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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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文慧是個寵孩子的,關瓊英嫌棄何夏,彭文慧對她還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樣親厚? 她抬了抬眼:“懷了?好好養著吧?!?/br> 彭文慧說完就越過關瓊英進了屋。 關瓊英眼眶通紅,覺得委屈得很。 何弘義也起床了, 聽了關瓊英懷孕的話倒是很高興。何弘義跟關瓊英是自己談的, 后來談婚論嫁,關家的彩禮要得多, 何弘義也想過要放棄,但他敗在了關瓊英的眼淚之下。為了說服父母, 何弘義花了好大的力氣, 在這其中, 何夏跟何弘超姐弟也幫了不少忙。 關瓊英嫁過來一直沒懷孕,何弘義他也很積極的在妻子與母親當中周旋, 做為一個兒子,一個丈夫, 何弘義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很到位了。但這段時間的關瓊英的表現顛覆了何弘義對她的固有印象。何弘義有些接受不來。 關瓊英懷孕何弘義固然高興, 畢竟這是自己盼了很久的孩子, 但何弘義也怕關瓊英借著懷孕生事。 想了想,何弘義特地去了廚房,跟關瓊英說話:“你懷孕了,大家都高興,你好好養胎,危險的事情不要去做,也不能去做。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夫妻一場,何弘義不想將話說得那么明白,何弘義也相信關瓊英能聽懂他的話。 關瓊英低頭刷鍋:“明白了?!?/br> 何夏已經跟陸征能說說笑笑的到了鋪子。早晨來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已經在滿車站的打掃了。見今天何夏是個不認識的男人送何夏來的,清潔阿姨忽然興奮:“小何啊,這是誰???” 清潔阿姨姓張,在何夏有固定的鋪面擺攤以后,她跟何夏已經混熟了。 何夏一邊干活,一邊笑著道:“是我對象,張姨今天來得那么早???” “哎喲,小伙子長得真俊?!睆堃绦χ淞藘删?,接著又道:“不早了,這天都快亮了?!?/br> 正好這時候有人來買包子,張姨便道:“你先忙著,我去干活兒了,還有好多活兒沒干呢?!?/br> 何夏手腳麻利的給人夾包子,一邊收錢一邊道:“那行,一會兒忙完了過來說話啊?!?/br> “行?!睆堃桃贿呎f著,一邊提著大掃帚走了。 陸征能在何夏承認自己是她對象時臉上的傻笑再也藏不住了。 昨天夜里回家,陸征能激動得怎么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迷迷糊糊地睡著吧,還做了個雞飛蛋打的夢,一個機靈,陸征能就醒來了。醒來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他便騎著車過來了。 見著何夏了,幫何夏干活了,陸征能才有一種真實感。 何夏賣了兩個包子,一回身就看到陸征能一臉傻笑的模樣,頓時就樂了:“你樂什么呢?” 陸征能摸摸自己的臉:“沒樂什么,嘿嘿?!?/br> 這一聲嘿嘿,讓他那成熟穩重氣質瞬間就變得沙雕了起來。 何夏樂不可支,從蒸籠里撿出兩個油渣包菜包子遞給陸征能:“早上沒吃飯吧?快吃吧,嘗嘗我的手藝?!?/br> 這是何夏拿來賣的,陸征能不要:“不用了,你留著賣吧,我不餓?!?/br> 何夏有時候覺得陸征能這個人多變得很,有時候吧,何夏覺得他十分浪漫十分體貼,又有的時候吧,何夏覺得陸征能是真的不解風情。 她直接將包子塞到陸征能的手里:“我今天包得多,再說了,你吃兩個也不耽誤我賣?!?/br> 陸征能敏銳的感知告訴他不能再推遲了,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于是他將包子接了過來,何夏又從蒸籠里拿出一個包子來,放到嘴邊就啃。 她早上出攤都是沒吃飯來的,有時候餓了就啃一個饅頭或者一個包子,有時候忙過那陣餓的勁的話就不吃了。 陸征能之前成衣何夏做的咸rou酥的時候就知道何夏做的東西好吃,現在吃到何夏做的包子,只覺得果然如此。陸征能一邊想著,一邊大口大口的吃。 何夏吃相斯文些,她小口小口的咬著包子,覺得在很多問題上,她得跟陸征能說清楚:“陸征能,是這樣的,我這個攤子這個生意還想一直做下去。如果跟你結婚了,你知道的,從你們家過來,實在是遠了些?!?/br> 陸征能他們村屬于何小姑嫁的那個王家村鎮,但是王家村鎮發展得并沒有這個秦山鎮好,王家村鎮上也沒有車站,他們要坐車都是在馬路邊招手做的。 這一點陸征能在昨晚也想到了,于是他咽下包子,道:“這點我也想到了。夏夏,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奶眼睛壞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活兒,我們家人口少,當初分地是按照人頭分的。旱地有六畝,水田有三畝,我們村不靠山,所有沒有山林分?!?/br> “我和我師傅在學跑車,我師傅說我現在就差一個本就能獨立跑車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咱們兩個結婚了,咱們就在車站這附近租個小院兒。到時候把我奶也接過來,你幫忙照顧著,我跟我師傅跑車?!?/br> 陸征能跟何小姑父學開車,是正正經經當做師傅來拜的。陸征能是個走一步往前看十步的人,昨晚上陸征能沒睡著,早就將自己跟何夏的婚后生活模擬了不止一遍了。 陸征能說的話也是何夏想說的?,F在陸奶奶確實是沒事,但何夏知道,陸奶奶的身體并不好,并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醫治光靠陸征能的存款必然是不夠的,要不然,陸征能也不會將他娘給他的老婆本都拿出去當掉了。 因此生意是萬萬不能不做的。畢竟日后做點什么都是需要錢的呢。 “那我們都搬出來了,地不種了嗎?”何夏問道。 “地租出去,每年收點糧食就行了?!标懻髂苁菦]有想過讓何夏去種地的。他自小就在地里刨食,他知道種地的辛苦,他娶何夏回家的初衷是想讓何夏享福的,種地實在太累了。 何夏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種地了,她也實在是不想再繼續種地了,風吹日曬雨淋的確實辛苦。當然,種菜種花種果這一類的種菜除外。 陸征能能主動提出這件事,何夏很高興。她的想法雖然也是這樣,但到底沒跟陸征能結婚,她說多了也不好。由陸征能主動提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何夏知道以陸征能的食量,兩個包子肯定吃不飽,又給陸征能拿了兩個,陸征能這回說啥也不要了。何夏轉而拿起饅頭,陸征能這回沒拒絕。 吃完饅頭,陸征能就要回去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走之前何夏給他裝了四個包子讓他帶回去給陸奶奶吃。 何夏孝敬陸奶奶的,陸征能拒絕也沒用。走之前,陸征能承諾晚上再來送何夏回家。 這玩意兒挺麻煩的,何夏拒絕了。但陸征能聽沒聽何夏就不知道了。 天氣漸漸轉涼了,車站外頭的樹葉也開始慢慢的發黃了。張姨打掃完,洗了手提著掃帚和垃圾鏟來找何夏嘮嗑。 何夏從搬了個凳子給她坐。 兩人嘮著嗑,有人來買包子,何夏一抬頭,不止她愣了,來買包子的人也愣住了,過了許久,那人把到嘴邊的稱謂咽下:“來六個菜包子?!?/br> 何夏抿了抿嘴,站起來:“有油渣包菜包,也有盡菜的,還有韭菜雞蛋的,要什么餡兒?!?/br> “要油渣包菜的?!蹦侨苏f著。 何夏嗯了一聲,撿出來六個包子給他,他給了錢,想跟何夏寒暄,但也不知道說什么,呆呆的站了一會兒,他便走了。走出車站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次頭。何夏正在跟別人聊天,不知道說了什么,她展顏一笑。 來的人是河畔村的,也是當初曾文越跟著一起出去闖蕩的那一批人。他跟曾文越差不多大,結婚比曾文越還要晚一些,曾文越死了的消息就是他帶回來的。 何夏一家跟曾家撕破臉的事兒他們這些人都知道了。再見到何夏,總感覺不好意思。 來買包子的人何夏還記得,上輩子,何夏在村里沒少得他們一家的照顧。何夏感激他們一家,但再感激,那也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輩子她有了別的人生,河畔村的許多人于她而言,能不接觸就不接觸了吧。 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何夏的心情平靜,但買了包子的那人心里卻一點兒也平靜不下來。 懷著這樣不平靜的心情,他回到了河畔村的家。 她媳婦兒不知道他要回來,見到他很是驚喜。他的小孩子也會走了,扶著東西搖搖晃晃地就走過來。 他叫張建華,他伸手將孩子抱在懷里。一邊回答著妻子的問題。 等兩人都嘮得熟悉了一些,他便跟他媳婦兒說了在車站見到何夏的事兒。他媳婦兒低著頭干活:“這事兒我們早就知道了,雖然大家沒去買過她賣的東西,但他們還是遠遠的見過的?!?/br> 她媳婦兒道:“何夏這人可憐著呢,她能自己走出來做點小生意大家都挺高興的?!?/br> 這年頭大家固然都愛看熱鬧說八卦,除了少部分人,剩余的大多數是非觀都是很強的。何夏能過得好,河畔村里以往和她還算交好的人也挺為她開心的。 張建華嗯了一聲:“曾文越他們家怎么樣了?” 曾大順行賄證據確鑿,至今還在關著,劉香桃六神無主,給兒子打電話去問,卻被工廠告知他已被開除的消息。 而曾文越的榮華富貴的好生活在被何夏攪黃了以后他也埋怨上了劉香桃夫妻,覺得要不是他們太沒用,連個何夏都糊弄不住,他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根本就沒有聯系過家里。 后來實在頂不住了,他也想給家里打電話,然而很快律師就將他告上了法庭。曾文越自己就自身難保了。 張建華的媳婦兒也是做人媳婦兒的,自家男人也是南下當的倒爺,她完全是站在何夏這邊的角度看問題,對劉香桃他們不齒極了,平時走在路上見到劉香桃都恨不得吐吐沫星子淹死她。 “還能咋樣?遭報應了唄?!睆埥ㄈA的媳婦兒想到攀高枝的曾文越,臉都綠了:“張建華我告訴你,你別有曾文越哪些花花腸子,要是有,我就先把你捅了,再一把火把你一家都燒了?!?/br> 張建華苦著臉連連稱不敢,就連把這段時間掙得錢拿出來上交都沒有換來半點好臉色。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三點多,陸征能就騎著他的自行車來了。 正好何夏的包子賣完了,陸征能幫他收拾好東西,推著車子把何夏送回家,何夏推著他的自行車走在他的身邊。 快到何夏家時,陸征能問何夏:“夏夏,我明天找我堂姑到你家提親好不好?” 何夏一愣,沒想到陸征能會說這個:“太快了吧?!彼麄冏蛱觳畔嗟挠H呢。 陸征能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快:“不快了。你看啊,咱們訂了親,還要看日子再結婚,這樣一來至少要準備三個月。要是日子不好,到了今年年底,咱們可能都結不成呢?!?/br> 陸征能試圖說服何夏,何夏卻不為所動,她真的覺得太快了,哪怕她了解陸征能,也不能這么早就答應他,何夏覺得要是他們談了一個月,陸征能問她這句話她就應了。 但這才一天,何夏怎么也不能應。 “還是太快了,再等等唄?!焙蜗膱猿旨阂?。 陸征能看著不為所動的何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何夏的不同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倒是沒覺得多失望,畢竟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沒抱有多大希望。 但僥幸心理他還是有的,畢竟不努力一下,誰知道結果怎么樣呢,萬一何夏就同意了呢? 陸征能把何夏送到家,一口水都沒喝就走了。他還沒忙完呢。 何夏將蒸籠等東西放在院子里洗洗涮涮的,涮到一半,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何夏擦干手打開門,叫她的人是郵遞員。 “何夏是吧,有你一封信?!?/br> “是,我是何夏?!?/br> 郵遞員從自行車后座的軍綠色的粗帆布袋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何夏,踩著自行車又往下一家送信去了。 何夏拿著信封。這封信是他在東省莞城找的那個律師事務所寄來的。 第23章 何夏將信放到房間, 將沒做完的活兒繼續做完了才回房間去看信。 何夏找的律師姓羅。根據何夏提供的證據他很快就向法院提起了訴訟。法院審理后因沒有曾文越的住址,因此將傳票直接傳到張副院長家。 張副院長接了傳票整個人都氣瘋了。張蘭芝的住址他們是知道的, 于是這張傳票被送到了曾文越的手上。 在和張蘭芝結婚之前,曾文越也是聽過重婚罪這個罪名的, 他也并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犯了法。畢竟在高考開放的那年, 無數知青返程回鄉,拋夫棄子拋妻棄子回城后立馬再娶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人都沒事,他又怎么會有事呢,畢竟他跟何夏沒有領證呢。 因為有恃無恐,曾文越都沒去了解過相關法律法規。接到傳票,曾文越慌了, 他專門去咨詢了律師, 律師給他科普了事實婚姻與法律婚姻的定界,又詢問了曾文越具體情況, 給出的答案是可定罪,可不定罪。 曾文越煩心得很。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跟張蘭芝租住的小屋。 這是一棟村民自己蓋的樓房, 他們租的是二層的一個大房間, 帶有廚房和衛生間。曾文越到家的時候張蘭芝正躺在床上吃水果。 這年頭的水果都不便宜, 但張蘭芝從小就習慣了每天吃水果,她根本做不到不吃。除此之外, 市場里人家做好的白切雞更是每個星期要吃兩回。 為了滿足張蘭芝的口腹之欲,曾文越不得不做起了老本行。但他以往的那些人脈都是老家的, 他跟何夏的事兒早就傳遍了。有點正義感是非觀的人都不愛帶曾文越玩。 無奈之下, 曾文越不得不出去擺地攤, 他賣的是他自己從批發市場低價批發出來的衣服。他雖然在服裝廠做了兩個月,但他是銷售崗位,并不是生產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