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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歌,為部落祝禱的圣歌,如今,也只是柳念解閑的消遣。不帶有目的性與功利性,這首歌唱出來格外動聽。與其一樣的還有那只金光燦燦的圣鈴。依然,一如既往的光輝耀目。 直到……晏童見到柳忘。 柳忘將各個部落合并為一,成為一個新的部落,喚名瀟湘隱。他日理萬機,十分忙碌。但是并沒有跟柳念斷了聯系。無論如何他們始終都是親兄弟。 自然,每次去見他,柳念都會有意避開晏止??墒悄侨諈s被正在河邊洗衣服的晏童看到了。她嚇的掉進了河里,被撈上來戰戰兢兢的發了兩天熱。后來忍不住偷偷問柳念,為什么要跟殺害大哥哥的人在一起。 而這,正好被門外的晏止聽到了。 殺死晏童的,是戰爭,是歷史積累的仇恨。是柳念的族人。他曾猜測過,會是其中的誰??蔁o論如何,柳忘都是在這一份名單當中的。 可真正聽到,還是,起了波瀾。 他在門外站了好久,開門,他與柳念便不能繼續在一起了。離開,如何讓他能夠?那是他最后的親人??!是他最想保護的人! 他在門外,柳念在門內。一門之隔,誰都不敢輕易開啟。 太久了,大概快要天亮了。柳念忍不住道:“對不起?!?/br> 晏止的神色,徹底衰敗了:“你既道歉,我便將此事算在你身上了?!?/br> 他記得,十幾歲的時候,二人一起在彌琊河邊,共通許下的諾言。 柳念低聲應了。 晏止說:“好,那你,謝罪吧?!?/br> 他還是沒能忍心讓他真的去死。 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F在,這像是偷來的安逸,也要沒有了。 可是他的弟弟死了。晏童他死了啊,被柳忘殺死了…… “柳念,要是我們一開始就不認識……” 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 —— 晏止進行了獻祭。作為部落圣子,他背棄了原先的神明,忠于了自己。那個‘自己’,是賜予他雙翼者。 最鮮活的rou體與最忠誠的心臟。那句圣歌中時常吟唱的片段,真的被實現了。從那一時刻起,他再也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別的什么的使者。 作為鬼王,只是被賦予的使命。所以,他格外的盡責。 柳念在儀式中進行了破壞。這一回他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也是唯一一次認真與晏止比試。 地勢又產生了變化,柳念贏了,他第一次贏晏止。潺潺的鮮血流入了法陣當中。他贏了,卻沒能阻止得了。 晏止走了。消失在了彌琊河畔。 數百年了,他已經這么久沒有見他了。 “卿歌,我們回家吧?” 晏止大笑,直視他的眸子血紅:“你覺得有可能嗎?” 忽然,有什么東西刺入了他的后心。柳念一驚,立刻要去阻止什么。反倒是晏止,很快冷靜下來,變得跟最初一樣,輕蔑的眼神,冰冷的氣場。 他一用力,那插在他后心的劍就這樣破碎了。 已經破碎過一次的劍,再一次,變成了碎片。 裴劫迅速的退到遠處,他看向已經空空如也的手中,心中也一片空蕩。 “抱歉,我是不死之身?!标讨够剡^身來,隨手接了接部分如同顆粒的碎片。一身墨藍色的長衣,立在水面之上月光之下,周身的碎片恍若為他墜落的星辰。 揮散那些碎片,他的手伸向了力竭的戮十三。 “師哥!” 一片殘影中,晏止出現在了戮十三的身邊。他渾身經脈生疼,黑刀早就散去了。如今反應不過來,被晏止抓了個正著。 裴劫面色不變,手中卻化出了另一把長劍,紋路與卿月相似——正是卻月劍。 面對著殺死洛陽的仇人,戮十三就算再累,也始終憤恨,于是沒多久那把黑刀又出現在了手中,明明滅滅,星星點點,冒著絲絲縷縷煙霧一般的黑氣。 可即便是他們二人合力,也依舊不是晏止的對手。 “晏止……”柳念失落的喚了一聲,忽然也加入了戰場。 晏止冷笑:“怎么,你要多管閑事?” 柳念搖頭:“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帶你回去?!?/br> “喵嗚~”花妞從柳念的懷中冒出頭來,沖著晏止哀求般喚了一聲。 晏止神色一變,忽然抓著她退出了法場。 花妞被他粗魯的抓在手中,無力的蹬了蹬腿,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看著他。晏止看了他一會兒,又看向柳念:“你一直養著她?” 柳念應了一聲。這時,晏止受到了今夜的第二次偷襲。只是這一次對方并非沖著他來的。而是他手中的花妞。 九命貓無聲無息的一躍而出,叼著花妞跑到遠處。確定無人來追才停了下來。 可能知道九命貓并沒有傷害花妞的意思。柳念沒有去追,而是向晏止解釋道:“你走之后,童童她也……我只有這只貓了?!?/br> 晏止忽然笑起來,仰天長笑,笑聲略顯低沉,很好聽,卻讓人心中壓抑。他問:“你確定,這是原來那只貓?” 柳念疑惑的看過去。 九命貓安撫般舔著花妞,十分小心翼翼。在他懷中的花妞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唇瓣微啟,低低的嗚咽出聲。 “難道不是嗎?” 晏止抬手,無數名箋的虛影在上面快速的翻過,片刻后,他停了下來。一只看起來十分舊的名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