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見骨rou否?
啊,花影月影齊齊一驚,大小姐是真的不一樣了!不由大大放了心,只有大小姐清楚那人為人,多加提防就是好事??! 蘭九天命采娥備下飯食,端給花影和月影就著簡榻吃,又命人預備她們的住處。 沒等多久,張府醫顛顛跑來,瞧見蘭九天便拜。把兩個丫頭唬一跳,花影和月影目瞪口呆地看著朝大小姐點頭哈腰,滿臉恭謹的張府醫,似乎才認識他。 “行了,花影和月影受了很嚴重的傷,給她們好生看看?!碧m九天淡淡說著,回身落座。 “是是。不過,女子之身多有不便,奴才想請一位姑娘在旁觀傷情口述出來,奴才好對癥下藥?!睆埜t頭拱在地上。 “嗯,采娥,扶兩個jiejie去我榻上躺著,所觀傷口一一述來?!碧m九天吩咐。 花影和月影慌忙站起來,十分拘謹道:“奴婢們一身臟污怎好沾惹小姐床榻……” “不要再說了,早點治好你們,好替我管家,再不可推托?!碧m九天故意沉沉臉。 對對,我倆身體早點康健,不就不給小姐添麻煩了么?二人配合的往里間走,只是不肯躺著。只躲在簾子后,將傷口示于采娥。 “??!”簾內忽傳來一聲驚呼,采娥慌不擇路,極害怕地跑出來,渾身抖個不停,“大,大小姐,太,太可怕了,兩位jiejie身上全是,全是一道道的大口子,血,全是血,嗚嗚……奴婢不敢看啊……”說到后來嚎啕大哭。 “大小姐,不礙的,奴婢口述,張先生,你且聽著!”里間簾后傳出花影聲音。 一句句,一聲聲,花影放緩語氣淡然說來。 張府醫凝神聽著,間或提問幾句, “傷口多少?長幾扎?” “血rou翻深幾寸?” “血流緩急如何?” “血色暗紅或鮮紅?” “可見骨rou否?” …… 采娥不敢再聽,捂緊耳朵,縮在蘭九天腳邊瑟瑟發抖。 蘭九天出神地望著外面,眼神似定定又虛無地飄落在門檻處,怔然似呆了去。 幾刻鐘后,花影說完了,張府醫不再提問,他躬著身子,擦擦額間的汗走出來,稟道:“大小姐,奴才不得不經手了,二位姑娘傷口太深,必須銀針過線,縫合傷口,否則,性命堪憂……” 采娥拼命捂著嘴,止不住的抖個不停。 蘭九天霍然站起來,說道:“那還等什么,立刻動手!” “是!”張府醫即刻擺弄開藥箱,準備家伙什兒。 “采娥,取一塊棉布來,不需太大,兩尺見方?!碧m九天忽地吩咐。 “是……”,采娥哆哆嗦嗦站起來,去準備布巾。 “張先生,一會將布巾遮住花影和月影,只露出傷口,仔細縫合便好?!碧m九天說著,讓采娥把布巾從中間摳出狹長的豁口,又喚人進來,掌燈伺候。 屋里走進來四五個丫鬟,挨挨擠擠在一起,舉著手里的油燈候著。 “大小姐,安排人煮麻沸散吧?!睆埜t說道。 蘭九天點點頭,輕喚一聲:“來人?!?/br> …… 無人應答。又喚一聲,“來人!”還是沒人吱聲。 只聽屋里的丫鬟中有一人小聲說道:“大小姐,別喊了,沒人了,就我們幾個……” 蘭九天疑惑,起先不還有十幾個么?擰眉問道:“人呢?” “自大小姐入了祠堂,都,都跑了……” 采娥跑過來說道:“大小姐,奴婢有空,奴婢去煎?!?/br> 喔,原來是覺得在我這里沒盼頭都走了,蘭九天笑笑,說道:“你們幾個怎么還沒走?” 說話的丫鬟羞赧一笑:“奴婢們將夠年紀,馬上要出府成親了……” “是么?那是大喜事,本小姐得給你們準備嫁妝?!碧m九天笑道。 沒想到丫鬟卻更不好意思了,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家里,家里都已預備好了……” “喔,這樣啊,那我也得給你們送點禮物什么的……” 丫鬟卻不再接話了,只訕然一笑,偷偷在心里想,大小姐啊,你咋那么傻呢,瀲芳館和蘭桂院該順的東西都順的差不多了,如今你別說給我們嫁妝,就這晚飯,這么多人,你都沒有開支了…… 蘭九天只微微笑著,獨身立于堂前,眸光定然,不動不搖。 采娥熬好麻沸散,張府醫也一切準備就緒。 “花影,月影,就在我床榻上,這里光線充足,準備吧?!碧m九天親手捏了兩條熱布巾遞給她們,說道:“一會縫針,肯定很疼,咬住它,不需要逞強。忍不了就大喊出來!” “是?!被ㄓ敖舆^來,分給月影一條,月影年紀稍小,顯然有些緊張。 蘭九天拍拍她肩膀,笑道:“不用怕,想想別的事,一會呢等你們縫針完畢,小姐我得出去辦件事,我等著你們快點好起來?!?/br> “是……奴婢撐得住?!痹掠耙Ьo牙關。 “嗯?!碧m九天離開床榻,緩目看向幾個掌燈的丫鬟,嘴角微笑道:“要撐住的,還有你們,不可見血驚詫,驚了張先生,更不可滅了燈火,否則,只怕你們出嫁的日子要往后拖拖呢?!?/br> 幾位丫鬟一驚,張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大小姐,她就這么笑著,好像在嘮個家常,可這笑容怎么看起來讓人脊背發冷? “我知道你們以前是太太院里數一數二的人物,家里的爹娘又都在府里做事,自然不同別個,獨得太太寵愛,就是再留個三五年,也不是不行,太太必定舍不得你們?!碧m九天笑著邁步欲從幾人身邊離開。 “大小姐,奴婢定好好掌燈,求您別跟太太說……”說話的丫鬟都快哭了。 家里的親事都說好了,要是過個三五年出去,誰還等我們?不成了老姑娘了? “很好,既然這樣,張先生,開始吧?!碧m九天淡然出聲,拂袖立于榻前,雙目炯然。 張府醫立刻開始動手。麻沸散劑量到位,二人的痛楚已減到最低,但在針線過rou時,仍牽拉出針扎的尖利的疼,倆女孩死死咬住布巾,一聲不吭。 掌燈的丫鬟們,有一兩個埋著腦袋嗚嗚的哭,手里的燈卻一點不敢動。銀針穿過血rou的場面刷新了她們的認知。張府醫不由暗暗點頭,大小姐對掌燈人的“嚇?!笔怯邢纫娭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