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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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夏是何大娘看著長大的,人才品性都好,她那個侄子雖然沒爹沒娘但自己本人也爭氣,前天何大娘她老娘過六十六歲生日,何大娘回家看望時還聽村里人說了,她那侄子要蓋新房了呢。 何大娘越想越覺得兩個孩子般配,心越發蠢蠢欲動。 也是巧合,何大娘還在琢磨怎么給兩個孩子做介紹呢,就聽到院子里有人喊,何大娘出了屋子,頓時就樂了。 “征能啊,你怎么來了?” “姑,我今天正好了鎮上做事,我大娘就讓我給你送點東西來?!?/br> 何夏聽見何大娘家來人了,便從荷花嫂子的房間出來,一抬頭,她的視線邊和陸征能對上了。 見到陸征能那張充滿男子氣概的臉,何夏忽然一陣恍惚。 第17章 秀珍9歲那年, 何夏動過一次改嫁的念頭, 對象是陸征能。 那是1991年了,那時候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吹了十年了,大家的觀念都開放了許多。何夏種了些菜到鎮上去賣了補貼家用。何夏記得和陸征能的初相識, 是因為一個雨天。 南方的梅雨季的雨總是來得又快又急,何夏出門的時候外面還出了太陽,結果等賣了菜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大暴雨,何夏跑去避雨的時候沒注意,一腳踩滑便跌進了路邊的稻田里, 何夏扭了腳,一點力也用不上,要不是陸征能恰好路過, 何夏都不知道自己得在稻田里泡多久。 陸征能將何夏救起來, 兩人便算是認識了,后來等何夏的腳好了再去賣菜,又十分巧合的遇到了陸征能,從那之后的每一天, 何夏只要去鎮上, 就能夠遇到恰好等在那里的他。一來二去的, 兩人便熟悉了起來, 陸征能知道何夏是個寡婦, 知道她養著一個撿來的孩子。何夏也知道了陸征能一直未婚, 以前是人家說他天煞狐星, 克夫克母克妻, 后來沒結婚是因為他看不上那些女人。 兩人越聊越投機,有一天,陸征能說愿意養著何夏領養的秀珍,希望何夏能考慮考慮他。 陸征能長得沒有曾文越那么俊秀,但卻更有男子漢氣概,在這么久的相處中,陸征能也是個正派的人,品行也好。那時候的何夏還算年輕,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男人,和陸征能做一家,何夏自然是愿意的。 在何夏守寡的那些年里,劉香桃和曾大順也是時不時的勸她找個人嫁了,別耗一輩子,沒有合適的人選,何夏便一直沒有同意。遇到和陸征能,何夏回家將陸征能的事兒跟劉香桃夫妻說了改嫁陸征能的事兒。 何夏依稀記得,劉香桃和曾大順聽了這件事兒也是很高興的。但夜里劉香桃起來起夜,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曾大順著急不已,緊接著也病倒了,兩口子都病倒了,也沒個人伺候,改嫁的事兒便只能往后拖。 陸征能等了何夏兩年,在這兩年里,劉香桃和曾大順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難受的。兩人的事兒一直便沒落到實處。 后來陸征能不能等了,讓何夏給句準話,何夏給了陸征能,當天晚上,陸征能便走了,聽人說,他北上做生意去了。打那以后,何夏便再也沒見過陸征能了,后來何夏七十歲那一年,他家里來了一個客人,是陸征能領養的兒子。 陸征能的養子說,陸征能一輩子沒有娶妻。 何夏愛陸征能嗎?喜歡是有,要是多愛還真不見得。陸征能愛何夏嗎?何夏不知道,從認識陸正能的那一天起,陸征能便沒有對何夏說過一個喜歡或者愛的字眼。 何夏也不認為陸征能一輩子沒娶妻是為了何夏,她臉還沒那么大。何夏想,陸征能沒娶妻,大概和以前一樣,是看不上那些女人吧。 重生這么久,何夏一次也沒有想起過陸征能,上次何夏想起改嫁這個念頭時也沒有記起這個世間還有他這么一號人。 猛不丁地再次見面,何夏望著年輕時候的陸征能,心中思緒紛雜。兩人對視片刻,何夏朝陸征能笑了笑,又對何大娘道:“大娘,我回去了啊?!?/br> 何大娘一直在觀察何夏和陸征能的反應,兩人適才的對視她也看見了。一男一女對視這么久還能是為了什么,以何大娘馳騁八卦場這么多年的眼力來看,何夏肯定和她娘家侄子看對眼了! 何大娘內心激動不已。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讓何夏走,她拉著何夏:“走那么快做什么?再待一會兒唄。對了,夏夏,你回家跟你娘說一下,我們家小小子再過三天就要洗三了,到時候讓她一定要來啊?!?/br> 何夏這邊的風俗,小孩子出生三天一定要洗一個澡,洗澡的人一定是把孩子接生出來的那個人。不過現在上醫院生孩子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份習俗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但也有一些二胎三胎的婦人趕不及去醫院生產生在家里的。 何夏應了。何夏走出何大娘家時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個頭,陸征能正在和何大娘說話。他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回頭,看見的是還沒關嚴實的門,以及何夏的背影。 陸正能轉回眼眸,回答何大娘問他的問題。 陸征能謝絕了何大娘留飯的話,很快就回去了。他是騎著自行車來的,而他們陸安村離萬安村不算遠,陸征能踩著自行車,十多分鐘就到了家。 回到家后陸征能在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來,把洗得泛白發薄的毛巾丟到桶里,撩了一把水在臉上,涼涼的井水沖散了騎車帶來的炎熱。 陸奶奶眼睛有些不好了,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她摸索著房間里的墻走出來:“征兒回來了?” 陸征能的名字是逝去的陸爺爺取的,小名就叫能能,后來陸征能長大了,對能能這個一聽就是個憨憨的小名表示了強烈地抗議,于是家里人都叫他做征兒。 陸征能用毛巾擦干凈臉上的水珠:“奶,我回來了?!?/br> 陸奶奶已經走出房間了,她摸索著在房門邊上的小凳子上坐下:“剛剛你六嬸來咱們家了,她說她娘家村有個姑娘,今年二十三歲,沒嫁過人,因為兄弟姐妹多才耽擱了下來的。她想和你相看相看?!?/br> 陸征能的未婚妻走了三年了,村里幫她說親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來一個,陸奶奶咋也想把這事兒給辦了。陸奶奶活到這個歲數,什么都能看開了,就是死了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等著自家孫子娶媳婦兒。 陸征能將毛巾丟進桶里揉了揉擰干晾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桶里的臟死直接沖到院子里的菜園里,而后才漫不經心地問路奶奶:“人家有什么條件?” 陸奶奶頓了頓,嘆了口氣道:“要500塊錢彩禮,還有一輛自行車做聘禮,結婚之前還要蓋一間新房?!?/br> 這個條件實在是苛刻,這些東西加起來也要小一千了,這時候在農村里起一間磚瓦結構的房子也才用這個價。 陸征能攢了這么些年攢到的錢也不過這么多,這里面大多數的錢還是前些年他冒著險去城里黑市里倒騰來的。把這些存款拿去娶一個沒見過面不知道品行的女人,陸征能覺得還不如留著蓋房子。蓋了房子還能給他們祖孫兩個遮風擋雨。拿去娶個要這么多彩禮的媳婦兒回來還不夠讓他們生氣的呢。 “不見?!标懻髂軘蒯斀罔F。 陸奶奶也知道這個女的要這么多彩禮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但孫子今年二十三歲了,實在是不小了。村里像他這么大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陸奶奶也不知道生氣更多些還是無奈更多些:“你這頭倔驢,你都二十三了,這個不見,那個你也不愿意見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娶什么樣的姑娘回來?!?/br> 陸征能干活的手一頓,眼前不期然地便浮現出了何夏在何大娘家的堂屋門口朝她盈盈一笑的樣子。 心中一熱。 何夏回家后將何大娘交代的事兒跟彭文慧說了,又將之前沒洗完的被罩床單洗好晾著后就回了房間。盤腿坐在沙發上,那本從何弘超房間里找來的武俠小說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何夏卻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陸征能的面容一直浮現在何夏的眼前,她的心亂了。 過了許久,何夏干脆站起身來去廚房。 這是何夏上輩子養成的一個習慣了。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喜歡到廚房去,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靜靜地待著她內心都會平靜很多。 何夏之前買的面粉早就用完了,她又去供銷社買了二十斤回來,現在這二十斤還一半都沒用到。 何夏想了想,決定晚上做餃子吃。 想干就干,何夏往后院去了一趟,從墻角割了一大把韭菜回來,她就做韭菜雞蛋餡兒的水餃。 餃子皮的做飯也不難,涼水放一點點鹽和面,面和好后分成幾份搓圓切成小擠子,用搟面杖搟成中間厚兩邊薄的餃子皮。將餃子皮放在掌心平攤好,用筷子夾一筷子的餡放在餃子皮的中間,先捏餃子皮的中央,再將剩下的兩邊捏好捏緊。 何夏機械式的重復著包餃子的動作,整個腦子都放空了,什么也不想。 沒過多久,何夏便包了整整三蓋簾的餃子出來。餡兒也用完了。 何夏將餃子放到廚房的桌子上,用白色的紗布將餃子蓋上。 何夏再去將養在廚房角落里吐泥的田螺拿了出來。田螺吐了近三個小時的泥,早就已經干凈了,何夏用剪刀將田螺的屁股一個個的剪開,再放點鹽巴泡了一下,接著才去準備配料。 姜切絲,蒜蓉切末,從后院摘回來的青紅椒切成圈備用,紫蘇葉子洗干凈也放在一邊。另外泡椒泡姜也準備了一小碗。 灶上燒火,鍋里放入一大鍋水,水開后加一點點鹽把吐干凈泥沙的田螺放到鍋里去汆水,水開后再煮一會兒便稱出來。 洗鍋,鍋干放油,油熱將姜絲蒜末泡椒袍江一起入鍋爆炒,炒出味道后下入兩勺彭文慧自己做的豆瓣醬,等醬料炒出紅油,何夏再將汆了水瀝干水分的田螺下到鍋中不停的翻炒,翻炒的同時下入醬油和一大碗米酒和清水燜煮一會兒,等鍋中水快干了,將青紅辣椒以及紫蘇葉放進去爆炒,大火收汁出鍋。 炒了田螺,何夏洗了鍋,燒了一大鍋水,水開后放餃子下去煮。剛下到鍋里的餃子是沉在水里的,要用勺子時不時的攪拌一下以防粘連,煮好的餃子會浮出水面,用漏勺將餃子盛出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大搪瓷盤子里。何夏包的餃子多,整整裝了三個搪瓷盤子才裝完。 煮好的餃子湯何夏也沒有立即倒掉,反而打了一大盆放在一邊放涼。 就像是踩著點一般,何夏才將桌子擺好,炒田螺和餃子端上桌子,何樹國父子三人便回來了,何爺爺和他們前后腳的提著一瓶酒進來。 何夏去廚房調了一個料碟,料碟里放了醋、蒜末、辣椒油、醬油。 南方人極少吃餃子,何家一家人在以前更是連館子都沒去過幾次,面對這么新鮮的餃子,各個都抱有極大的熱情。 他們將白白胖胖的餃子夾起來,在料碟里稍稍一蘸后直接一整個放到嘴里。 餃子已經出鍋好一會兒了,并不熱,他們咬開那一層層薄薄的皮,包裹在皮里的韭菜和雞蛋便在嘴里綻放了出來。 韭菜的味道霸道極了,襯得雞蛋也變得格外的鮮香。何夏調的料汁蒜中帶辣,更是將這份餃子的味道襯得越發鮮美。 吃了餃子,大家也沒網點桌子上擺的田螺。 何夏做的田螺油放得足,田螺一個個看起來油亮油亮的,湯汁因放了醬料變成了紅色,青色的青椒圈點綴在其中,紫蘇的特殊香味與其他食材的味道結合在一起,一股難言的芳香傳入鼻腔,令人口齒生津。 南方人會吃田螺的天賦仿佛有生具來一般,他們先將田螺放入嘴里吸干凈田螺上面帶著的料汁的味道,再捏住田螺的尾端,用嘴在田螺的前面深吸一口,田螺蓋子便開了,rou厚味鮮的田螺rou也隨之進了嘴里面,要是實在吸不出田螺rou,用筷子將田螺帶著蓋子往里面懟了懟,再吸一口,田螺rou就進嘴里了。咬掉田螺前半部分的rou,將田螺殼子丟在桌子上。 不大會兒,桌子上每個人的面前都堆滿了厚厚的一堆田螺殼。田螺炒得辣,但越辣滋味兒就越足,這時候清淡的餃子湯便派上了用場,吸幾個田螺,喝一口湯。 人生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第18章 這時候的店鋪也不需要怎么裝修, 一張桌子,兩個爐子, 便能開店了。 何夏找了一張桌子回來擺著,再去買了一個爐子回來擺著, 煤球也買了不少, 就堆在小房子的角落。 倉庫邊上是沒有裝有水龍頭的,但何夏是做吃食生意的,于是便要求車站給拉了個水龍頭,就安在倉庫門口。 水龍頭帶有一個鑰匙,沒有鑰匙擰不開水。 開業這一天,何爺爺還特地從村里來看了。見何夏生意好, 十分滿意地回去了。 在幫何樹國打了一個星期的家具, 何弘超終于來賣冰棍了,但過了國慶節, 天氣就慢慢的轉涼了,冰棍也賣不了多久了。 有了店面后的何夏生意比以往穩定了許多, 最起碼每天掙個一兩塊是不成問題的。 國慶過后就是中秋。街上供銷社開始賣月餅。八月十四, 彭文慧來了一趟供銷社, 買了兩個用紙包著的月餅。 這時候的月餅如其名,是個又圓又大的餅, 品種也少得很,除了五仁的就是豆沙的。月餅糖放得多, 特別甜, 吃幾口就覺得膩得慌。 何夏沒吃多少, 彭文慧倒是將切的一角都吃完了,她是從艱苦年代過來的,一點糧食她都不愿意浪費。 何夏看著,便萌生了自己做月餅的想法。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何夏否了,月餅上輩子她就沒學過怎么做。但和月餅相似的咸rou酥何夏卻是會的。 說做就做,第二天一早何夏就去買了rou回來,下午賣完包子何夏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 回到家,何夏將買回來的五花rou去皮剁成rou末,加入鹽醬油料酒姜末拌勻腌制。 接著何夏便開始做油皮。 一碗面粉里加一大勺豬油,一勺糖,加入熱水后直接揉,揉到面團光滑后放在盆里醒著。 油皮揉好了,何夏又開始制作面團外皮。 面粉里加些鹽,用熱水和面,面和好后同樣醒一會兒,這時候將油皮拿出來揉一揉,揉完后在接著醒。 每樣面團都揉兩次后何夏將油皮分成牛rou丸大小的個頭擺放在一邊,面皮分成比油皮大一點點的相同數量的等份。 面皮將油皮包裹其中,用搟面杖搟成長條放在一邊醒著。醒十分鐘后再將皮再次搟開再醒幾分鐘,這時候咸rou酥的外皮就做好了。 將rou餡兒包裹在外皮里面,封好口,擺放在盤子里,刷上蛋黃液,撒上白芝麻。 灶上最小的那個灶膛燒火留碳,何夏再從碗柜頂上拿下來一個鋁鍋,鋁鍋很薄,鍋蓋也和一般的弧形鍋蓋不一樣,平平的,這樣的鍋拿來烤東西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