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_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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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言過去坐在他身邊,在他面上不住打量,時隔月余,他的狀況似比我想的還要好一些,唯有眉宇間添了兩分懨色。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我道:“太子哥哥身子初愈,莫看這些雜事勞神了?!?/br> 他微微挑了眉梢,那支筆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輕輕轉了小半圈,果真放下了。 他道:“你正是長得快的年紀,月余不見,哪里又變了些?!?/br> 我本想說“你也變了些”,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便默默垂了頭。 謝時洵又道:“你近日功課完成的如何?” 我仍是垂著頭,面不改色道:“甚是用心,待太子哥哥再好些,我帶功課本子來給哥哥看?!?/br> 我覺得自己此舉擔得起一句“藝高人膽大”,如果他說“你現在就拿來”,我就死了。自他病了,我哪里寫過功課,一天到晚只顧與玉和玩鬧,那功課本子上一頁都無。 幸好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忽然抬手向我面上伸來。 我猛地一驚,卻見他只是從我的發梢拈去什么,道:“真是無事忙,連頭發都不拭干,成何體統?!?/br> 我連忙抬手摸了摸,才想起約莫是出門時心急了些,沐浴后沒等發干,待到了東宮已然結了些冰渣。 唉,本就是怕身上的寒氣撲了他,這下反倒是弄巧成拙,只得訕訕抓了抓長發,將冰渣都捋了下來。 謝時洵默默看著我動作,遞給我一方手帕擦手,忽然道:“聽下面人說,近來你都沒怎么去馬場,怎么,那匹馬哪里不合你的心意?” 我心底十分別扭,對那馬兒我自然是喜歡得愛不忍釋,但是一想到謝時洵可能是贈馬那日吹了風才病倒……那時他在東宮躺著,我若是沒事人一樣去跑馬,傳到某些人耳中定有一番說辭,說我倒是沒什么,只怕會說謝時洵識人不明,簡直是把狼當人看了。 只是倘若說“掛心你的病情”,我又覺得帶了些諂媚之詞的味道,怎么也說不出口。 故而我沉默良久,道:“不,它哪里都好,是臣弟自己的緣故……” 謝時洵的黑眸在我面上凝了半刻,將目光投到面前那頁上,道:“下個月,父皇命老三去鮮卑送回禮,你若無事便與他一同去吧?!?/br> 我霍然抬起頭,愕然道:“怎、怎么如此突然……” 他仍是翻著公文,漫不經心道:“本宮聽聞那匹馬好雖好,就是性子頗烈,是個受不得束縛的,想來此等駿馬只在馬場跑跑也是無甚趣味……隴西關外的黃沙大漠,你可由著性子跑了?!?/br> 我從小便聽我母妃描繪過她的故鄉。 那是中原從不曾見過的湛藍色天空,那片天空下有著一眼望不盡的漫漫黃沙,白日驕陽似火,夜里冰冷徹骨,大漠兒女各個直爽剽悍,性烈如火,倘若看得對眼,飲罷一盞酒便是兄弟姐妹。 她早已在齊國蹉跎了許多年,甚至要比她在鮮卑的年月還長了,但是她說起故鄉的時候,眼中熠熠生輝,仿佛還是那個伴著狂風黃沙自由馳騁的紅衣少女。 若說我不向往,自然是假的。 我不敢置信道:“真的可以嗎?” 謝時洵終于微微側頭望向我,我眼看著他的眼睛彎了彎,難得溫柔道:“嗯,去吧?!?/br> 我心中一陣激蕩,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 入手卻覺得一片濕涼,我心底泛起一陣酸楚,忍不住又望了望他的面容,澀聲道:“從來都是太子哥哥對臣弟好,臣弟卻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可以為你做的……” “既然如此……”謝時洵撫了撫我的額頂,他輕聲道:“明瀾很想你,待你有空,去陪陪他吧……他自幼不得與父母親近,未免可憐?!?/br> 我怔了怔,沒想到是這樣簡單的要求,我正要應承,卻漸漸品出些他話中隱隱約約的托付之意。 他也許是怕自己逃不過“天不假年”四個字,擔心太子妃軟弱,謝明瀾年幼,難以從后宮紛爭中全身而退,這才叫我幫襯,又或者……又或者…… 又或者……他是在擔心我,擔心我在他去了之后無人可靠,才叫我待謝明瀾好些,到時,即便他去了,還有未來儲君與我的叔侄之情可依仗嗎? 胡亂思忖著,我一味握著他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暖起他的手心,心中卻更是郁結不已。 我懷著滿腹心事出了寢宮,出神太過,連雪氅都忘了披,直走到雪地中才覺出了冷。 送我出來的內侍告了罪,忙回去取了。 我恍恍惚惚地走到庭院中,想到鮮卑之行,那顆心便漸漸發起燙來,滿懷興奮激動之情,可是一想到太子哥哥在最后時托付后事般的言語,又像是被浸入冰寒中。 我的心便是鐵打的也經不住如此一層guntang一層冰寒的折磨,無從疏解之下,我煩躁地抬腳對著面前樹干猛踹了一下。 那顆樹果然應聲搖晃了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事,心道:糟! 不等我閃開,那樹枝上滿掛的積雪便立時傾了下來,正正砸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