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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學生們大了,都出去打拼,倒是離的最近的關系才越來越好。 盧淵,便是其佼佼者。 因為二人都在嶼川,平日里也會見面聊天,因而關系堪比父子。 對于這個學生,嚴大儒是驕傲的。 而此時,這位驕傲的學生卻以這副姿態跪在自己面前求救,令他茫然的同時又覺得心疼。 “你先起來,和我說說,出什么事了?”他將人扶起來。 盧淵將前因后果告訴了他,嚴大儒雙目瞪得老圓,對著他怒道:“糊涂!” 盧淵雙目通紅,“學生、學生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如今即將大難臨頭,不敢求老師舍身相救,只希望老師能幫學生一把!” 嚴大儒怎么也不敢想到,自己的學生膽子竟然這么大,他心驚怒交加,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然而就像盧淵說的,他若是真的不幫忙,這個學生就得廢了,而他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思及此,他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卻又咬著牙對盧淵道:“你讓人去把嶼川各個說得出姓名得名人大家都請來,我會盡力幫你?!?/br> 盧淵當即落下淚來,“多謝老師!” 末了,臨走前還拜了一拜,“學生如此年齡,卻還惹出時段讓老師煩心,學生……有愧!” 完了,才離開。 嚴大儒看著他的背影,所說心先前還有對這個學生的怨氣,如今也只化成了無奈。 他這個學生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愚孝了。 一個年輕人從里面走了出來,給嚴大儒倒了杯水,“祖父,師叔他怎么了?” “他啊……觸犯了圣人的逆鱗,律己,你以后可不要學你盧師叔,成大事者,就不能有足夠阻礙自己的力量存在,無論是父母、友人、子女……亦或是家族?!?/br> 嚴律己眉心微微一蹙,一板一眼道:“孫兒明白了?!?/br> 嚴大儒說到做到,他這張老臉還算好用,且盧淵在嶼川的所作所為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否則他就是想幫他,也沒地方幫。 *** 謝奕接過趙予安遞過來的天子劍,持此劍,上斬jian臣,下斬罪民。 “陛下真的說了可就地處決?”謝奕一邊欣賞著的劍,一邊看似隨意地問。 “回相爺,是這樣沒錯?!壁w予安若說先前對聽別人吩咐或許還有些不爽,可方他真正面對謝奕,卻又覺得這真是再好不過,他這個腦子,根本沒資本也沒想對著謝奕,所以只要他乖乖聽謝奕地話就好了。 有功勞蹭,不用承擔責任,這一趟,真的值了。 謝奕看著的劍,忽而輕笑一聲。 裴瑾瑜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聲說話。 “行吧,進城?!?/br> 一行人來到了城門口,而城門口的人們顯然是被招待過的,今日,此時,一個進出城門的人都沒有。 趙予安頓時心生警惕,而裴瑾瑜也皺起了眉。 嶼川這副姿態,是打算一開始就撕破臉皮嗎? 謝奕挑了挑眉,倒是一副頗有興味的模樣。 他問趙予安,“你的人還有多久才能到?” 趙予安回答道:“最多一個時辰?!?/br> 一個時辰,那也行了。 “謝相是否要等待?只怕這嶼川城內有陷阱,不可貿然進去?!壁w予安見謝奕竟然有想要直接進去的想法,忙出聲勸道。 裴瑾瑜沒有開口,他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格,且他認識謝奕雖不久,可無論是從先前的傳言還是如今所見里看來,謝奕都是個很自我的人,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就很少有人能改變。 此時他打算進城,那就必定會進城,天王老子來勸都沒用。 當然,若是皇帝親自下旨,那肯定還是有用的。 可現在天高皇帝遠,楚毓又怎么可能知道此時此景呢。 因而當謝奕指使人推開那道城門時,無人敢上前阻止。 趙予安也只能默默聽令。 “吱呀——!” 城門大開,而門內之景也呈現在眾人面前。 門后的整條街道,紛紛烏壓壓跪滿了人! 或青衫白衣,或長袖短打,或青年學者,或少年稚童…… 見到推門而進卻驚在原地的謝奕等人,他們紛紛躬身跪拜行禮:“草民拜見謝相——!” 宏大的聲勢響徹了整個嶼川城。 謝奕他們沒動,更沒進去,甚至連反應都沒多幾個,他們紛紛面露震驚地看著這跪滿了嶼川城的人。 裴瑾瑜心吃驚的同時,卻又警惕起來,他想過里面等待的或許是嚴陣以待的官兵,或許是嶼川高官大戶,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面對的會是這樣尋常百姓。 其絕大多數都是書生學子,他們長衫束冠,即便是跪著、拜著,也挺直著腰背,頗有一股人風骨在其。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這些人想做什么,心忽然生出一股怒氣來。 可這種怒氣,卻在看到謝奕那冷淡的表情時逐漸冷靜了下來。 青天白日,風高日朗。繁盛嶼川,萬人跪拜。高呼謝相,聲聲徹響。 若是他們此舉的目的不是為了一個罪臣的話,那就更好了。 一個明顯領頭的人跪行上前,從袖掏出一張厚厚的紙張,遞到頭頂。 “草民聽聞謝相乃捉拿盧知府而來,亦聽聞盧知府所犯何事,草民等人不欲為其狡辯脫罪,卻亦不愿令朝廷損失一良臣,遂聯合嶼川百姓,所上萬民書,還請謝相了解內情,酌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