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孟莫澤的過去

    “我和童蓁蓁，不是你想的那樣”

    孟莫澤忽來的一句解釋，讓云竹有些措手不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男人是怎么轉換的話題。

    “你.......你說什么”

    她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有點跟不上節奏，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和童蓁蓁，不是你想的那樣”

    孟莫澤沒有遲疑，聽她問，便又重復了一句，說完，察覺她的身子愈發僵硬，幽幽嘆了口氣。

    “我和她的關系，要從五年前，我爸媽離婚的時候開始說起”

    云竹正襟危坐，僵在半空中的右手慢慢落在孟莫澤的肩頭，清冽的神色慢慢變得復雜幽深。

    “其實他們的婚姻，早就已經名存實亡，只是我媽即便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放手，直到五年前，她懷上莫西”

    支離破碎了二十多年的婚姻中，旁人不知，他自然知道的清楚，因為從他高考結束后，兩人就徹底暴露了早已厭惡對方的事實。

    分房是最基本的步驟，父親很少回家，每每沒回家，也是無休止的爭吵，以前怕耽誤他的學習，他們還會偶爾注意一下。

    從他高考結束，家里的書房就成了父親的臥室，每次回來，他也都是在書房住下，兩人見面，要么冷戰，要么火星撞地球。

    高考過后的年紀，他聽得懂一切人情世故。

    他知道，他們爭吵的一切源頭，都是那個叫滿玟的女人。

    所以那時候，他恨極了那個女人，因為她破壞了他的家，害慘了他的童年，給他的人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第一次見滿玟，很久遠，久遠至奶奶出世那年，他在醫院外長長的走廊里，見到了那個女人。

    沒有人告訴他那是誰，但從父親閃躲驚慌的目光里，他猜出來了，他猜出來那就是破壞他家庭的壞人。

    小時候，爺爺總是感慨，說他隨著他，對敵人總是很敏感，沒錯，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

    誰也不知道，其實醫院那次，只是他第一次看清滿玟的樣子，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只有莫西這么大的時候，就在家里見過那個女人。

    那天，他隱約記得清楚，不一樣的周末，又完全一直的爭吵，母親摔了家里所有能摔的東西后跑回了娘家。

    他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似乎盛怒下的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沒有人喊他吃飯，更沒有人問他有沒有被嚇到。

    晚上餓的受不住，他自己出來找東西吃，路過父母的臥室，他隱隱聽見有女人的聲音，以為是母親回來了，他紅著眼抹著淚就跑過去。

    那么不堪的一幕，他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什么反應，父親的身體完全壓著那個女人，他沒看清模樣，只看到了那頭海藻卷發，跟那次在醫院看到的一模一樣。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他的身體里，便開始有了排斥孟家一切的沖動，隨著時間消逝，那股厭惡的沖動開始蔓延至血液。

    特別是奶奶病逝那年，他知道了孟莫威的存在，多么諷刺，他跟孟莫威的年齡，只相差短短三歲。

    爺爺有意把他培養成孟氏接班人，他不稀罕，更憎惡，所以在知道孟家人自來不允許子女同娛樂圈染上關系后，他便從高中開始籌謀創立孟皇。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后來因為出國讀書，他甚至一年回一次。

    因為怕家里人知道孟皇的存在后強烈反對橫加破壞，創立孟皇，他一毛錢也沒用孟家的。

    愈來愈忙碌中，他只知道因為母親不愿意，她和父親瀕臨崩潰互相折磨的婚姻并沒有結束。

    通過母親的電話，他知道，她是不愿成全那兩個人，不管如何痛苦，如何艱難，她都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他曾勸過，可是一個被失敗婚姻整整折磨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如何愿意放下偏執。

    再后來，接到母親的那個電話時，他正約談國內最好的律師，想盡可能用傷害最低的辦法把她從婚姻的枷鎖牢籠中解救出來。

    只是........

    “莫澤，mama懷孕了，那個女人以為自己有兩個兒子多了不起，哼，現在我也有兩個兒子了，看她還有什么好嘚瑟的，不過你爸爸一直想有個女兒，如果mama這一胎是女兒就好了”

    那通電話，那道久違的歡喜雀躍，讓他整整幾宿沒睡，他不知道在這種僵局的關系下，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可是他心里明白，這是個錯誤。

    然，就算明白是個錯誤，他也不得不結束與律師的交談，因為有個未出生的孩子隔在中間，他不知道該怎么阻止母親的瘋狂。

    他不知道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家里到底亂成了什么樣子，約莫可以想象的到父親那張黑到絕望的臉。

    莫西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孟皇最關鍵的時候，所以他很少回家，更沒時間打聽家里那些繁瑣的是非。

    直到，莫西出生后的第十天。

    他被母親一連五個電話喊回了家，桌上明顯的離婚協議書，很刺目，卻也像一把利劍斬斷了這么多年覆在孟家頭上的千斤網。

    那醒目的兩個名字，讓誰都松了一口氣。

    只是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偏執了那么多年的母親，為何會突然答應離婚，那么倉促，還是在莫西剛生下來的第十天。

    “莫澤，媽想去美國，你帶媽去吧”

    支離破碎的家，那晚，誰也沒說話，只母親拉著他的手低低訴求，她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巴掌，尚在襁褓里的莫西哭的撕心裂肺，連一直秉正向著母親的爺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從所有人的臉上，包括母親臉上的絕望和膽怯，他猜得出，問題的根源在母親身上，或許，她是做了什么無法原諒的錯事。

    然，所有人都可以怪她，可以怨她，可以放棄她，可是他不能。

    因為她是他的母親，這么多年，即便她大多時候是瘋癲嘶吼失去理智的，至少，在他生病發燒的時候，是她在身邊照顧他。

    而且，如果不是滿玟那母子三人，他的母親，肯定是個性情溫柔的賢妻良母。

    把母親送到美國舅舅家之后，他回到孟家大鬧了一場，只是，直到最后把老爺子氣住院，也沒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更沒人告訴他，為何母親會突然答應離婚。

    他要把莫西帶走，可是母親不讓，沒有說原因，也不讓他問為什么，這么多年，他之所以還會回孟家，一來是爺爺的原因，再者就是因為莫西。

    帶不走那孩子，至少，他要時時刻刻確定，莫西在孟家沒有受欺負。

    炎熱的天氣，悲涼的故事，讓人心情難得惹上幾許煩躁。

    云竹將額頭的細汗抹去，沉默少許，終是忍不住道：

    “所以，你還是沒說，你和那童蓁蓁，到底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