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節
現在的生活,他們那時候想都不敢想。生活漸漸好起來,王宴宴父親的小飯館,發展成現在的橫疆酒店,站穩腳跟。白大闊脫離下地的生活,混跡古玩界,收貨和淘貨。 然而,半年前左右,有個下地的老伙計求上門,說實在找不足人手,請白大闊走一趟。 白大闊有妻有女,心有牽掛,日子過的滋潤,拒絕了老伙計。 “還記得我們下的那個周墓嗎?”那位老伙計不惱,沉著臉問。 白大闊這種沒什么手藝的下地人,大多時候跟著有手藝的人打下手,單干干不好。一來找不到好的目標下手,二來應付不來地下的危險。 那個周墓恰好是白大闊,與這位老伙計,以及另外三個人合伙下地的。五個人都是沒什么手藝的,偶然發現周墓的位置。 他們憑著年輕熱血,大著膽子進去,活著出來的只有兩個人,白大闊和這位老伙計。 對白大闊來說,那次是九死一生,但收獲頗豐,帶出一面青銅鏡很快出手,得了大筆的錢。 青銅鏡! 我和李文濤同時想到哲學會。 “什么樣的外觀?”我問道,盯著白大闊說道。 白大闊疑惑的看著我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面青銅鏡與他們的祭拜活動有關。 回憶片刻,他說道:“我記不太清具體的細節,嗯,背面線條交叉,曲曲折折的,看上去像孩子畫畫的涂鴉本,細看……對,細看挺有規律的!” 他的聲音變得大了點,接著說道:“那個買青銅鏡的人,額骨突出,眉毛像紋上去的長蟲,紅色的,金色頭發,很稀疏!” 亞庫人! 我一下子想到地宮里見過的,具有亞庫人特征,實力頗強的人。 “還有一點,那面青銅鏡鏡面有問題!”白大闊拍了拍腦袋,似乎想起很多事,“中間特意貼補上去一塊!” “這些事我都忘記了的?!卑状箝熣f完后,恍然大悟道。 這必然是哲學會無疑。我完全可以肯定,哲學會與祭拜活動脫不開關系,牽扯的很深。 只是,白大闊一家的祭拜活動為什么是半年前,而不是當初賣青銅鏡的時候呢? “說說半年前,你還是去了吧?!蔽铱隙ǖ恼f道,“那時候你可以拒絕的?!?/br> “是,我一開始拒絕的?!卑状箝熒詈粑笳f道,“那個老伙計卻告訴我,活著出來的不止我們兩個……” “留在周墓的三人就活在我們身體里!” 接觸過太多這類問題,我聽后沒多大感觸,李文濤還算冷靜,只是捏緊的拳頭暗示他的驚訝。 而白大闊夫妻現在說起來,都渾身顫抖,充滿恐懼。 自從白大闊得知這件事,總覺得有眼睛跟著自己,像催促著他再去周墓。 下地的人,或多或少信一些鬼神之事。白大闊也不例外,趕緊去廟里請神像壓邪。并不是現在的神像。 結果反而越發嚴重,他夢到那三個人對他說道:“把我們的尸體背出來,我們就活了,偉大的真神已經賜予我們新生?!?/br> 這與哲學會自爆的那位會員,說的話相似。 白大闊還是抗拒下地。本身下地就危險,周墓更是給他留下很深的影響。這也是為什么,白大闊有周墓的成功經驗,從來不提,也沒再有單干的想法。 最后,情況惡化的更嚴重,白大闊只要閉上眼,那留在周墓的三個人的臉就出現,幾乎逼瘋了白大闊。 沒辦法了,白大闊找那個老伙計,答應這次行動。 周墓依然驚險,但是有前面的經驗,白大闊和老伙計弄出三個人尸體。 “他們的尸體沒有腐爛!”白大闊說完,眼睛里都是血絲,“致命傷治愈了!” “然后呢?” 李文濤問道,事情還沒與祭拜活動相關。 “他們得樣子飛快變化?!卑状箝熀瓤谒綇颓榫w,依舊很激動道,“金色稀疏的頭發,紅色長蟲一樣的眉毛……” 變成了亞庫人的容貌,活了過來! 哲學會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我不太相信的,如果亞塔有這本事,就不會沉眠躲避衰老。 不對,亞塔可能在躲避天體秩序! 我似乎又摸到真相,心底確定,亞塔的力量不止厚級,應該更強些才對。 白大闊繼續講述,那三個人模樣大變,復活后交給白大闊一尊神像,也就是供桌上的那個。那個老伙計也有。 他們讓白大闊和老伙計,每個月的十五都要祭拜一次,真神就會保佑兩人。 白大闊想到前段時間的經歷,比跟著手藝人下地都驚險刺激,點頭就答應了。 “祭拜就這樣開始?!卑状箝煙o力道,“時間久了,我們一家三口都開始祭拜,但是祭拜的過程都不記得了?!?/br> “我們錄像都是雪花點?!蓖跹缪缪a充道。 “祭拜詞呢?”我琢磨了兩秒道,如果搞清楚祭拜詞,或許可以搞清楚那尊神像是誰。 白大闊夫妻茫然的搖頭,顯然不知道祭拜活動時,他們念出亞庫文字的祭拜詞。 我懷疑祭拜詞很重要,邏輯力量阻止他們回憶起來,打算用神識撬動他們的記憶。我說道:“你們集中精神,回憶相關內容?!?/br> 第634章 陳麻子自爆 白大闊夫妻閉上眼睛,皺著眉頭,回想關于祭拜的內容。 我的神識包裹住他們,防止外部力量的干涉,再深入他們身體,尋找異常的力量。 我認為哲學會的圣物,名家之言的邏輯力量阻止扭曲了邏輯,才導致他們遺忘祭拜的具體細節。 當然,不排除自爆的哲學會成員提到的靈感會。 只是,我更偏向哲學會,從白大闊講訴的整件事,一直存在哲學會的影子。 靈感會是哲學會的別稱,或者內部派系?這不是不可能。家族間都可能出現派系分歧,哲學會也有可能。 且,靈感會……哲學會……聽名字就有內在的聯系。 我這般想著,神識力量被控制的極好,不傷害白大闊夫妻的前提下,幾乎探查他們全身,卻什么異常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我早有預料,算不得失望。 人類記憶事物,存在關鍵點的刺激。比如記住一支筆,你會從它的外觀,或者實用時的舒適感等方面記住它,不單單記住筆這個名詞。 白大闊夫妻的記憶里,只有祭拜這件事,并無細節。他們缺少關鍵的刺激,觸不了發記憶,也沒有異常力量阻止。 白大闊猜到結果,嘆口氣說道:“孫先生,我覺得祭拜沒什么不好,就是太詭異。以前也沒特別反感。就是吧,我擔心害我老婆和女兒?!?/br> 他在寬我的心。我怔了下,說道:“放心,你們一家三口都不會有事?!?/br> 李文濤也一再附和保證,并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遺漏。白大闊夫妻搖頭。我倒是想到個人,那就是白大闊說的那個老伙計。 這個人怎么知道留在周墓的人的情況? “之后就沒聯系了?!卑状箝熉犖姨岬竭@個人說道,“我不想下地了,也擔心聯系后情況更惡化?!?/br> “帶我們去見他吧,說不定有線索?!蔽艺f道。 有我們作陪,白大闊爽快的答應。今天太晚了,我們準備明天出發,就離開白大闊家,同時聯系黃三章,派人注意白大闊家的安全。 回到研究所已經后半夜,荀陽他們剛忙完巷子的善后,把這次的事件整理成資料,發給暗影堂總部,然后下發各分部。 “靈感會?”荀陽聽完我說的,放下手里的資料,“從沒聽過,我回頭給總部報備?!?/br> 第二天,白大闊開車,我們去找白大闊說的那個老伙計。老伙計姓陳,臉上有麻子,都叫他陳麻子。 陳麻子住在西寧的城北路附近,開車也要一小時。主要車多,交通堵耽誤時間。 我們過去的時候,陳麻子家小區的保安說,陳麻子在半年前左右,搬回鄉下就沒過來了,前幾天聽說準備賣房的,房地產銷售還來過一次。 “我知道他老家?!卑状箝熣f道,因為陳麻子突然回老家,他有點慌,猜測祭拜出問題,陳麻子才回老家避難。 李文濤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準你洗手不干,就不準別人啊。人家賺了錢,想回家鄉造福鄉民呢?!?/br> 白大闊發動車,把剛才的情緒壓下,說道:“陳麻子不是那種人,他就是個亡命之徒,斷聯系是真怕他惦記周墓里的東西,一回生二回熟的把我誆下地?!?/br> 說起陳麻子,白大闊還是挺感激這個人的,以前下地救過他兩回。雖然都是互幫互助,不救白大闊陳麻子可能也活不成,但是救就是救。 如果沒有周墓的后續,白大闊也不會和陳麻子斷聯系。 陳麻子老家在西寧,離市區比較遠??煜挛缫稽c時我們歪進一條平整的泥巴路,左邊是條河,右邊是農田。 白大闊說以前的泥巴路很不好走,他來過一回,除非拖拉機之類的,別的車開進可能就卡在哪兒?,F在倒是墊的好土,平整多了。 “有錢人回鄉了啊?!崩钗臐f道,瞇著眼看見前面的黑色商務車,話鋒一轉,“停下,那不是我們的車嗎?” 我一看車牌,可不就是何晶和于呈昨天出任務開的車。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陳麻子可能出事了。 靈驗了。李文濤攔下商務車,于呈走下來,說正準備回城調人,又把事情簡單的說一遍——陳麻子死了,自爆而死。 我和李文濤楞了下,趕緊上車,往陳麻子老家去。于呈也轉車頭,跟在后面。 白大闊得知陳麻子死了,車開的有點快,叨叨絮絮的說道:“周墓肯定有問題!孫先生,你救救我老婆孩子啊?!庇忠晦D,“陳麻子沒親人,老光棍一條,老子還得給他處理身后事?!?/br> 車停在陳麻子家門口,我們直接進了屋,撲面而來的刺鼻氣味與血腥味混合,讓人作嘔。 昨晚,哲學會的成員自爆后,并沒有刺鼻的氣味,就連書寫符號的液體味道也被血腥味蓋住。 陳麻子家的刺鼻氣味,與書寫符號的液體的氣味不同,且與血腥味糾纏在一起似的。 我順便掃了眼陳麻子的家,三間瓦房并排,用紅磚圍成院子。 于呈領著我們進左邊的瓦房,那里是陳麻子睡的臥房。走進去,一點不意外的看見正對窗戶的供桌,以及神像。神像沾滿血,被澆灌過一樣。 臥房到處都是自爆留下的痕跡,有些血跡沾著白色的東西,皮毛和碎的骨頭渣。 白大闊有些受不了,轉身跑出去嘔吐。 我很在意那尊神像,忍住令人惡心的混雜氣味,走近了打量,并用神識試探。 在白大闊家我就準備動神像的,擔心危及白大闊一家,才忍住沖動。這尊神像的主人已經自爆,我就沒有顧慮,大膽的探查。 咦,爆炸性力量! 就藏在神像內,量少且微弱,如果不用神識深入,根本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