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和他談個戀愛[娛樂圈]_73
一個又一個問題,冷漠尖銳又齷齪。 顧衍書第一次產生了暴力沖動。 但他不想在母親面前失態,于是憋著心里的怒意,平靜地把那個記者請了出去。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為了忍住那份沖動在掌心掐出的疼痛感。 所以當第二天那個記者故技重施,沈決直接掐住那人領子,砸掉話筒,毫不掩飾地痛斥那人惡心的時候,顧衍書心里是解氣的。 他也覺得惡心。 無端地用最大的惡意和齷齪去揣測他人,對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抱以固有的偏見,將別人的隱私和痛楚踐踏在腳下,只為向大眾擺出一桌吸引眼球的輿論盛宴,以供狂歡。 這樣的媒體和這樣的觀眾,都讓人惡心。 只是那時候他不知道原來沈決那天跟著他去了醫院,還見到了那個記者。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沈決說的惡心和他感到的惡心原來是同一個惡心。 只以為沈決是不愿意被說成同性戀。 現在想來,沈決其實從始至終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任何一句恐同或者任何一句對性少數群體不尊重的話。 唯一一次聽見他說這兩個字,還是前兩天自己換衣服的時候。語氣里更多的也是自嘲玩笑的意味。 所以沈決其實并不恐同。 只是因為緊隨其后的身份公開,團隊解散,加上和自己的老死不相往來,才讓大眾推斷他恐同。 而當時的沈決被全網指責抨擊他暴力,粗魯,歧視,仗勢欺人,沒有教養,卻始終沒有解釋一句。 因為他不屑,也因為他寧愿讓別人認為他恐同,也想間接幫自己澄清謠言,不讓自己在母親面前為難。 顧衍書記得那天的母親,失態到可怕。 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是溫柔優雅美麗的,會彈鋼琴,會說俄語,會唱很多歌謠,會在生病時候也笑得溫柔。 可是那天的母親哭得聲嘶力竭,抓著他的手,用一種獨屬于母親的悲痛,哀求他。 她說她不想治病了,不用顧衍書當藝人掙錢了,也不要他再和沈決聯系了,她不想他過得這么辛苦,他不接受自己的兒子和另外一個男人有什么不正常的關系。 她哭得那么難過那么絕望,顧衍書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只能順著她,哄著她,一遍又一遍解釋那些都是謠言,自己沒有抄襲,沒有被潛規則,沒有和沈決在一起,但收效勝微。 那段時間她的身心狀態差得厲害,每天關注著娛樂新聞,有時候會一個人掉眼淚,有時候會抱著顧衍書說是她對不起他,有時候又回拉著顧衍書要他答應自己不要喜歡男生,情緒十分不穩定。 醫生好幾次表示再這樣下去,就撐不了多久了。 后來還是自己解約成功,再也沒有和沈決一起出現,沈決恐同的說法愈演愈烈,那些緋聞謠言不攻自破后,母親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然后隨著自己學籍順利落實,高考成績優異,重新站上舞臺,被抹黑的事情一點一點澄清,母親的狀態也越來越好,手術做得也很成功。 只是到底是無法根治的病,還是在今年夏天離開了自己。 但離開前的那些日子里,她始終還是那個溫柔美麗的母親,并對自己兒子的一生抱有幸福的希望。 對于她來說,這是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夠達到的最溫柔的結局。 顧衍書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在沈家的車來接沈決離開的那天晚上,他拽住沈決不想讓他走的時候,沈決會揉著他的腦袋,說,乖,回去吧,不要讓家人擔心。 那時候他以為沈決是不愿意沈家的人擔心,卻原來他是不想自己的mama為自己擔心。 想到這兒,顧衍書突然覺得私立醫院其實也不怎樣,消毒水這么劣質,味道這么重,刺激得他的眼角發癢發疼。 可有的事他還是想不明白。 如果僅僅是因為這樣。 為什么沈決不愿意向自己解釋。 為什么自己賭氣說不要再見面后就真的不再見面。 又為什么突然出現,態度熟稔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幾年。 顧衍書心緒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