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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歡透過西裝外套凝望著先生線條分明的側臉,兩手環抱住先生的肩膀,掌心沒有了碎瓷片,可還是在刺痛,他瘋狂的想戳傷口,他覺得疼痛會讓他清醒、讓他獲取勇氣,可是先生不喜歡他這么做,還會生氣。 被先生處理過的傷口,吳歡不敢弄壞它。 他現在很矛盾。 眉頭緊皺,一邊想自殘,一邊因為先生的不喜歡而努力拒絕自殘的沖動。 這就是犯病時的吳歡,他會自殘。 進車后,過了很久,吳歡終于想到轉移注意力的辦法,他詢問:“剛才……先生做了什么?” 樓蘭郁輕撫著吳歡的后背,聞言垂眸凝視著吳歡,良久回復:“沒什么?!?/br> 吳歡:“哦?!彼嘈艠翘m郁的,也沒覺得有問題。 但在副駕駛座的助理先生聽來卻覺得驚訝,照正常人的想法,自然該緊緊抓住可以依附的大樹,請求大樹幫他教訓欺負他、嘲笑他的雜草,但吳歡沒有,他好像認為別人沒有必要為他付出,哪怕這個人是他非常、非常依賴的先生! 理所當然的不索取、理智清醒至極的孤獨,一方面是懂事,是現代人所追求的獨立,另一方面卻說明他發自內心的認為沒有人會為他付出,因為他完全否定了自己、他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閃光點值得別人為他付出。 換言之,吳歡很自卑,一個清醒的悲觀者。 助理先生能看出來的問題,清楚吳歡病情的樓蘭郁再明白不過了。 他皺眉,心里勃發的怒氣一不小心表露出來,在看見露出擔憂神色的吳歡時,費力克制下來,安撫著此刻脆弱的吳歡:“不是生你的氣,吳歡,你不用害怕我?!?/br> 樓蘭郁喊他全名時,一定是在承諾,他說出的承諾,必定會遵守。 這是兩年來,樓蘭郁不著痕跡、潛移默化的在吳歡的世界里塑造出來的觀點,但凡他做出來的承諾,必定不會違背、永遠不會失效。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吳歡,漸漸露出放松的神色。 吳歡放松心神,疲憊感迅速涌上來。 樓蘭郁把吳歡攔在懷里,手掌蓋在他的額頭上,有點燙,又低燒了? “睡吧。你現在很安全,沒人能傷害你?!?/br> “先生……”吳歡在安全的地帶里,任由黑暗吞沒。 *** 吳歡被送回臥房,迷迷糊糊中吃了點藥,摟著樓蘭郁的外套安心的睡下了。 樓蘭郁下樓來,管家婆婆剛好掛斷電話,她回頭說:“是大小姐的電話?!?/br> 管家婆婆的大小姐是嫁到傅家的、傅星河的母親,剛才來的電話是質問樓蘭郁為什么鞭打傅星河,聯想離去時,樓蘭郁帶過去的馬鞭,她就猜到應該是樓蘭郁用教訓了傅星河。 也許還有其他人,但那些人礙于樓家,不敢問責。 樓蘭郁松開腕口:“以后傅家打來的電話,一律不接?!彼驹诼涞卮扒疤魍侥_下的萬家燈火,佇立了很久很久,突然就說:“我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偏偏管家婆婆聽懂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如果小歡先生不是自己走出來,他一輩子都會蜷縮在金頂苑里,依賴著您、恐懼著人群,在孤獨和排解不了的恐懼中,否定自己。醫生說過,這種否定最終會衍變成否定自己的存在,先是自殘,最后是——” “自殺!” 輕得像呢喃的兩個字,具有千斤重量,沉甸甸的壓在樓蘭郁的心頭。 樓蘭郁自小被當成軍人訓練著長大,從而鍛煉出堅硬如鐵的意志,他沒有過軟弱的時候、處境再困難也從未產生過自卑的情緒,他不能感同身受吳歡的心理,但他絕不會小瞧心理疾病。 他本可以圈養吳歡,將他困在金頂苑里嬌養一輩子,把吳歡養成一株需要依賴他的菟絲花,而他甚至是享受著血rou被吳歡當成養分的病態關系。 光是想想,他就深感愉悅。 在這樣越來越病態偏執的念頭催促下,樓蘭郁曾有一段時間真的執行圈養吳歡的計劃,他把吳歡圈養成令人動心的明珠,然而他并非是個看臉的人。 產生圈養吳歡這個念頭時,吳歡還未長開,處于一個糟糕透頂的狀態,毫不夸張的說法,那是個丑陋的瘋子。 誰也不知道樓蘭郁為何獨獨情鐘吳歡,或許是全身心依賴他的吳歡滿足了他變態的控制欲吧。 可就是在圈養吳歡的過程中,樓蘭郁第一個發現了看似逐日健康的吳歡皮囊下腐壞的內心,連精心照顧吳歡的管家婆婆都沒發現。 樓蘭郁強行中斷圈養的計劃,選擇了心理醫生的建議,親手,把吳歡推進人群,而人群里是他無處不在的眼線。 第9章 管家婆婆端來一碗rou片湯,勸樓蘭郁:“先生,吃點東西墊墊肚子?!?/br> 樓蘭郁從早忙到晚,又遇到吳歡失蹤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沒吃一點東西。他接過管家婆婆手里的rou片湯,端到飯桌上一聲不吭的吃完。 他食量大,又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填飽肚子的過程安靜而迅速。 結束就餐,樓蘭郁上樓,把文件都搬到吳歡的房間里處理,順便照顧低燒中的吳歡。 他對如何照顧吳歡已是得心應手。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吳歡開始夢魘。夢魘中的吳歡眉頭緊皺,把臉埋進枕頭里,好像企圖用窒息的痛苦蓋過,他似乎恐懼得哭了,但不敢發出聲音,所以緊緊咬著嘴巴,咬破了皮,一滴血滾落,像皚皚白雪一點刺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