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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像是在平靜之下壓著火。 “是嗎?”紫夜君笑著往殿內看去“你是不是要出門?” 只是還未抬腳便被攔住了。 裴劫說:“不?!?/br> 紫夜君笑出聲:“這么防著我?我覺得我跟那只小妖相處很融洽的!” 裴劫:“嗯?!?/br> 紫夜君:“你看你也這么覺得吧!” 裴劫:“嗯?!彼嘈潘_實覺得自己跟秦煜相處的融洽,也防著他。 相處的融洽是一回事,能不能讓他們相處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吧好吧,”紫夜君認命了“那你陪我聊會兒總行了吧?” 裴劫沒有拒絕。 誰知他湊過來問道:“我的咒術如何?” 非常的好,竟讓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留下標記。 紫夜君沒等到回應,卻見他正在出神,平靜的眼眸正不知看著什么,深處什么東西微微晃動著。他笑:“你是不是生氣了?” 額心下意識緊蹙。生氣?這是生氣?他深覺煩躁,特別想要破壞什么。只是被壓住了。 紫夜君:“除了生氣,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什么感覺? “比如說開心啊,滿足啊,歡喜啊,渴望啊,有沒有感覺精力充沛?” “……” “那有沒有驚訝、焦慮、厭惡,是不是懷恨在心?” “……” “那看來就是后面這種了?!?/br> 他的焦慮與恨意已經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眼底了,也不知是因為情緒洶涌太過,還是被紫夜君說的話牽引出來了。 紫夜君笑著:“走吧?!?/br> “去哪?” “咱倆打一架,給你出出氣?!?/br> “不去?!?/br> 紫夜君假裝吃驚:“那難不成你要回去欺負那只小狼妖去?” 這一下抬起頭來,那被押下去的邪念已經化為實體,絲絲縷縷的往外冒了。紫夜君驚呼一聲,立刻往外跑去。 其實裴劫不是他的對手,全力以赴也不是。他可是太古魔族血統最純正的魔,修行千年。裴劫自己也知道,所以并沒有跟他打架的想法。他覺得很無趣。 只是紫夜君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雖然秦煜可能是個威風凜凜的狼妖,但現在更像一個柔善誰人都可欺的小綿羊,而且純真的不像話。裴劫覺得自己失職了,沒有保護好他。 即便與紫夜君打了一架發泄一通,他依舊有些憂愁。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的太陽xue開始隱隱作痛。 一切的情緒波動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像一口古井無波的幽潭,平靜了太久,輕微泛起的些許漣漪還好,但若是貿然被打破,被入侵,濺起跌浪水花,便四處蕩音,久久不得安息。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想盡快離開這里,回流云宮去,回月境池去,或者隨便去某個地方。 這事要不要告訴玄暉呢? 有件事情,只怕是瞞不住的。 他的視線轉向床幃深處。幽暗的魔界,幽深的殿宇??床磺逦?,只有模糊輪廓和細微的聲響。 秦煜好像做噩夢了,一直在窸窸窣窣、哼哼唧唧的。于是他放下笛子坐到床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熱。便放了些冰涼的靈力附在他的額頭上。但一時半刻是不會好太多的。 燭火幽影下,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某個地方。單衣在被褥中摩擦褶皺,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一朵妖冶血色的紋路便綻在上面。并未占據多大的面積,甚至有些嬌小可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似胭脂點落的花鈿。 卻是,卸不掉的。 早上才發現,秦煜的頸窩上,似乎是被他咬過的地方,生了這樣一個紋路。他雖是第一次見,卻并沒有用太長時間,便辨識出了它的身份—— 那是魔族對于身畔奴隸下的烙印,隸屬嚴明,規矩苛刻,非常的霸道。 但是觸發條件并不簡單,首先便要求對方飲過他或長期浸yin在獨屬于他的魔息當中。 口水是不能作數的。血液?他不記得自己喂他喝過自己的血。 他一直都將自己的體息控制的極好,兩相抗衡,很少出現失控的時候。 也有過一次。最近。 即便是這樣,也還有一種條件呢。 他覺得胸腔中泛起一種氣壓,不是很舒服,應該吐露出來的。于是深呼一口氣。 卻更難受了。 大概是額頭上的溫度太涼了,秦煜慢慢睜開了眼睛,尚帶著惺忪,眼尾卻掛了緋色,是委屈。 他睜開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裴劫,于是委屈更重,裹在棉被中的身子扭了一下。 “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裴劫問。 秦煜猶豫了片刻,羞澀的點了點頭。于是裴劫就把手伸進去,像之前一樣按摩起來??墒遣恢醯?,他呼吸一停接著就喘起來了。沒喘兩下自己也注意到了,趕緊扯著杯子藏了進去。 云煙蒸騰,面頰燥熱,被被子里的熱氣一熏便像是入了蒸爐??墒撬惶页鰜?。 太羞恥了。 還是白天呢,他在想什么? ——卻又實在忍不住想要看他。 裴劫現在,是什么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前一樣寡淡,還是像昨夜一樣幽暗? 現在,他對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他根本控制不住,一想就想的又遠又多又雜。而且心情大起大落,一會開心一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