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很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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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熙玄沒有動,任由她的拳頭猶如暴風驟雨一樣落在身上,他只低著頭,感受著劉珠兒的拳頭敲打自己的胸口,悶悶的聲音之中夾雜著劉珠兒的怒吼和傷心的淚水,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滿腦子都是皇甫生前的模樣,可他就算死了也沒有得到證實,身世因為一場至今沒有查清的大火結束了自己才剛剛二十幾歲的年紀。 劉珠兒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責任,她當時為什么不忍一忍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那么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現在所有的證據都不復存在了,隨著滔天的火焰將皇甫永遠的從她的身邊帶走了。 她痛恨著自己,痛恨著周圍的一切。 “珠兒!” 溫熙玄的臉上被她尖利的指甲抓傷,他忍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抓住了劉珠兒的手腕,“珠兒,珠兒,你冷靜冷靜,我正在調查,你冷靜冷靜?!?/br> “我冷靜,我如何冷靜,你告訴我如何冷靜,現在死無對證,是不是正中了你的下懷,將事實永遠的掩蓋了過去,是不是?你告訴我……”劉珠兒咆哮聲在寢殿之內響起,最后的一點希望也隨著這一場大火隨之而去了。 她以為,只要調查那尸體的全部信息,確定不是皇甫她就可以繼續尋找,可現在,如何尋找,大火燒的旺盛,連同里面的寶劍和他的衣物以及尸骨都不存在了,余下的那些碎裂的灰塵,在一夜之間被一場大雨沖刷而去,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仿佛那個人從未在他的身邊出現過一樣。 她不能接受,她不想,這一切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劉珠兒失神的從溫熙玄的懷里掙扎出來,失落的一雙眼中沒有任何神采,她默默的邁著步子,踩在滿是碎裂的瓷片的地面上,沒有目的的在屋內徘徊,臉上的淚水無聲的落下,她的心已經掏空了,只有呼吸才告訴她她現在是活著的。 走了很久很久,當她陡然一抬頭,看到滿地的血痕的時候猛地一聲慘叫,“啊……” 再一次渾然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仰頭看著屋頂,那些懸在屋頂之上的暗衛,仿佛與屋頂上的陰影重合了一樣,可他們露出一雙雙精亮的雙眼,低頭瞧著劉珠兒的一舉一動。 溫熙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抹去臉上還才流下的血水,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低聲說,“你想要我如何做,我都答應你,好不好?”溫熙玄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他的眼中只有劉珠兒現在恐怖而憔悴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碎了。 “做什么?”劉珠兒的語氣毫無波瀾的重復著。 “是的,做什么我都答應,好不好?只要你,只要你好起來?!?/br> “我,我要什么,我要什么?”劉珠兒依舊斷斷續續的重復道,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著面前的溫熙玄。 溫熙玄低頭打量著她的樣子,心中的無法呼吸,緊皺的眉頭之下全都是擔憂。 劉珠兒靜靜的躺在地上,瓷片刺進了她的皮膚她渾然不顧,那些疼痛再如何強烈也掩蓋不了她現在被硬生生挖去了心臟的痛苦。 在劉珠兒的腦海之中,她將從前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想到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怒,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溫熙玄,呵呵的笑了一下,殊不知這樣的笑容背后是她怎么樣的一種堅強和心酸。 “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會兌現嗎?” “是?!?/br> “放我走?!眲⒅閮汉敛华q豫的說。 溫熙玄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 劉珠兒呵呵的又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會放我走,如何說我做什么都同意?” “珠兒,你現在是皇后,我如何放你走?出去很危險,要知道……” “好!”劉珠兒突然打斷他的說話,重重點頭,扶著他的肩頭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就像剛剛被打了一針強心針,聲音粗啞,說道,“我做皇后,我做母儀天下的皇后。封后的慶典我要時間最盛大的,我要帶著我的一雙兒女作用后宮,你可答應?” 溫熙玄在愣了一瞬之后的重重點頭,竟然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的站起來將她抱住,連連答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這的些話我等了很多年,珠兒,我終于等到?!?/br> 劉珠兒的木納的被他抱著,沒有掙扎,只呆呆的目視前方。 溫熙玄感受到懷里的人不似從前的那般熱情,猶如抱著一具只有人體溫度的軀殼,不過他已經覺得知足了,一切走知足了。 這件事之后的三天時間里,劉珠兒都表現的異常的平靜。 不管是吃飯睡覺,她都按照從前的生活習慣,定時定點定量,除卻那張一日更比一日消瘦的身子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出她的不同,仿佛一夜之間,皇甫的事情已經被她完全忘記。 殊不知,夜里的時候,她獨自抱著一只軟枕,淚水肆意橫流,無聲的淚水之下,是她這一生的悲痛。 這個月的初十夜里,白墨進宮拜訪她,坐在她的跟前看著她形容枯槁的樣子有些心痛的問,“珠兒,是否這里不開心,不如我帶你回去看看吧,或者我去請求皇上叫珠兒去山莊上住一段時間可好?” 劉珠兒搖頭,機械的微笑著說,“我沒事,只是最近還不太習慣,時間久了就會好了,你不必擔心?!?/br> “哎,豈能不擔心,你現在這副樣子才叫我們擔心,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放棄尋找皇甫的希望的,我的人一直在外面找尋,這件事一定不會這么結束?!?/br> 劉珠兒沒有再說話,只微微點頭,想了一會兒說,“我已經計劃好了兩天之后回山上看一看,到時候你是否與我一起過去?” 白墨當即就答應下來,不過還是擔心的詢問,“皇上那邊可答應了下來?實在不可,我去找杜大人求情吧!” “皇上已經應允,你只管在山下等我便是,我們一同上山就可,或者……”頓了頓,她的腦海里瞬間跳出了皇甫的那張帶著微笑的面孔,瞬間淚水就落了下來,她不著痕跡的抹掉,呵呵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只是想料理一番他的后世,將那邊的東西收拾一下,山中沒有主使的人怕是會亂的?!?/br> 白墨點點頭,看到了劉珠兒眼角上依舊掛著的淚珠子,沒有敢再多說什么,只輕輕的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小涵和小智跑了進來,兩個孩子已經哭鬧了很多天,雖然他們比別的孩子懂事很多,可畢竟是孩子,那個衣服可是從他們小的時候一直待到現在比親生父親都要親的人,得知此事之后一直哭鬧不停,才剛哄好了,聽說白墨過來了就吵著要過來。 見到白墨,小涵上前問道,“白叔叔,是否有了我們義父的消息?” 白墨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回頭看著劉珠兒,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珠兒接話說,“義父事情不能在宮內提起,白叔叔是來看望母后,你們是否到了需要練武的時間?”劉珠兒不會對他們寵溺,該眼力的時候還是嚴厲,因為,不管以后如何,他們的體內都流淌著皇家的血脈,尤其小智,或者小涵,都會有成為將來一國之君的機會,所以她不能叫他們是去一個爭取自我的機會,雖然在她的心底是非常的渴望他們能夠獲得自由,而不是繼續在這樣的金絲籠中等待著被爾虞我詐包圍著的。 “母后,我們這就去,不過想過來多陪陪您?!毙『吐曊f。 劉珠兒的淚水又一次涌了上來,很是沉重的嘆了口氣說,“母后很好,你們快去吧,晚些時候我會叫鄒jiejie檢查?!?/br> 小涵和小智對視一眼,每個人從懷里掏出了一樣寶貝,還用粉紅色的手絹包裹著,小心翼翼的捧著送到了劉珠兒的跟前說,“母后,這是我和小智哥哥送給母后的禮物,母后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義父常說,不管發生什么都要抱有希望,這兩個東西是義父從前做給我們的,告訴我們,就算母后死了,我們也永遠都是母后的好孩子。不過現在義父卻死了,我們也照著義父的方式告訴母后,母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br> 劉珠兒淚珠子又一次傾囊而落,小涵的一番話驚的滿屋的丫鬟和侍衛紛紛低頭偷偷的抹淚。 可小涵卻眨巴著大眼睛,忍著眼中的淚光不叫自己哭出來,拉這旁邊的小智一同走了出去。 劉珠兒低頭瞧著桌子上放著的兩個神秘的東西,遲疑了一番才將東西打開,是兩個玩偶,看樣子是皇甫明月平日自己雕刻的。身上竟然還涂抹了油彩,看著出來,那個穿著黑衣衣服的男子就是他了,胸前捧著一束鮮花,而另一個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她,低著頭的樣子與她真的有幾分相像。 她瞧了很久,聽著外面小涵大聲叫著,“父皇”,飛快的將兩個東西收了起來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背包里面。抹去眼角的淚痕,低頭喝了口涼茶沖淡了剛才的沉重。 腳步聲近了,屋內的丫鬟們也在溫熙玄走近的時候默默的退了出去,無奈就只余下劉珠兒和坐在對面的白墨以及站在她身后的鄒可可,最后是停留在門口沒有急著進門的溫熙玄。 “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