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恒川接到電話匆忙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被洗劫一空的小診所里，慕家年一臉無奈地斜靠在桌子邊上，一個頂著雞窩頭眼睛腫得像燈泡一樣的女子，穿著睡衣毫無儀態地坐在地上抽泣。

    作為高中同窗兼多年兄弟，齊恒川眼珠子一轉，馬上嗅到了“jian情”。

    “哎喲喂兄弟，沒想到你這棵鐵樹幾年不開花，一開花這么重口味。什么情況呢這是？”

    慕家年看到齊恒川來了，本來正準備起身相迎，沒想到這個損友口不擇言，當場就黑了臉。

    “瞎起什么哄，給你介紹業務，這是你的當事人?！?/br>
    這時趙夢梵已經哭得筋疲力盡，看到一個和慕家年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子進來，終于不再哭了，探究地看著對方。

    慕家年也不多廢話，簡單給兩人做了介紹。

    “他叫齊恒川，我朋友，是個律師。這位是趙夢梵醫生，她經營的診所剛遭遇助理卷款跑路，情形你大致看到了?！?/br>
    “原來是趙醫生，幸會。你的遭遇我非常同情，并且很樂意伸出援手。只是你也知道，我們提供專業服務也要收取咨詢費的，按時間算，60分鐘1000塊?！?/br>
    齊恒川掛上了職業微笑，遞上了自己金光閃閃的名片。

    趙夢梵吸了一下鼻子，這對白怎么聽著如此耳熟，而且……讓人那么的不爽。

    慕家年看她皺著鼻子的呆萌表情忽然覺得好笑，沒想到還有人能讓趙夢梵吃癟，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他還是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好兄弟?！皠e來你那套，她就是買我公寓的人，這次必須是友情贊助?！?/br>
    齊恒川一聽，詫異地轉頭，看慕家年不像開玩笑，又回過頭打量起趙夢梵來。

    “嘖嘖嘖，居然就是她，那個‘龍的傳人’？看著不像啊。那個……她是剛去參加完睡衣party嗎？”

    兩人低聲交談著，可畢竟診所就那么大，趙夢梵怎么可能聽不到，心里快慪死了，什么睡衣趴，可她又發作不起來。

    后面齊恒川還是很給力，簡單了解完情況，當即就給出了建議，該報警報警、該立案立案，把能做的都做了，按部就班走完流程，剩下的就交給警方了。

    等忙完一個階段，趙夢梵已經基本平靜下來，只是憤怒過后心里更是空蕩蕩的，死灰的絕望逐漸蔓延全身。

    想想從昨晚到現在，她的事業、她的人生，崩塌得如此徹底，開始讓她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她什么也沒做好，診所本來就半死不活，還管理不善被助理夾帶私逃；沒有那個實力卻偏要買房，結果還買了鬧鬼的兇宅，現在有家歸不得……

    從警局離開，趙夢梵渾渾噩噩地坐上了慕家年的車，呆滯無神地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繁忙交通，嬉笑打鬧的路人。

    在這個繁華城市里，自己顯得那么渺小。

    曾經她以為已經在這里站穩了腳跟，有一片光明美好的未來，可原來那只是沙子砌出的城堡，狂風掃過，只剩一片狼藉。

    看她失魂落魄樣子，慕家年不知為何比昨晚自己謊言被拆穿時更郁悶了。

    雖然助理卷款的事情與他無關，可他還是喜歡看到趙夢梵有點傲嬌，時不時炸毛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意志消沉。

    想了想，他找了個無人的路邊把車停好，從后備箱里取出了一個盒子，無聲遞給了副駕駛座位上的趙夢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