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葬禮
王正茂幾次想要自己的命,既然他不好好招供,溫暖想著也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調查這個事情。 她的親生母親如何會有的那塊玉牌,難道鐘離文的死真的和她的親生父母有關系。 若真的是那樣的話,沐雪的精神出了問題,她的親生父母是脫不了關系的。 溫暖想著第一次見沐雪的場景,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那樣風姿卓越的女人怎么會得了那種病。 她深深的同情起沐雪來。 沒有了鐘離深的照顧,沐雪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怕是更不會好過。 兩日后的一個早晨,梁牧打電話通知溫暖,裴依云的家人準備在第二天中午給裴依云辦喪事。 因為裴依云僅剩一些殘存的尸骨,所以裴家人不打算火化,直接買個稍大些的骨灰盒將那些骨頭裝進去,埋在裴家的墓地里,也算對裴依云有了一個交代了。 溫暖靜靜地聽著梁牧的話,知道電話傳來了忙音,她才手指微顫著掛斷了電話。 她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參加自己的葬禮,就感到莫名的悲傷。 差不多兩年了,裴依云的殘存的尸骨終于可以入土為安了。 她想著黃泉路上那個叫溫暖的柔弱的小女孩,想著她一心求死的讓人心酸的樣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她想告訴那個溫暖,她現在生活的很好,齊燕也很好,她們一定會幸福的。 翌日,天氣晴朗,白云悠悠。 微微吹起的風夾雜著一絲夏末初秋的涼意,炙熱的盛夏早已成為過去,金黃的秋天正在來臨。 裴依云年過二十,已經是個成年人,但是由于裴依云沒有出嫁,是裴家的女兒。 葬禮雖然是舉行了,但是極為簡單。 裴家只通知了一些近親和至交好友來參加,所以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并不多,但是,仍有一些報社記者早早地就來到裴家別墅大門外候著,想從中打聽些什么豪門秘辛出來。 裴依云的死因,裴家對外宣稱是裴依云旅游的時候,不慎摔落懸崖所致,可是,仍有些人不信這些說辭,千方百計的想通過各種手段打探裴依云真正的死因。 溫暖是和傅遠東一起出現在裴家別墅大門前的。 兩人剛一出現,就有持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圍攏到二人面前。 “傅總,您和裴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私交也不錯,請問一下,您知不知道裴依云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傅總,您相不相信裴大小姐是不小心摔落懸崖致死的,裴家是不是隱瞞了裴大小姐真正的死因,他們隱瞞的目的是什么?” 傅遠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選擇了沉默不語,可是突然間,一個小個子的年輕記者的問話惹惱了他。 “傅總,傳言說裴家大小姐私生活混亂,她瞞著自己的的未婚夫和別的男人有染,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有人說她不是失足摔落懸崖而死,而是死于情殺,這事,您怎么看?” 這位小個子記者怕是剛入行,一副勢必要搶得第一手消息,名動江城的猥瑣樣子。 溫暖看著心中一陣陣泛著惡心。 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冷漠,如此惡毒的人。 這是葬禮,不是喜事,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很有快.gan嗎? “滾開!” 傅遠東陰沉著臉,冷冷的斥責那小個子一聲,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強大氣場。 小個子微微發愣了一會,轉瞬間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硬著頭皮,不怕死的對傅遠東道:“傅總,您這樣生氣,是否對裴家大小姐的死有不同的看法?!?/br> 傅遠東臉色更冷,正想一腳向那小個子記者踹過去,可溫暖先一步上前,“啪啪啪”的連扇了那小個子記者三個響亮的耳光。 小個子被打的一時懵圈,還未及反應,溫暖就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攝像機猛地摔到了地上。 現場一片嘩然! “這女的誰啊,這么厲害,連記者都敢打?!?/br>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女的是傅總的小女朋友啊?!?/br> “臥槽,真不愧是傅總的女朋友,夠狠,夠橫!” “那記者是新晨快報的,原本是跑娛樂新聞的,不知道為什么跑來這里采訪?!?/br> “他說的那些傳言我怎么沒有聽說過,怕是他自己瞎編的吧?!?/br> “無風不起浪,興許他說的是真的呢?!?/br> “還愣著干什么,趕快拍下來,傅總的女朋友打記者,這個是個大新聞?!?/br> 這時候,小個子記者反應過來,大聲哭嚎道:“你怎么打人啊,我是記者,我正常采訪都不成啊?!?/br> 溫暖冷聲道:“你這是正常采訪嗎?采訪的人這么多,我為什么不打別人,偏偏打你呢?你也說了,那是傳言,傳言不可信,你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說出裴家大小姐私生活混亂,還什么懷了孩子,情殺之類的話,你這是誹謗,你懂不懂,你以為裴家大小姐死了,你就可以隨便向她身上潑臟水了,當心,她今天晚上變成厲鬼掐死你?!?/br> 小個子氣怒的辯解道:“我是記者,記者有追究真相的權利,我這么問,也是想弄清楚裴家大小姐真正的死因,和誹謗有什么關系,你等著,我要去法院告你,告你當眾打人?!?/br> “砰——” 小個子的話剛說完,傅遠東照頭就給了小個子一拳。 “敢對我女朋友這樣說話,活得不耐煩了你?!?/br> 傅遠東語聲冷冽。 在場的幾個記者聽了傅遠東的話,暗道一聲,這小記者真是作死,想紅想瘋了吧! 誰不知道傅遠東的手段,狠戾起來那可是要人命的。 “裴家大小姐裴依云,為人光明磊落,愛憎分明,胸懷坦蕩,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她從十五歲起就堅持每年向貧困山區捐款,她這些年一共資助了十六個山區孩子上學,其中十一個被她資助過的孩子考上了大學,成為了國家的棟梁,這些,你只要用心去查就能查得到,你這般誹謗裴家大小姐,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何人派你來的,她給了你什么好處?” 溫暖的話咄咄逼人,小個子記者被傅遠東打得頭暈眼花,這時候干脆就躺在地上,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 傅遠東見狀,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后,就有幾個身穿制服的男人來到現場。 “看著他,既然裝暈就讓他一直裝下去,葬禮沒辦完之前,不能叫他起來?!?/br> 傅遠東的話一落,幾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立馬恭聲道:“是,傅總?!?/br> 別的記者見狀一哄而散,唯恐傅遠東的怒火會波及到他們身上。 不過,傅遠東當眾承認了溫暖是她女朋友,這個消息也夠媒體爆料一陣子了。 傅遠東這邊剛剛消停,媒體的注意力又被剛剛下車,正向裴家別墅大門處走過來的畢逸風。 今天的畢逸風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西裝,溫潤如玉的面容看起來比往日憔悴了不少,平日里的清俊溫雅如今也多了些落寞滄桑的感覺。 他的胡子應該是幾天都沒有刮,黑色的胡渣使得他整個人比以往頹喪了不少。 溫暖看著畢逸風,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 畢逸風應該是曾經真的算是愛過裴依云的吧,裴依云的死,他會不會有所觸動。 午夜夢回的時候,是不是也曾想起過裴依云,以及他和裴依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看著媒體朝著畢逸風的方向蜂擁而去,溫暖別過頭,挽著傅遠東的胳膊走進裴家別墅。 畢逸風面對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繼續先前走。 “畢總,裴家大小姐曾是你的未婚妻,她的死,你難道一點都不知情?” “畢總,前一陣子你和裴家二小姐訂婚,是不是當時就知道了裴依云已經死了?” “據說,裴大小姐死了將近兩年了,你作為她曾經的未婚夫,就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或者曾經報過警什么的?” “畢總,你陸續和裴氏集團的兩位千金都訂了婚,請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或者說,你和裴家達成過協議,必須娶裴家的女兒?” “畢總,有傳言說,裴家二小姐懷了您的孩子,您才不得不和她訂婚,請問,有這回事嗎?” 問題一次比一次尖銳,畢逸風緊皺著眉頭,無視記者們的提問,大步向前走。 有位記者埋怨的說了句:“腳踩兩只船,渣男一個,拽什么拽!” 畢逸風聞言,正向前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轉過頭,神情冷肅的看了那剛剛埋怨他的記者一眼,想開口辯解兩句,終是動了動嘴,卻一句話也沒說,轉回頭,繼續向前走。 那位記者見畢逸風轉臉看他,心虛的別開了眼,不敢再看畢逸風。 畢竟,采訪是采訪,可是,你罵人就不對了。 后來,他見畢逸風沒有理會他,膽子便越發的大了些。 “看什么,我說的不對嗎,自己的未婚妻都死了,還有臉和她的meimeigao在一起?!?/br> 這句話,畢逸風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沒有辯解。 這位記者罵得對。 他畢逸風怎么能聽信別人的傳言,不信裴依云呢! 他和裴依藍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報復裴依云的成分。 他對不起裴依藍,更對不起裴依云。 活該被罵。 裴依云的靈堂布置在別墅的一角。 出嫁的女兒發喪在夫家,沒出嫁,已成年的女子發喪不能入主屋。 傅遠東和溫暖走進臨時搭建的靈棚內,抬眼就看見靈棚的最里處,一張紅色的八仙桌上,擺放的一張裴依云的照片。 溫暖看著那張照片應該是裴依云去美國留學的第一年回家過春節的時候在別墅大門處照的照片。 照片里的裴依云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棉服,手里拿著一支紅艷艷的玫瑰,長發飄飄,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溫暖記得,裴依云手里的那支紅玫瑰是畢逸風送的。 當時,她剛從美國回來,畢逸風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去機場接機。 這張照片就是畢逸風送她回家的時候照的。 當時,裴依云是想捧那一大束玫瑰花照照片的,可是,那束花太大,溫暖從中抽出了一支,拿著照的這張照片。 照片是畢逸風給她拍的,連著拍了好幾張。 此外,遺照的兩邊稍稍向前的位置分別擺放著兩個燭臺。 燭臺上白色的蠟燭被點燃,悄無聲息的向下流淌著燭淚。 靈棚里有幾個裴家遠門親戚家的小孩子戴著白色的孝帽分別坐在兩邊,也算是守靈了。 傅遠東和溫暖剛進靈棚,裴繼忠就得到消息快步走了進來。 “傅總,溫暖小姐,你們來了?!?/br> 裴繼忠看起來明顯的比前幾日小手了些,眼眶有些發紅,說起話來微微有些哽咽。 溫暖看著裴繼忠,鼻子發酸,瞬間紅了眼眶。 裴繼忠再怎么不喜裴依云,可裴依云終究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應該是難過的。 “裴總,請節哀?!?/br> 傅遠東對裴繼忠說話的時候,抬手輕輕捏了捏溫暖的手心。 溫暖轉臉看了看傅遠東,忍下了眼淚,對裴繼忠道:“裴總,裴大小姐出事,我們也很難過,但還請您保重身體,我想裴大小姐若是在天有靈的話,想必也不希望看到您這般傷心?!?/br> 裴繼忠對溫暖點了點頭,隨即嘆了口氣。 “傅總,溫暖小姐,請去客廳坐下歇息一會?!?/br> 裴繼忠說著話,對傅遠東和溫暖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遠東和溫暖出了靈棚,到了別墅的正廳。 正廳里,裴家的至親,以及江城有些頭臉并和裴家有些交情的人有好些都在正廳里。 站著的,坐著的,最起碼有將近三十位。 裴依藍并不在其中。 溫暖心道,裴依藍就算再怎么討厭裴依云,可是裴依云的葬禮總不能不參加吧。 客廳里,沒有幾人的神情是傷心的。 包括,裴家的至親。 裴依云的二叔裴繼忠正在和幾位江城的名流政要閑談。 看他侃侃而談的樣子,好像今天不是他侄女裴依云的葬禮,倒像是裴依云的大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