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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切割鋼筋的機器冒著火花,刺耳的聲音百八十米外都清清楚楚,那少年卻睡得連眉頭都沒皺。 何永國:“……” 雨棚、躺椅和毛毯,他看起來不像是來干活的,倒像是來享福的。 何永國時不時路過一趟,少年都躺在那里睡得正香,半點不為外界所動,以至于最后何永國都忍不住找到了云大:“那個孩子沒事吧,怎么睡這么久?” 云大笑著搖搖頭:“他剛剛累著了?!?/br> 已經從別人那里知道那少年就搬了兩塊磚的何永國:“……” 從早晨一直到傍晚,少年睡得安安靜靜,一動也沒動,云大他們也老老實實的干活,干的比平日里還賣力。 何永國心里一直像有只貓爪子在撓一樣,時不時的注意著那個少年,但是等到快要下班的時候,他還是沒醒。 等到云大他們收拾好湊過去叫他的時候,何永國也有意無意的走到了附近,聽他們喊了好一會人都沒反應。 何永國有些擔心了:“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云大幾人倒是放心,叫他半天不醒也不著急,反過來還安慰何永國,讓他別擔心。 云大蹲在椅子旁邊,掏出了他破舊的小靈通手機,選了個鈴聲放在了少年的耳邊。 手機里傳出來一串公雞打鳴的聲音,何永國:“……” 在何永國震驚的神色中,躺椅上的少年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四處張望了下:“我睡著了?” 第4章 沈蘇剛醒那會茫然的很,向四處張望了會,看看云大他們再看看何永國,這時候倒沒有先前的那點冷清了。 他睡覺的時候不會做夢,一閉上眼就是酣眠,腦海里全然的黑,平靜又安寧,一直到一道雞叫聲把他喚醒。 以往都是他家大白叫他起床的,旁的人還叫不醒他,這回卻是云大隨手弄出來雞鳴聲就讓他清醒過來了。 沈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有些困倦,他起來嘟囔了一句話就又靠了回去,手搭在毛毯上緩緩眨眼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天色已經昏暗,雨棚頂上吊著的燈亮起來,昏黃的光灑在沈蘇臉上模糊出柔和的光,他瞳孔里還氤氳著些微的睡意。 云大還有些慶幸:“我本以為叫不醒你呢!” 其余三人也點點頭,沒了大白,他們并沒有信心能叫醒沈蘇,早就已經打定主意若是叫不醒他就連人帶椅一塊抬回家去,明天還沒醒的話,兄弟四個人就輪流出一個在家陪著他。 因為何永國在,沈蘇有些靦腆的避開了他探尋的視線。 只有沈蘇自己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醒來。 若是普通的雞鳴聲能輕易的叫醒他,那當年的他就不需要花費心力培養他的大白了,根本原因在于他已經沉睡了兩千年,身體都快睡飽了,所以才會這么容易被喚醒。 曾經他和大白也是很默契的拍檔,只可惜那時候縈繞在沈蘇身上的是他誕生以來從未感受過的強烈的睡意,讓他悄無聲息的就在睡眠中陷入了更深的黑暗,輕易醒不過來,一覺就是兩千年。 可憐他家大白,也不知道在天上叫了多久,都給風吹成了一只雞腿都沒等到他醒來。 若非如此,就算是把沈蘇搬到養雞場他也能安安心心的睡個幾十年。 何永國在一旁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問道:“睡了這么久,難不難受???” 沈蘇搖搖頭。 何永國再看他兩眼就找云大去了。 在他眼中,沈蘇就只是個孩子,能跟在云大他們的身邊定然與他們有些關系,看云大他們關懷備至的樣子對他也是寵愛的很,再加上那一睡一天的情況,他估摸著這少年身體有些問題,看著怪招人疼的。 何永國拉著云大走到一旁:“云大,這是你兒子?” 云大:“……” 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沈蘇和云二三人:“……” 云大抹了把臉,憨笑兩聲:“不是,他是我弟弟,叫沈蘇?!?/br> 關于沈蘇的身份問題,昨天晚上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在現代人的眼中,什么神啊侍從啊都是迷信要不得,沈蘇想在這個世界正常行走的話,和云大他們的身份關系就必須做出一定的改變。 私下里還是神明和仆從的關系,但在別人面前就以兄弟相稱,畢竟父子什么的還是有點過了。 只不過以沈蘇平日里的性子,他對手下僅有的四個侍從的態度本就較為和善,相處起來也沒有太多規矩,倒像是朋友居多,這種改變便也不會讓他們太過陌生。 但他們也沒有想到,因為云大他們飽經風霜的臉,這頭一回問起他們身份的何永國已經把沈蘇當成了他的兒子。 云大:使不得使不得,罪過。 云大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但何永國看著沈蘇那張吹彈可破的臉,再看看云大那面黃肌瘦的模樣,還是有些懷疑:“親兄弟?” 下意識的點點頭,云大嘿嘿笑了兩聲。 何永國:“云大你不是姓云么?”潛臺詞就是親兄弟怎么還一個姓云一個姓沈呢? 云大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他的反應非常的迅速,幾乎在何永國問出的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回答:“我不姓云,我全名叫沈云大?!?/br> 沈云大…… 何永國怔楞了好一會,回過頭看著圍在沈蘇旁邊的云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