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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無瑕用頗有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幾千年前,光來想要將本尊度化,今兒個換成他的后輩來sao擾本尊了嗎?” 本尊二字一出,霽無瑕神秘的身份暴露無疑。 能在修真界以此自稱的,除去魔道那十位魔帝別無他人。 不提看到這里的人們有多少涼意沖頂,就說正面對上霽無瑕似笑非笑眼神的渡苦,他沉穩冷靜的說道:“非是,祖師曾留下遺訓,若是遇上梅雪帝尊一定要將一句話轉達?!?/br> “只是一句話居然廢話這么多,和尚就是多言?!?/br> 霽無瑕漫不經心的掃掃皮襖上面的落雪,雪落云飄,他呼出一口白氣,眉目疏冷淡泊。 渡苦合掌低眸,沒有說祖師將霽無瑕的畫像放置在禪室之中,每一位天德寺弟子都有機會得窺梅雪帝君的尊容,而他能夠立刻認出霽無瑕的身份也是多虧如此。 “祖師說,光是如來尚且以凡人之身頓悟,我等僧侶入佛法無邊品頌偈誦,五臟琉璃,凡修己身者,禁私已全大慈悲?!?/br>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施主,貧僧悟得,也希望施主悟得?!?/br> “……” 可怕的安靜在渡苦說完之后降臨此地,霽無瑕還是那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直到他好似突然驚醒一般按按眉角才懶洋洋笑道:“就這個?” 渡苦闔目:“是?!?/br> “廢話?!?/br> 霽無瑕難得暴躁的罵出一句,然后涼颼颼說道:“本尊要是能悟得還用他說,幾千年過去了也只會說廢話,所以都說你們和尚話多,數數那些字,是一句話嗎?” 嘖嘖幾聲,滿是抱怨。 渡苦安詳垂眸,背后大佛金光的照射下還真有高僧寶相莊嚴的神態。 霽無瑕將視線抬起,望向那巨大的佛陀虛影。 “……這是……他……?” 渡苦一言不發,默念:“阿彌陀佛,癡迷是因果,執念是不休,施主還請悟得?!?/br> “煩!”霽無瑕甩甩袖子,眼帶不耐道:“你就告訴我這是不是他!” 渡苦看他一眼,低頭道:“施主不知嗎?” “我要是知道問你干嘛!” 霽無瑕被氣的不行,身份暴露后他就沒打算讓這仙覺大會正常開辦下去。 眼底血光閃動,臉頰邊緣開始生出精細梅紋,眼尾一抹映紅迅速拉長成鳳尾模樣,清冷的氣質瞬間轉為邪佞的妖嬈。 “等等,別欺負和尚,”噤聲許久的何晉陽放下抱臂的雙手,再一次將渡苦護在身后,皮笑rou不笑道:“你們魔修才是煩人!” 霽無瑕瞇眼盯他,過了一會兒他呵呵笑道:“說的好像你心上人不是魔修一樣?!?/br> 何晉陽被噎的一哽,但反擊迅速:“他和你們不一樣?!?/br> “喲喲,情人眼里出西施???” “要你管!” 本來心情不好的霽無瑕因為何晉陽這副又氣又怒又不好意思的模樣,稍微回升一下低落的情緒,瞅也不瞅渡苦和尚和他背后的大佛,輕哼一聲。 “看在你愛慕那人的份上,我不殺你?!?/br> 何晉陽背在身后的手指握緊,他知道對方說的這話沒有一絲摻假,現在的自己確實打不過他。 可惡! 從未有過這般渴望實力。 霽無瑕不知自己此時的舉動會引出未來一名仙界大能崛起,他望著冬季冷白的天色呼出白氣,從天而降的白雪落在他眉睫之間,映入眼眸深處,孕育濃黑的神色。 “嘁!” 雖然不甘心,但何晉陽看得也開,知道眼前這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魔修早晚會敗在自己手上,他莫名的對自己充滿信心。 引弓搭箭,滿載怒火的一箭破天而出,劃過小鏡世界里其余五位幸存者的視野擊中一塊平凡無奇的巨石,布滿泥土苔蘚的古老石頭忽然爆發出極為強烈的光華,虛假的偽飾盡皆褪去,陽光下一彎瑩白,純色的石體正是通過小鏡世界的必要靈物——月石。 “呵?!?/br> 何晉陽輕彈弓弦,插在月石體表的飛箭應聲而震,轟隆巨響撼動整個小鏡世界。 透過平鏡觀望的修士們,眼睜睜看著這塊無比巨大的月石碎裂成無數塊沒有用處的石料,而幸存者中唯一一個沒有月石的霽無瑕沖著何晉陽勾勾嘴角。 被世界驅逐出去的何晉陽等人聽到霽無瑕一聲抱怨。 “真是記仇的家伙?!?/br> 然后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仙覺大會會場。 四周望著他們目瞪口呆的修士給了他們第二場結束的實感。 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的霽無瑕則成了本次大會最大一樁懸案。 失蹤多年的梅雪帝君再一次現身真的是像過去那樣,專門為了嚇人一跳嗎? 不少藏著事的修士忐忑不安,但更多人卻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 他們看著極南的方向,不約而同的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據說……梅雪帝君和血天境之主是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友。 這……好友桃花開了,梅雪帝君回返來看看也是正常的……正常的吧…… 說的人多了,就連最后幾絲不安也沒有了,大家一致統一口徑,都當霽無瑕為八卦而來,全然不認為梅雪帝君又打算折騰什么大事! 然而另一頭可就不像他們以為的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