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同方向傳來“是”的答應。

    沈成風說：“我不希望看到這樣敷衍的態度?！?/br>
    一陣慌忙的腳步聲后，回應的聲音響亮整齊了很多：“是?！?/br>
    “嗯?！?/br>
    沈成風似乎很滿意。

    鞋尖再次從言聽雪面前離開，嚴肅卻透著溫柔的聲音遠遠地從門口傳來：“我不打擾你們了?！?/br>
    等到血腥味散得差不多，實驗室里才漸漸活過來。

    “嘶，我終于知道前段時間那群星盜是什么感受了。這和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種生物吧?！?/br>
    “怪不得連信息素樣本也不讓我們用?！?/br>
    實驗室里的大部分也是alpha，但和沈成風不同，多數偏向精神力方面，沒有這么強的壓迫性。

    “他怎么突然到這里來了？不是說來找戚昀的嗎？”

    “好像是突發奇想，要參觀一下。沒想到正巧撞到……撞到什么來著？”

    “他們剛剛在吵什么？沈元帥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不清楚，好像是因為言聽雪?！?/br>
    意味深長的目光又投過來了。

    “是為了omega嗎？”

    “他們之前認識？”

    “如果我沒聽錯，沈元帥剛剛和他說話的語氣挺熟悉的?！?/br>
    議論的聲音不大，但很多道重合在一起，像飛蛾振翅。言聽雪腦子里面嗡嗡的，向導師鞠了一躬，收拾好東西，跟著戚昀出去了。

    他跟著戚昀繞了一段路，等戚昀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才恍然發現自己正坐在休息室。

    戚昀心疼地問：“沒事吧？導師說你什么了？”

    “沒什么?！毖月犙┥钗豢跉?，小口啜了幾下水，眉頭漸漸舒展，“無關緊要的話?！?/br>
    “沈成風——”戚昀欲言又止。

    “他不是來找你的嗎？怎么過來了？”

    “他說想參觀一下?！逼蓐劳掏掏峦碌貑?，“他那天送你回家，你們，怎么了？”

    “沒什么?！?/br>
    “……真的嗎？”戚昀猶猶豫豫地說，“其實，聽雪，你有沒有覺得沈成風對你特別的關注？”

    關注？

    言聽雪腦子里又回想起上電梯時沈成風說的話。

    他公事公辦地說：“因為保護每個國民的安全是他的職責?！?/br>
    戚昀正在喝水，嗆了一下：“咳咳?！?/br>
    言聽雪抬起手臂，往后躲。

    戚昀一邊咳嗽一邊擦掉灑出來的水，眼睛里都是眼淚：“對、對不起，咳咳，這不會是他說的話吧？”

    言聽雪面無表情地點頭：“是的?！?/br>
    “他……”戚昀花了半天才憋出下面的詞，“他是愛國片男主角嗎？”

    “他確實是這么想的?！毖月犙┱f，“這也確實符合他的身份?！?/br>
    “我是覺得他挺照顧你的，”戚昀自顧自地說話，“他今天還專門問了你的情況，怕你被欺負?！?/br>
    “因為我是一名需要幫助的omega?！?/br>
    戚昀捂著臉仰天長嘆：“他到底說了什么??！”

    言聽雪卻沒覺得這話有什么問題，繼續面癱著說：“他確實幫了我不少，我很感謝他，他是一名好元帥?！?/br>
    戚昀五官都皺在一起，痛苦的抓著自己的手臂：“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么像愛國片主角?！?/br>
    “我不是愛國片主角，”言聽雪否認，“他是。我只是在戰爭來臨時被他救過一次的路人?！?/br>
    戚昀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我怎么覺得酸酸的?！?/br>
    言聽雪低下頭，敲敲水杯的杯壁，鼻子里酸酸的：“他確實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很敬佩他。他幫了我很多忙，我知道我沒辦法用錢償還他，所以我準備——”

    砰的一聲，桌上的水杯被打翻，還未喝完的清水分成幾股，飛快地向言聽雪的方向滾動。

    戚昀顧不上撿杯子，站起身，激動地說：“你準備怎么樣？”

    “我想幫他解決因為信息素過于強悍而影響正常社交的問題?！毖月犙┳秒x桌子遠了一點，“有紙嗎？”

    戚昀失落嘆氣，抽出大包紙巾蓋在水漬上：“就這樣？”

    “為什么說就這樣？”言聽雪問，“我覺得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適合他的禮物?！?/br>
    師兄看起來很失望。是這個答謝禮物太寒酸了嗎？可是，同時實驗室的人，師兄應該不會覺得這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戚昀搖搖頭：“不，你不懂……等等，你說這個是為他做的？”

    他眼睛突然放光：“你不是說為了一個朋友做的嗎？”

    言聽雪移開視線，有點尷尬：“我總不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這么說?！?/br>
    在沒有做好的時候，就大張旗鼓地宣揚自己的目標成果，這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做出來，現在就夸下?？?，萬一到時候結果不如人意，就丟臉了。

    更何況，那是沈成風。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不就是在當眾討好他嗎？

    本來他身上的非議就多，他并不希望聽到更多的議論。

    “沒事，別害羞，我幫你說?！逼蓐罉泛呛堑亻_始摸手機。

    “你別說！”言聽雪兔子一樣跳起來，把他手機搶走，“不用讓他知道。結束之后，我會告訴他?！?/br>
    “那現在呢？”戚昀反問，“你不和他說，他怎么知道你要謝他？”

    言聽雪揪揪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