    凌若塵笑容更加的溫和，伸出手，輕輕的握住眼前越來越冰冷的小手。

    噗！

    天辰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身體一晃，又是一口血噴出，“凌……凌若塵?！?/br>
    無力的身體倒了下去，慘白的小臉已經滿是淚痕。

    “天辰，沒事，沒事，不哭，不哭?！绷枞魤m緊緊的將人摟在懷里，看著變得活潑的小人失了顏色，心里絞痛的厲害，“天辰，我沒事，乖，不哭?！?/br>
    眼中的淚止也止不住，天辰緊抿著唇，顫抖的摸上凌若塵染血的肩頭，手中的滑膩讓天辰抖的厲害，咬著唇偏過頭，一只黑色的蟲子在他之前吐出的血中爬來爬去。

    手中的匕首射出，米粒大小的蟲子一分為二，天辰掙脫出凌若塵的懷抱，歪頭看向凌若衣。

    恐懼，什么也感覺不到，卻有從靈魂散發出的恐懼。

    凌若衣不可控制的后退數步，剛剛的笑容徹底破裂。

    “你……”一個字，天辰沒有在開口，也沒有去看任何人，只是一步一步并不快的走向凌若衣。

    眼前有水月出現，卻沒有分去天辰的一絲注意，出現的水月卻已經滿身是血的斷成了兩截。

    寂靜，整個昭華殿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沒人看見少年是何時出的手，沒人看見那殺氣騰騰的數名水月是如何被攔腰截斷。

    后退，除了影月、暗部，所有接近天辰的人都不可控制的后退。

    “天辰，乖，我沒事的，真的，收了功，我沒事的?！?/br>
    心痛的恨不得不顧一切的毀天滅地，凌若塵雙眼猩紅。

    她的天辰又用了《冥荒》，又用了。

    凌若塵迅速閃到天辰面前，握著天辰的雙肩一遍遍勸說。

    “讓、讓開?！碧斐介_口，唇角的鮮血落下，天辰的視線轉向凌若塵，空洞的目光中全是絕望和憎惡，“傷了你，都該死，她是，我也是，都要殺，都要殺了?！?/br>
    寵了幾年的人又像初見時一樣，空洞的嚇人，凌若塵心疼的搖頭，“乖，天辰，我們不這樣，不這樣?！?/br>
    輕輕的擊上天辰的后頸，還好這時的天辰依然對她毫無防備。

    凌若塵小心的將人抱在懷里，猩紅的雙眼轉向凌若衣。

    蝕骨的恐懼消失，凌若衣漸漸恢復過來，擦了擦因反噬溢血的唇，冷眼看著相擁的兩人。

    很明顯，那奴隸為了解蠱，為了殺她，再次重傷。

    凌若衣笑開，笑得甚是暢快。

    “哈哈哈哈，凌若塵，你還再真有福氣，隨便要了個奴隸，便讓這奴隸為了你幾次瀕死，呵，得你喜歡可真是慘啊?！?/br>
    幾句話專挑凌若塵的痛腳說。

    凌若塵摟緊天辰，小心的擦凈天辰涌出唇角的血跡，很快，鮮血再次流下。

    手有些顫抖，聲音也有些哽咽，這讓人清晰的知道，這剛剛傷了太女的奴隸對太女來說，有多么的重要。

    “你……什么時候？”

    問的是凌若衣，問的是凌若衣何時給天辰下的蠱。

    凌若衣也不隱瞞，“風頤筱?！?/br>
    三個字，凌若塵了然，心痛的更厲害了。

    那是她的決定，將天辰置身于危險，如今又因為那次的決定，再次將天辰置身于危險。

    小心翼翼的將天辰抱到一處干凈的地方，掏出藥丸喂進這緊抿著的蒼白唇中，滿眼憐惜的輕聲呢喃，“天辰，你為什么這么笨，我怎么舍得在看你受傷，在看你在我眼前滿身是傷?！?/br>
    不顧身邊的視線，不顧周圍的殺戮，不顧所有的一切，凌若塵彎下身體，虔誠的吻上眼前失了血色，冷冰冰的唇瓣，“天辰……”

    起身，走出被影月包圍的安全區域，凌若塵面無表情的殺進水月中。

    毫不留情的殺戮，即使凌若衣不斷的暴露底牌，巨大的差距也讓凌若衣的人極速的減少。

    “??！”

    被控制的官員一人暴起，一口咬住身旁的官員，用力的撕扯，用力的啃咬，像頭失了理智的瘋狗。

    四軍的人連忙上前拉開發瘋的官員，被咬的人已經滿臉是血的昏了過去。

    仔細看，那個被牽制的官員的嘴里還叼著半截耳朵。

    “??！??！??！”

    又是幾聲慘叫，大臣們中不斷的有人暴起發瘋，底下亂成了一團。

    “放我們離開?！蓖鲁鲆豢谘?，凌若衣笑得瘋狂。

    可見，這事絕對是她做的無疑。

    “放我們離開，否則可就不只是這幾人發瘋了?！?/br>
    “??！”

    被控的幾人抽搐著倒地，仔細一看，人竟然已經咬舌自盡了。

    凌若塵停下了動作，同時揮手讓四軍及影月、暗部等人后退。

    她是有一份從木槿那里得來的名單，只是名單上的人只是像東落軒她們這等級別的人。

    如太傅常寧，右丞相肖城，甚至是早已經死了的蘇瑾墨。

    “你如何知道東落軒和南喬木中了蠱，你又是如何解的蠱?！绷枞粢颅h視著周圍，幾個手勢，打散的水月以及一部分不知是效忠還是被控了的御前侍衛再次聚攏到凌若衣身邊。

    凌若塵沉默以對，又一人慘叫出聲。

    “你！”

    “呵呵，說不說?！?/br>
    又是幾人叫出聲來，沒有死，只是不斷的哀嚎著。

    凌若塵目露掙扎，在不斷加劇的慘叫中終于緩慢的開口，“炎一?！?/br>
    眉頭微蹙，凌若衣懷疑的看著凌若塵。

    “我同樣下了蠱?！?/br>
    一句話，凌若衣大笑出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你凌若塵也不過如此?！?/br>
    話落，凌若衣又瞥了眼被最先控制的幾人，呵呵一笑，“應該不止炎一吧?！?/br>
    那些，都是中了她子蠱中最重要的一類人。

    凌若塵不語。

    ……

    太醫很快被帶來，浩浩蕩蕩一大批，想來這大概是新上任不久的官員是驚慌的搬空了整個太醫院。

    太醫火急火燎又稀里糊涂的跑來，見到的就是血染一片的昭華殿。

    大殿內，大部分官員畏畏縮縮的聚在幾處，又好像極為的抵觸身旁的人接近一樣，幾人守在這群官員之中，戒備的看著這群哭哭唧唧的大臣。

    大殿中央，本應繼任的女皇凌若衣被人圍著，只有身著藍衣的水月及一部分御前侍衛保護。

    而包圍著凌若衣的竟是身穿盔甲的四軍、黑衣的影月和剩下的御前侍衛。

    包圍圈內外，是十幾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