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和他談個戀愛[娛樂圈]_29
身形微滯。 頭頂傳來低啞戲謔的嗓音:“老實點,別趁機占我便宜?!?/br> 誰他媽要占你便宜。 顧衍書想罵沈決不要臉。然而不經意聞到了鼻尖縈繞著的混著松杉的苦艾味道時,到底還是沒有把這句話罵出來。 FouD’Absinthe。 陳舊記憶里熟悉的味道,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像某種類似于依米氨的鎮靜劑,喚醒了大腦皮層中無法戒斷的眷賴性。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他來北京的第一年冬天。 破舊的宿舍,狹窄的單人床,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甚至沒錢買一床好的被子。 他那時候才多大,好像十六,還沒到十七,怕冷,想家,又不能回家,每天夜里凍得睡不著,腿疼得厲害,白天還要拼命練習。心里又壓著事兒,誰也不愿意說,于是很快就病倒了。 連著發了三天的燒,燒得渾渾噩噩,什么都不記得。 只記得自己再醒來的時候,沈決坐在床邊,眼睛熬得通紅,看他醒了,直接罵他:“你他媽是傻逼嗎?冷不知道說?疼不知道說?累不知道說?燒成傻子了誰養你?”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沈決話說得實在是過分,于是把沈決從頭到尾罵了一通給他出氣。 沈決卻始終臭著一張臉,不肯說一句軟話。 顧衍書以為沈決不會理他了。 結果當天晚上,沈決就抱著被子到了他的床上,像剛才一樣,仗著自己力氣大,把他裹成一團,摟在懷里,教育道:“冷可以給我說,累可以給我說,疼也可以給我說,小小年紀哪兒學的悶葫蘆樣?!?/br> 然后也不管顧衍書愿不愿意,就把他和自己塞進了同一個被窩。 那是顧衍書五歲以后,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張床。 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睡覺實在冷得難受,或許是因為沈決太不講道理沒有反抗的余地,又或許是因為沈決身上的味道實在好聞,總歸后來也就習慣了和沈決一起睡。 他總是手涼腳涼,但沈決身上總是暖乎的,于是就成了他數九隆冬里的唯一暖意,連帶著那時候沈決身上的味道也讓他產生了依賴性。 只是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了。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沈決愛用的香水還是沒換。 不過說來也是好笑,他和沈決可能真的像方圓所說,天生八字不合。不然怎么會只要一遇上,就沒什么好日子過,反而是各走各的,卻走得一路順遂。 所以還是別招惹沈決的好。 得躲著他。 不然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顧衍書想著,意識漸漸渙散,心里知道自己應該把沈決推開,身子卻不聽使喚地松懈下來,睡意如同潮汐緩慢地蠶食了他的意志力。 良久,傳來清淺平穩的呼吸。 沈決感受到身旁的人已經睡著,睜開眼,借著窗外朦朧的光亮看向他。 安靜睡著的時候面容沒了白日里的冷意,顯出一種蒼白漂亮的乖巧,微微躬著背,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困倦至極,只能找處角落偷偷寐一會兒,卻又隨時緊繃著一根弦,一有動靜就會驚醒。 嘆了口氣。 伸出自己的大腳丫子去探顧衍書的小腳丫子,看還涼不涼。 結果剛剛碰到,顧衍書就含糊著嗓子說了句什么。 沈決放緩動作,低聲問道:“怎么了?” 顧衍書無意識地往他身上蹭了蹭,嗓音輕軟。 “哥,今天好冷,我腿疼,可不可以少練半個小時?!?/br> 沈決沉默片刻,這是夢到以前的事了。 不知道夢里的沈決對他說了什么,半晌,顧衍書又低低說了聲:“就半個小時,可不可以,腿太疼了,哥?!?/br> 清冷的音色因為含糊而變得有些綿軟,帶著可憐的撒嬌意味,卻又不敢貪圖更多,小心翼翼的乖巧,聽得人心尖某處扯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