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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想暗給大楚制造動亂時,自己國家又開始鬧天災,這下他都自顧不暇了,哪里還有心思去算計大楚。 這樣一來二去,雙方也就陰差陽錯安定到了現在。 如今宇烈的身體沒有前幾年英勇了,甚至因為平復內亂勞心勞力,精力差了許多。 東胡原本是勇者為王,若是有人愿意挑戰,想必他這個王也做不了多久,可他不甘心。 他想將自己的國家變成父死子承的世襲制,他不甘心自己花費了半生心血收服的東胡拱讓給別人。 想必此次來大楚,也有這一層意思在里面。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不是來找茬的,且對方還有求于他們,這就足以讓楚毓暫時松口氣了。 至于真的非要對方送什么禮? 不說人家還有什么拿得出的,就說如今距離他的生辰不足半月,提前啟程得東胡王肯定已經在路上了,總不能讓人家回去帶了東西再來吧? 為此,楚毓也只能暫時吃下這個虧,他想著以后他再辦什么壽宴,就把周圍其他國家全都請過來,人多一點,送的禮至少也多點。 暫且將此事放下,楚毓叫來了柯襄,“那批紡織做好了沒有?” “回陛下,已經準備完畢?!笨孪宓?。 皇帝要的一百架批量生產的紡織,畢竟是人工,太慢了,一直到現在才終于做完。 之前工部的人故意排擠,將這種辛苦活推給柯襄,等到楚毓聞起來,竟然只有柯襄一個人能把紡織的制造工程給說得清楚明白,他也就不去問別人了,直接和柯襄對接。 這讓工部那些人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 若是早知道陛下如此看重那些東西,他們怎么可能把它往一個小小的柯襄身上推?! 現在倒好了,柯襄給陛下留下了個好印象,且還有日后時常面圣刷存在感的會,而他們卻只留下了憊懶的印象,悔得他們腸子都青了! 辦好這件事沒幾天,楚毓就提了柯襄做工部員外郎,之前那個被調到了別的地方,柯襄沒有問過,他只是知道,現在周圍的人沒有再針對他了,而這一切,都是皇帝和權勢帶來的。 心感慨的同時也忍不住悵然。 他只能拼命把陛下安排下來的任務做好。 沒過多久,盛京就開了一家紡織廠,掛牌明寫著:招收一百名會紡織技術的人,不限男女,但年齡有要求,十八歲到四十歲。 不少人看見了后指指點點。 “怎么回事?女子也能外出做工了?” “誰家老板???該不會是借著這什么紡織廠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 “這個不限男女是什么意思?難道還有男子會紡織的?” 事實上,還真有,雖然不多。 東街有一戶人家,一個年輕婦人興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大郎,大郎!我回來了!” 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渾身透著一股常年不見日光的白,見妻子回來,里還提著許多東西,也不去迎接,只站在這兒笑著等對方。 等婦人進屋,男子才拿著帕子給妻子擦汗。 “我今天在外面看到招工的,不需要曬太陽,我就給你報名了,你不是平時總覺得自己不能出去掙銀子很內疚嗎?現在可以了!”婦人笑著道。 男子雙眼一亮,“真的嗎?是什么工作?” 他從出生就有一怪病,見不得太陽,若是曬了太陽,皮膚就會紅腫,甚至缺氧窒息,因此爹娘一直把他當閨女那樣養在深閨,之后給他娶了個能干的妻子,好在妻子也不嫌棄他,生活倒是和美,就是他總覺得自己沒用而愧疚。 如今能夠做事,即使是做本該是女子做的事,他也很開心了,畢竟他在家里也是常做這些的。 開始那天妻子和他一起去了紡織廠外,卻沒見到這里來了幾個人,二人還有些疑惑,心道難不成這是假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里面有人出來了,是個年輕公子,穿著一身青衫,渾身氣度不凡。 “是來上工的?那就快進來吧?!笨孪蹇粗鴣砣耸莻€男子,略有些意外,不過也不稀奇,他只是意外于有男子會愿意和女子一起做工。 “今天剛開始,還沒多少人來,不過可以放心,過兩天就有了,以后也會一直有,不過,在上工之前,還有一些注意事項需要提醒?!笨孪逡贿厧芬贿呎f。 招一百個人,今天才來了十幾個,而在這十幾個人,作為唯一一個男人,于大郎就有些顯眼了,不過看著柯襄也不在意的模樣,眾人也就沒那么奇怪了。 等柯襄把長期紡織的危害給眾人一說,眾人紛紛有些害怕。 他們從來沒想過,簡簡單單的紡織也會讓人得病,而且似乎還挺嚴重? “我娘就是,現在腰不行,躺在床上下不來?!?/br> “我奶奶以前也是,現在眼睛也不行了?!?/br> “我……我感覺我脖子也不舒服,我是不是也病了?!” 柯襄見眾人嚇成這樣,心也疑惑陛下為何要將這些事說出來,豈不是在明擺著勸眾人不要干了嗎? 可他看眾人雖然慌張,卻沒有一個人說要走,心忽然有些明白,大概是因為,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人愿意放棄這個會吧。 “任何工作都是有風險和危害的,捕魚的人怕風浪,打獵的人怕猛獸,種地的人怕天災,其實織布已經很好了,至少不用害怕有什么天災或者意外?!笨孪褰忉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