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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手掌承托著無形無質的重量,慈悲的面容有一半在陰影里漸漸變得冷酷殘虐。 殿外的廝殺還在繼續,廟外的獵場仍有獵人和獵物在不斷轉換立場。 陰冷的風不斷吹拂過這些人,像是一道來源不祥的詛咒,清醒的意志逐漸沉淪,最后有靈性的統統淪落為最低級的野獸。 嘶吼聲陣陣不斷,清正的寶劍頻頻發出示警清吟,劍吟綿長但正氣,勉強維持住持有者的理性,可是他的對手就沒這個待遇了。 那些因為承受鬼神的規則扭曲了自身,將自身獻祭成邪物的山精野獸逐漸喪失似人的形貌,手臂上長滿黑毛,肢體扭曲成怪異且不可名狀的形態,眼瞳猩紅混沌,不一會兒就一同跌落狂亂深淵。 “嗷————?。?!” 野獸的吼叫在夜幕下此起彼伏。 此時籠罩在獵場規則之下的生物全部都受到這股邪異氣息的影響,不約而同的展露出猙獰的形貌。 獵場之內不再是有序的狩獵,而是無需的廝殺,狂熱而冷酷的絞rou場! 老鼠妖是最先發狂的,他們距離邪異的原點最近,高力一個重傷的人也受到影響,瘋狂之下,爆發出強大的殘虐心理,將倒在劍下的尸體切割成無數碎塊,而他的敵人,那些老鼠妖更是不分敵我,將抓住的擁有血rou之軀的“獵物”狂暴的撕扯粉碎。 一時之間,禮拜神明的儀式大殿外成了血rou的地獄,殘肢斷臂,粉碎的尸體當中還能看見只剩下一小部分肢體的鼠妖在掙扎著咀嚼著同類的血rou,致死之前,猩紅的眼底仍被暴虐填滿,越發陰森恐怖。 等到最后一只鼠妖慘死在自己的瘋狂之下,被高力趁機梟首,這里已經變成一副切實無誤的煉獄鬼圖。 他用力呼吸著布滿血腥味道的空氣,腦子渾噩狂亂,拖動搖搖欲墜的身體,努力走向干凈一點兒的地方。 這個院落經過蟒妖和鼠妖的摧殘,很難找到下腳的干凈位置,但現在滿身血rou的高力不嫌棄,拖著沒有入鞘的寶劍,沾滿血rou的劍身也不再清亮透徹,像是它主人混沌的心智一樣,顧忌不到太多。 當他來到大殿門口,那里還有一灘rou泥,那是他的某個部下被蟒妖砸死的殘骸,他木著臉跨過去,盯著這個空間里體積最大,也最重要的神像,不知怎么就朝它舉起了劍。 他知道的,他明明那么清楚……造成這一切死難發生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東西”! 鬼神! “啊啊啊啊啊啊?。。。?!” 已經力竭的身體突然又迸發出無窮氣力,他怒吼著,像是要把靈魂嘔吐出來,狂叫著,狠狠的揮動手里的劍,要把這尊偽神,邪神的痕跡斬處的一干二凈。 他要毀了祂! 然而當那柄有些年頭的古劍落到神像身上時,“嗡”的一聲,時間變得灰暗慘淡,剛才還大發神威的清澈劍身瞬間布上一層黯淡的灰色,裂紋以接觸到神像的部位迅速攀爬到劍柄的位置,然后就這么輕易的碎掉了。 “當啷——” 劍身變成幾塊碎鐵掉落到地面。 高力呆滯的望著自己手中的“武器”,它現在已經廢了。 “啊……啊啊……啊——?。。。?!” 他一聲比一聲要大的狂吼,就像是他陷入錯亂當中的神智,狂怒讓他忽略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神像還在悲憫的笑著,燈火不知何時已經徹底熄滅。 高力抬起頭,揮動拳頭像是要用rou身和這座擁有邪惡力量的神明相碰,反應卻如同他的那柄寶劍,脆弱的rou身在頃刻間四分五裂,盛滿怒火的眼睛在變得死亡般呆滯之前,于剎那目睹了神明的真正姿態。 盡管之前溫池舟已經數次和向君華描述過神靈的“相貌”,但在真正親眼“目睹”之前,想象中的始終只會存在在想象當中。 不可聆聽之音。 不可直視之貌。 不可名狀之形。 人的意識中不具有如此概念的形狀,光是從字面理解,那與大恐怖仍相隔著不被理解的距離。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這一個短暫的交匯過程…… 高力看見了“神”。 那是何等狂亂無序的形狀,簡直就好像邪惡與扭曲結合到一起,凝聚無數人腦海中的恐懼源頭,再將那些殘骸粗暴的揉捏成一副軀殼。 導致該存在不可直視,不可理解,不可聆聽其聲。 因為注視了就會發狂,接近了就會崩潰,試圖去理解的人,立刻就會被這混亂無序的暴虐精神狠狠摧毀。 大多數人的精神都承受不起這個產物帶來的一切負面狀態,直面神明的人們,“它們”或哭叫,或哀嚎,最先做的一定是逃跑,但在逃跑之前,“它們”首先意識到的是,自己已然瘋狂,自身已然死亡…… 自身已然跌落位階,變成野獸的事實。 難以置信,那些信仰著神明的人有考慮過自己信仰的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嗎? 說祂是神明,地獄的惡鬼都要比祂純粹討喜。 祂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越是思考此時看到的一切,越是想將看到的一切嘔吐出來。 腦子里所有空隙都被那不可名狀的姿態填滿,任誰處于高力如今的位置都會絕望。 那是天災,那是不可名狀的邪惡帶來的恐怖災厄,不能讓祂誕生,不能讓祂成長,不能讓祂繼續展開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