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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垂眸,“陛下曾交給臣一封信,信上是告訴楚國的裴瑾瑜,你的身份?!?/br> 若非真的,北陵帝又如何會這樣做? 齊瑯心神一震! “老師,您已經將信交出去了嗎?”齊瑯忙問。 “殿下不必再想了,等都城一亂起來,這封信就會被送到那裴瑾瑜?!必┫嗟?。 “我不同意!”齊瑯固執道,他既感動又傷心,握緊拳頭執拗道,“我不同意……” “憑什么?憑什么不經過我允許就這樣做?” 他雙眼朦朧,喉哽咽,“他憑什么想將我踢開就踢開……” “他以為我什么也做不了嗎?” 他當即起身要去找北陵帝。 丞相叫住他,“殿下,您知道,陛下不是那個意思,您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br> 只要有這層關系在,那裴瑾瑜甚至楚國都會護著齊瑯,哪怕北陵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還能去楚國受到庇護。 北陵帝看著他長大,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私下做了這種決定,卻半點也不透露給齊瑯,就是怕他不愿意,等到木已成舟,就不怕什么愿意不愿意了。 然而,他也低估了齊瑯的固執程度,或者說,低估了他在齊瑯心里的重要程度。 當北陵帝病重,且極大可能醒不過來之時,幾個王爺紛紛逼宮,他們都沖入皇宮,爭搶那第一人,否則要是晚來一步讓別人搶先,那可真是有苦無處說。 而在入宮之前,他們就經過了一番廝殺。 其,唯有父母雙亡的那位小王爺沒有參與,他的勢力不足以讓他逼宮。 而他最好的選擇,就是讓人守在宮殿外,阻止其他人的逼宮,并試圖從這件事情里讓北陵帝和北陵群臣看出他的才德,因此而推他上位。 這就是他的打算。 然而這個打算,還沒開始就被人給破壞了。 他的人靠近北陵帝宮殿時,就被殺了個一干二凈,半個不留! 齊瑯抱劍守在宮殿外,像個小殺神,身邊圍著的都是北陵帝的人,他昏迷,自然由齊瑯暫時接管。 而那些逼宮的人,注定是有來無回。 這一夜,北陵皇宮血河漫天,而作為最重要的當事人,北陵帝還在夢,事情就被解決了。 那些試圖逼宮的人都被抓了起來,他們憤恨地看著齊瑯,“你個小野種!父不詳的東西!就算抓了我們又怎樣?!你根本不是皇室人,更不是皇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那個位置!” 齊瑯不為所動,他本不打算得到皇位,可誰讓這些人都太廢物了呢! “誰說他不能?”丞相緩緩走了過來,看著這些被抓了卻還不甘心的人,又看著齊瑯,對著他行了一禮。 “早在很久之前,殿下的名字就被記入了皇家族譜,且記在先皇后名下,論身份,可是嫡長子,比起你們這些人來說,可是再名正言順不過?!?/br> 此話一出,豈止是逼宮的人,就連齊瑯都愣了,隨后他又想到了這應該是北陵帝做的,的拳頭又緊了緊。 “殿下!陛下醒了!”宮人來報。 齊瑯忙進去。 卻見北陵帝甚至從床上坐了起來,面色甚至比先前好了不少。 齊瑯心一個咯噔!連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義父?” 北陵帝抬頭看著他,目光竟比平日里要溫和不少。 “累了吧?” 齊瑯搖搖頭。 北陵帝嘆了口氣,“對不起……” 齊瑯一驚! 這還是北陵帝這么多年來,頭一次說這種服軟的話。 他伸摸了摸齊瑯的小臉,“對不起……”他早就后悔了,不該利用這個孩子。 可事到如今,在人生的盡頭,才肯說出這個字。 他曾經不肯承認,也不肯認輸,可到此時此刻,又恍然發現,再不說,就沒會說了。 齊瑯落了淚,將眼前的視線都暈染得模糊了起來。 他搖搖頭,想說什么,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等我走了,你就去你親生父親那里,哪怕你有這身份,他也總會護著你?!?/br> 北陵帝這是不想讓他將北陵當成自己的責任,任由它拖累他。 齊瑯卻固執地不肯說答應的話。 這是他心里的倔強,也是他這么多年來,唯一不愿意聽北陵帝話的時候,也絕對不會聽他的話。 可他又不想在這時候還說不好聽的,便什么也不說。 北陵帝還想說什么,卻沒有會了。 生命的燈火熄滅得比想象的快。 而他也比想象的更想或者。 只可惜,老天爺從不會按人的心思做事。 就在齊瑯不停痛哭時,北陵帝亡的消息也迅速傳了出去。 丞相老淚縱橫,身體差點兒就沒能撐住,好在扶住柱子,這才沒倒下。 可不等他們沉浸在悲痛,一個消息便讓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楚國來人了。 齊瑯和丞相都知道,這個來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來人。 一個弄不好,那是要開戰的。 丞相對著齊瑯道:“殿下不如……” “老師不必再勸了?!饼R瑯不肯聽北陵帝的,在他心里,北陵是北陵帝守了一輩子的東西,他不可能心甘情愿將它交出去,這不過是為了他的安危才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