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順利的取到了心言的頭發，交給了董事長夫人。

    結果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卻再一次印證了我的想法。

    葉子在新房子請同事吃飯，聊到這個新同事，大家開玩笑的說靖遠，“你要不要收入囊中?！?/br>
    “算了吧，兔子不吃窩邊草，何況她這個兔子已經有主了?！?/br>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追問下，靖遠并沒有明說，但是我和葉子都不約而同的猜到了七八分。

    葉子感慨的說，“男人果然是專一的，無論多大年齡都喜歡鮮嫩的?！?/br>
    “那你呢，你不喜歡鮮嫩的嗎？”

    葉子看了看靖遠，笑著說，“我這么大年齡了，要是跟他在一起，別人會不會說我老牛吃嫩草??！”

    “你吃都吃了，還怕別人說嗎？”

    葉子狠狠地推了我一下，笑著說，“你呢，老大不小了，還沒有把自己嫁出去，我覺得田總挺好的。你就不能放下你的孤傲，對他稍微上那么一點心?！?/br>
    “你這么關注他，你為什么不要？”

    “我是因為覺得高攀不起，再說，人家也不喜歡我?！?/br>
    “我又何嘗不是……”

    “你不一樣，安歌？”

    “怎么不一樣，一樣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葉子聽我這么感慨，突然笑了起來，她審視著我說，“你可別逗了，論色相，你可不如靜嫻出眾，論妖嬈，你不比董事長的新歡，論驚艷，你不比程美，不過論簡單嗎？倒還說得過去。你的色相還不足以魅惑一個男人，不過看你這么愁腸百結的樣子又這么感慨，難道你們已經這個了？”葉子比劃著手勢。

    “怎么可能?！?/br>
    “那你臉紅什么？”

    我想起田川問我，“做我女朋友就那么難為情嗎？”正如葉子說的那樣，因為看不懂，看不透，所以不敢邁開步子，走到他身邊。因為他像王子一樣閃閃發著光芒，而我卻始終認為自己是灰姑娘，擔心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會讓我失去他。所以不敢敞開心扉讓他進來。

    夜風浮動，葉子穿著的黑色的蕾絲長裙被風吹起來，她披肩的長卷發隨意的搭在肩上，她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的兩根手指夾著香煙，我看著她，竟有些醉了，原來葉子這么好看。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吸煙的？我有些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第一次看見她吸煙的時候是厭煩的，我覺得吸煙的女人大多是風情萬種的壞女人?？墒?，現在，我看著她夾著香煙瞭望遠方的樣子，卻有些惆悵和微微的傷感，究竟是我變了？還是葉子變了？

    “靖遠跟我求婚了，但是他的家里不同意，靖遠比較固執，他說他認定了我，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跟我在一起。安歌，我真的想結婚了。而且，我覺得靖遠對我挺好的?！?/br>
    我問她，是認真的嗎？

    葉子給我打了個比方，她說，這第二次戀愛總是不比初戀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在乎，什么都計較考慮的多，患得患失總是讓人傷感。我很難理解葉子的感慨，“葉子，你知道我無論如何都是支持你的，也是希望你幸福的，但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內心，你究竟是想嫁給婚姻，還是想嫁給愛情？”

    葉子沒有回答我，她看著夜空，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

    或許，我沒變，葉子也沒變，是我們走過了青春年少，經歷了歲月波瀾，看遍了是是非非，品嘗了人生百態，再做選擇的時候更懂得為自己著想？

    從葉子的新房出來時，大街上已經燈火通明。我沿著人行道緩步走著，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剛來京城沒多久，承宇總會在下班的時候來找我，然后我們一起去超市買些菜，算是周末小聚。算起來，自從上次我生日時承宇來過，他已經好久沒找我了。許是因為田川，許是因為工作，許是我多想了。不知不覺走到了小區外的超市，我漫無目的的閑逛著，看水果的時候突然從鏡子里看見了承宇，剛想打招呼，卻看見他身旁有個女伴，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想離開，卻又聽見了承宇叫我。

    “安歌，這么巧，你也來買東西?！?/br>
    “嗯，我隨便走走?！蔽肄D過身，承宇還是那么帥氣，每次看見他，都好像看見了太陽一樣，光芒四射。

    “承宇哥，這是誰??？”他的女伴打扮精致，姿容清麗，與我幾步遠的距離，我已經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她挽著他的胳膊，親昵的稱呼著。他們兩站在一起，到真的男才女貌。

    承宇將胳膊從她的手里掙脫出來，對我說，“這是我家里介紹的朋友，我們今天第一次見?！背杏罱榻B他的女伴給我的時候略顯尷尬，似乎并不是那么情愿介紹給我，似乎又有些故作解釋。

    我笑著和承宇的女伴打了聲招呼，看著他們走遠了，我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從前承宇追著我的時候，我對他淡然處之，現在承宇追著別人的時候，我卻有一種被拋棄的錯覺。

    程美打電話給我，問我承宇最近有沒有找我，我把在超市遇見承宇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她居然對于承宇新結交了女朋友一事萬分驚訝，“安歌，你一定是誤會了，承宇怎么會，怎么可能，他心里可是一直都喜歡你的……”

    “程美，承宇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也好，這樣我就不會覺得愧疚，因為不會答應人家，又平白耽誤了人家，終歸是不好的?；蛟S，也到了我放開陸離，承宇放開我的時候了?！?/br>
    程美問我，“你當真能夠放得下陸離？”

    掛了程美的電話，我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百合，這還是我生日的時候承宇送我的，如今已經干的不成樣子。原來任何感情都一樣，無論多美好都有保質期，或長或短。

    我把鮮花從瓶子里抽出來，用紙包裹好，放到了垃圾箱里。

    柜子上的禮品袋還是我生日的時候承宇送給我的。我一層一層的拆開包裝，看見了精致的禮物盒，原來是一盒永生花。

    時鐘指向十一點，我收拾完屋子正打算關燈睡覺。

    門鈴尖銳的聲音將我從遐想中拉了回來，承宇的突然到來讓我深感驚訝。

    “承宇，你怎么來了？你喝酒了？”

    他就站在門外，定定的看著我，黑暗的光影中，承宇的眼中被一層霧霾覆蓋著，從前他站在我的面前，是獨有的古龍水的香味，而今天他離我兩步的距離，我就聞到了nongnong的酒味。我們認識了那么久，我從沒有見過他喝酒，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是個有自制力的男人，陽光、紳士，煙酒不沾。

    “發生什么事了？”我把他讓進客廳。

    他突然從身后抱住了我，“安歌，……”

    “承宇，你怎么了？”我沒有動，任由他抱著。

    “安歌，你今天生氣了嗎？”

    “沒有，看見你有女朋友我為你高興?！?/br>
    “安歌，我多么希望，你因為看到我跟別人在一起而生氣，至少那樣，說明你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一毫的在意我，喜歡我。我家里給我介紹相親對象的時候，我雖然知道自己不喜歡她，可是我還是見了她，帶著她去我們之前常去的地方，希望能遇見你，遇見了你，希望能看到你的反應，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安歌，就算是這樣，我也希望能證明自己的想法，我不介意你喜歡我像我喜歡你一樣多，甚至我并不是你唯一喜歡的人也沒有關系，只要你是在意我的，哪怕一點點，都可以，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什么人，你是唯一的一個，……”

    承宇說了很多話，我已經記不清了。他趴在我的身上，吐了很多次，直到下半夜才睡過去。他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肯松開，我只能從沙發上拽過一條毯子蓋在身上，睡在地板上。

    我清早起來的時候，是在床上。承宇給我留了一張字條，大意是，昨晚醉了酒，打擾我，實在是抱歉。

    承宇跟我很像，所以我知道，像他這么有節制的人，一定不希望被我看見他的傷情，接下來的幾天，我既沒有主動去問候他，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我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承宇就此開始新的生活，忘了我，也未嘗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