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秦田,她要跟你在一起!”我立馬說道,“開不開心???快笑一笑?!?/br> 秦田也算膽大的人,聽到這話,笑的比哭還難看,哆哆嗦嗦的說道:“仲謀,我叫你爹成不?別搞我啊,我是人,她是鬼!” 我玩味的的說道,“你看她多漂亮,這是你的福氣,不這樣的話,她就得弄死你?!?/br> 秦田崩潰了,沮喪著臉,說道:“那也要回去說吧,這荒郊野外的,無媒茍合,被人戳脊梁骨的?!?/br> 這時候還能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我都有點佩服秦田了。 他說的對,什么事都有規矩,各種禮儀一樣都不能少,比活人還要濃重幾分,表示對死者的敬畏。 “姑娘,你聽到了?!蔽覍δ鞘w說道,“等回去后,該怎么搞就怎么搞,現在得把你的尸體交給你的家人?!?/br> “說……定!”女尸口吃不清的說道,安安穩穩的趴在秦田的背后。 秦田對我打眼色,點頭如搗蒜,忙不迭的說道:“姑娘!定了!你咋說咋辦!先從我背上下來成不?” 女尸得償所愿,閉眼倒在地上。 背上一輕,秦田撒丫子藏在我身后,露出兩只眼睛,瞧女尸的動靜,說道:“仲謀,我咋辦???” “回去再說吧?!蔽覜]弄過,這事得問爺爺和妮兒,“還有尸體沒搬完,先干活吧?!?/br> 后來沒發生啥事,順順利利的找完尸體,夏文夏武也帶著鎮長等人來搬尸體。 這檔口卻出了點小事故,不管誰動那具女尸,都被壓的趴下。 敢來搬尸的,都是膽子大的,這會全都看向我,問怎么辦? 秦田弓背縮頭,身體往后面退,我逮住他說道:“那是他媳婦,不肯給別人背。去吧秦田,要不就在這兒也成?!?/br> 秦田的臉上抖了抖,慢悠悠的背上女尸,果真沒被壓趴。 “都背上了吧,天黑前趕回村子!”我說道,讓夏文夏武帶路,其他人跟上。 而親自來的鎮長卻伸頭往第一窟瞧,我當然知道他看什么,便說道:“東西被牛原帶走了,這是那個盒子?!蹦贸鰜淼暮凶舆f給鎮長。 鎮長接過盒子看了看,扔在旁邊的草叢說道:“仲謀,我找的不是這東西,能陪我進里面一趟嗎?” 我自然不愿意,苦著臉說道:“里頭全是尸體,還有尸蛇,又被牛原引發魚怨咒,沒力氣了啊?!本砥鹦渥勇冻鲷~鱗片。 “那回吧,你以后少冒險,我可不想我女兒做寡婦啊?!辨傞L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 我嘴角扯出笑意,不想想誰把我請來撈尸的,這會又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 當然,鎮長對妮兒絕對有父女情,對我嘛,或許一開始就有些利用的心思。 這種事看破不說破,一旦破了,那就是撕破臉皮的事。 “知道了,我會活的好好的,照顧好妮兒?!蔽遗闹乜谡f道,并非假話。 鎮長露出幾分真情,說道:“以后啊,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和妮兒好就好啊?!?/br> 打撈的尸體都攤在我家院子。 搬尸的人領了工錢,陸陸續續的離開,唯獨秦田的衣角被抓的死死的,看來走不脫身了,委屈他露宿一夜。 在后堂,我向爺爺如實說了今天的一切。 “把你手腕給我看看?!睜敔斦f道。 我撩起袖子,魚鱗細小切冰涼,卻正在消散,往好的方向發展。 “身體有沒有異樣?”爺爺觀察著魚怨咒,從供桌的符袋里抽出一把匕首,上面畫著符文。 第78章 西南街 鏘! 毫無預兆,爺爺把匕首刺向魚鱗。 魚鱗頓時凸起,將匕首抵住。 “爺爺,咋回事?”我錯愕的問道。 爺爺收起匕首,問我有沒有特別的感受。 剛才匕首刺下去的瞬間,我下意識的抵御,但面對爺爺,我并未顯露,掐滅了那絲念頭。 幾乎在那瞬間,魚鱗抵住匕首。 “我能控制魚鱗!”我說道。 “不是控制,而是適應?!睜敔斦f道,“萬毒丹幫你適應了魚怨咒,或許現在已經不叫魚怨咒,它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怎么運用就看你自己了?!?/br> 我揉了揉頭發,不太懂爺爺的意思。 既然成了身體的一部分,為啥就不能控制呢? 爺爺看透我的想法,說道:“你有耳朵,能控制它聽聲音,或不聽聲音嗎?你渾身力大無窮,不懂使勁的技巧,扳不倒與你一樣力大無窮的人。做到了叫控制,做不到就不是?!?/br> 我退出后堂,暫且放下爺爺說的話,去告訴妮兒這個好消息。 秦田孤零零的坐在院子,沖我揮手說道:“仲謀,幫幫忙啊,春寒春寒,我會凍死的!” “你身體這么硬朗,死不了的?!蔽艺f道,走進妮兒得房間。 妮兒正在幫小橘洗澡。 “臭流氓!”小橘叫道,“滾出去!” 我覷了她一眼,說道:“又沒化形,一直母狐而已,跟母貓母狗有啥區別?再說我進媳婦的房間,關你屁事?!?/br> 小橘氣的牙癢癢,跳出澡盆咬人,我把手腕往她嘴里送,那魚鱗凸起,擋住尖銳的牙齒。 “不疼,咬不動,你能拿我怎么著?”我甩了甩手腕說道。 小橘驚愕的松開嘴,說道:“渣男,你的手腕子咋這么硬?” 我露出魚怨咒給她們看,說道:“是魚怨咒,爺爺說萬毒丹的原因,我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魚怨咒,成為身體的一部分?!?/br> 妮兒拿毛巾包住小橘,給她擦皮毛,隨口說道:“小橘是女孩子,害羞很正常,以后進屋先敲門!” 媳婦的話還是得聽的,我點點頭,見妮兒沒提別的,上趕著問道:“妮兒,魚怨咒解了啊,你咋不高興一下?” “高興啊?!蹦輧何⑽⑿Φ?,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妮兒,是不是有啥事?” 妮兒停在手里的毛巾,猶豫的說道:“我想回鎮上住,你答應不?” 我覷了眼妮兒,她這幾年長開了,越來越漂亮,穿上漂亮的衣服,比鎮上最好看的姑娘還美。 她本就是鎮長的女兒,我們婚禮都沒有。 “你……還回來不?”我問道。 妮兒蹙眉說道:“當然回來啊,你在說啥???等我弟弟出生了,我就回來啊,上次那個女人中毒,我擔心再出事,可爺爺現在的狀況不好,必須要人照料?!?/br> 我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還以為她不回這個家了。 “你去吧,家里有我呢!”我說道。 妮兒說她再考慮一下,反正明天鎮長會來家里一趟,問問后娘的情況。 一夜好眠,天色放亮,領尸的人家都來領走尸體,對我們一番感謝。 唯獨女尸紋絲不動,拽著秦田的衣角不撒手。 女尸生前意外落入黃河淹死的,叫董真真,找我們撈尸的是她父親,我們叫他董老爺。 我給董老爺解釋原因,只說董姑娘看上秦田,愿結秦晉之好,別的不多說。 董老爺聽了面露喜色,說道:“這是好事,我女兒去了,也能有段姻緣?!?/br> “董老爺,不考慮一下?”秦田哭喪著臉,“我就是個無賴啊,配不上您女兒?!?/br> 董老爺擺擺手,說道:“女婿啊,你不懂,真真生前最挑剔,眼光也好,我信她。你要是覺得委屈,給我女兒說明吧?!?/br> 秦田啞巴了,他自個理虧,才被董真真纏上,自然沒理由推脫,否則就是不要命了。 爺爺沒辦理過這事兒,只看了看兩人的生辰八字,讓我帶董老爺找一個叫劉婆的人,住在鎮上的西南街。 西南街的街道很窄,一邊是鋪子,一邊是面黑色的墻壁,說巷子還差不多。 街口開著一家中藥店,進去第一家是棺材鋪子,緊挨著壽衣鋪子。 依次順下來,陰墳修建、白事鋪子,然后到了劉婆家。 劉婆的家門口貼了白色的喜字,一公一母兩只雞栓在左右。 公雞的冠子又大又紅,眼冒銳光,猶如實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母雞懶洋洋的蹲在那里,倒沒啥特別的。 “這地方咋陰森森的?”董老爺伸手接陽光,“咋感覺不到溫度?” “做死人買賣,當然這樣?!甭愤^的胖大媽說道,“你們找劉婆吧,女方還是男方的?” “女方家的?!倍蠣斦f道。 “那就叫母雞開門?!迸执髬屨f道,走進旁邊的白事鋪子。 董老爺與母雞大眼瞪小眼,踟躕不前,對我說道:“要不你來吧?”往后退了兩步。 我莊稼佬進皇城,頭一遭做這種事,爺爺先前沒交代啥規矩。 不過,董老爺是靠不住了,他就差扭頭撒丫子。 “那就我來吧?!蔽姨ど吓_階,想著怎么對母雞下手,那公雞撲打著翅膀啄我。 我嚇了一跳,抬手掐住公雞的脖子,屋內就傳出聲音,說道:“外頭的撈尸人,休傷了我家的大公雞!” 隨后,跑出個穿著福字棉襖的娃娃,看過去雌雄難辨。 福娃娃叉腰瞪著我,說道:“母雞!母雞!還不啄他!” 那蹲著的母雞眼神都不給他一個,梳理著自己的雞毛。 我放開公雞,說道:“我們找劉婆,是這公雞沖上來啄我的,沒想弄傷它?!?/br> 福娃娃嗅了嗅鼻頭,捏住鼻子說道:“你冒然闖臺階,當然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