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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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嗷,我反省我自己,我覺得我該存稿了,今天同學來家里玩了好久,我又延遲了,抱歉! 第一百二十九章 紀榕心里那口氣陡然一松,肩頭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聳拉下來,面對這個樣子的秦招,她竟然什么譴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把凳子搬過來爬到了秦招的床上乖乖坐好,兩只手怵在膝蓋上,“你去哪了?” 這一次聲音都弱了好幾個度,再沒有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了。 秦招定定地望著紀榕的眼睛,清澈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秦招本來準備好的謊言也被咽了回去,換成了木訥的答案。 秦招默了半晌,“沒去哪?!?/br> 倒不是秦招不愿意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只是他有百分百的預感,會換來一陣冷落。 秦招的眼神堅定,擺明了不會妥協,紀榕也只能悻悻地警告道:“那你以后去哪里都得跟我打招呼?!?/br> 秦招點了點頭,一點拒絕都沒有。 下午五點,帶著秦招去衛生所把傷口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骨頭沒有再次錯位,紀榕她們才回了家來。 要去城里的事情已經和姜常清說過了,對方聽說紀家被抄家的事情,也是唉聲嘆氣一番,并沒有阻止。 也許姜常清自己也知道,強留紀葎留在松花大隊,百害而無一利。 紀民多聰明呢,早早地搬走,什么麻煩事也不用碰到。 從衛生所走出來的時候,紀榕面上滿是惆悵,她心里是真真切切希望姜常清能和她們一塊走的,紀榕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執著。 心里空落落地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總覺得自己丟了什么東西。 紀榕搬著張凳子坐在院子里,看著粗壯的榕樹,就好像看著垂垂老矣的人,她撐著下巴,圓圓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抿著嘴唇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個時候,貼近紀家那邊的方向傳來震天的怒吼,“天殺的,哪個狗東西把人打成了這副模樣?” 紀榕的思緒被打斷了,原地卡頓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紀紅彩的聲音。 黑黝黝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紀榕丟開凳子挪到了墻邊上。 說起來,這堵墻還是上次分家的時候幾經波折圍起來的呢,都不知道遭受了紀家幾番折磨了。 紀榕聽到了紀青團哭哭啼啼的聲音,臉上寫滿了好奇,紀家這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誰被打了?難道是紀青團嗎?紀榕眼睛亮了一下,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回話。 紀榕惋惜地嘆了口氣,還以為這事就過了,她正要轉頭,驀地聽到了紀青團猛烈地大抽氣聲音,隨著悶哼而來的,還有巴掌自帶掌風的啪一聲。 紀榕頓住了,緊接著紀紅彩不加掩飾的憤恨聲又傳來了,“你倒是說呀,誰做的事情,我非要到他家找說法去?!?/br> 紀青團:“奶奶,沒有誰,我自己摔的?!?/br> 紀紅彩:“你當老娘眼瞎呀?能摔成這副模樣?你在替誰掩飾呢?死丫頭你想死啊,你老老實實把事情交代了,我去找那人賠點東西,這事就當過去了,你要是不說,可有你好果子吃?!?/br> 可無論紀紅彩怎么威逼利誘,紀青團就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最后,紀紅彩終于不再問了,隔壁院子里傳來急促走路的功夫,隨著窸窸窣窣的翻東西聲。 接下來,就是紀青團痛哭哀嚎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樹枝抽過□□的聲音,紀榕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即便她沒有看到那場景,但兩人的聲音畫面感太強烈了,駐足半晌,紀榕嘖嘖嘆了口氣。 所以說,夜路走多了可能碰到鬼,人做多了壞事誰知道有沒有更壞的人來教訓呢。 一開始,得知紀青團‘無罪釋放’的事情,紀榕想到了自己受到的驚嚇,是有心沖上去揍她一頓的。 但一來時機不對,二來紀家的人也太多,紀榕沒有動手,卻不想下午就聽到了紀青團被打的消息,還有紀紅彩的火上添油,紀榕的嘴邊露出嘲諷的嘲諷的笑容,那她就不臟手了。 紀榕輕輕拍了拍手掌,轉身走回了屋子里。 院子里,紀葎正在做晚飯,香氣撲鼻,紀榕忍不住重重吸了口氣,唇角幾乎快咧到了耳邊。 紀葎看了眼站在門邊的紀榕,再看看小家伙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榕榕,先回屋把東西收一收唄?!?/br> 紀榕眨了眨眼睛,她爸怎么舍得壓榨勞動力。 不過腦子轉了一圈,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收最安全。 紀榕不再拖延,屁顛屁顛地跑進屋子,小小的身子站在比自己高出來幾乎一個身子的柜子前,小屁股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翻著最下層的抽屜。 紀榕一邊翻一邊盯著放眼望向天空的秦招,對方好像在想著什么事情,那表情凝重得讓紀榕忍不住出聲詢問,“秦招,你愣什么呢?” 秦招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br> 紀榕就笑道:“我們得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你有哪里藏寶貝拿不了的,只管和我說,我幫你收拾出來,保證不讓爸爸知道?!?/br> 紀榕嘿嘿地笑了一聲,從抽屜里摸出來那個在山上撿到的爛懷表。 這個懷表自從上次拿回來以后,紀榕和紀葎都沒太注意,隨手丟到了床頭柜最下面的抽屜里,直到紀榕這次翻東西,才又給拿了出來。 紀榕拿著東西在眼前晃了晃,依舊沒覺得什么特別的,順手就要丟回抽屜里。 這東西帶來帶去也沒什么用,還不如丟在家里壓箱底呢。 這個時候,低垂著眼角的秦招也注意到了紀榕手里的懷表,眼珠子動了一下,伸手將紀榕手里的懷表接了過來,“這是哪里來的?” 紀榕聳聳肩,“山上撿的呀?!?/br> 紀榕說完了話,瞥了眼秦招的表情,隨口問道,“秦招,你認識嗎?” 雖然這樣問,但紀榕的心里可沒覺得這東西和秦招能有什么關聯,別的不說,就看這爛懷表的土色,都不像秦招這個年齡見過的東西了。 秦招嘴唇動了動,最后果然搖了頭,“不認識?!?/br> 他只是...聽別人說過一個故事,秦招的眼神黯了下來,抓著懷表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把東西嵌進rou里。 紀榕并沒有注意到秦招的這番神色,她繼續低著頭在柜子里翻翻找找,這屋子是紀葎住了好多年的,也有一點小榕榕生活過的痕跡,衣柜里面的小紐扣針線,紀榕瞅著都忍不住笑起來。 將那些東西一一給秦招展示過,寶貝似的收了起來。 隔天,八點不到的時候,紀葎找的小貨車就過來了。 農忙已經過去了,社員們的上工時間也變晚了,這個時間有些剛從家里出來,都看到了這倆小貨車,吸引了很多人駐足觀看。 那些人可不知道紀葎搬家的事情,只當這紀老三是又要出門去買東西了,出動這么倆小貨車,又惹來了不少人眼紅的目光。 開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人也和藹得很,見到紀榕時還從口袋里摸出顆糖來給她,就連紀葎家的物什太多,紀葎搬不了的,他也會上手幫忙搬。 本來沒把紀葎家這次與眾不同的出行當回事的社員們看到紀葎家搬出來的東西,瞬間都瞪眼了。 站在最前面的大媽打趣兩句,“紀老三莫非是終于買到沒錢了,要靠賣掉家里的東西來攢錢吧?” 要說紀葎那隔三差五從鎮上搬東西回家的行為,早就不知道遭多少人的嫉妒了,有些大媽樂呵地一笑而過,也有些心里暗搓搓地就等著紀老三家趕緊變窮,最好和松花大隊最窮的那戶人家一樣揭不開鍋。 人總是這樣,自己得到的好東西不會覺得是白來的,別人的就總覺得來路不正。 旁邊的大媽看了兩眼,笑道:“不會吧,鄉下里打的舊東西,能值幾個錢?” 說話的功夫,自行車也被牽了出來,她瞬間驚疑了,“不是吧,紀老三這自行車才買了幾天,這就要賣掉啦?” 自從紀家發生了抄家的事情,特別是紀軍工分造假被人發現以后,他們一家幾乎成了生產社社員們茶余飯后聊天的談資,紀軍干脆也不讓紀紅彩出去干活了,整天都鎖著門不知道在屋子鬧騰些什么。 看到隔壁屋的人沒有出來刷存在感,紀榕松了口氣,對于其他社員的八卦,都只當沒聽到。 社員們湊在一起聊了會八卦,眼見著時間不早了,大隊長都從家里繞過來了,連忙紛紛轉頭,該干活干活去了。 甭管紀老三今天是賣東西也好,賣兒賣女也罷,那都不是她們能管的事情,再說了,看別人家的熱鬧哪里有實實在在的工分重要呀。 紀葎和大叔一起把院子里收拾出來的東西全部搬走,其他帶不走的也放進屋子里鎖起來。 全部收拾好,給秦招專門弄了個舒服的位置,紀榕回頭看了眼從出穿越過來一直住著的家,看著熟悉的不知道逗過幾次螞蟻的榕樹,嘴角輕勾,在心里默默道了句:再見了。 幸虧這次人少,雖然東西多,但座位絕對足夠。 紀葎帶著紀榕坐在了前面的副駕駛座上,半打開的玻璃窗隨著車子的行駛而有風灌了進來,是那種清晨特別舒服爽利的風,紀榕忍不住微微瞇起眼睛,享受地吸了一大口空氣,順帶還打了個飽嗝。 惹來一陣笑聲。 紀榕卻毫不搭理,依舊望著外面,眼神專注。 這個時候,車子突然劇烈的顛簸了一下,紀榕搖晃著身子好一會兒才重新坐穩,她連忙抬眼去看。 一眼就見到了村道的對面,有一輛嶄新的車迎面開來。 大概是那車漆亮得晃眼,開車的大叔生怕碰撞到,才緊急避開了一條道。 至于剛剛的劇烈顛簸,紀榕則猜測是撞倒了路邊的石頭。 這件事情只是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紀榕的好心情,她一臉好奇地看著對面同樣敞開窗戶的車子。 這又該是哪個大人物呢? 紀榕的記憶瞬間就清晰了,她想到了劉愛國上次來家里的時候說過的話,最近有領導下來呢。 一開始,紀榕還覺得大領導肯定不會到她們這種犄角旮旯來,想不到還真有? 紀榕眼巴巴地看了眼車子后座上的年輕男人,男人長得還不錯,但紀榕只瞅了一眼,撇撇嘴:還是她爸爸更帥點。 紀榕坐回紀葎的懷里,對那邊的人便沒再好奇了。 她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指甲,并沒有注意到紀葎的異樣。 紀榕此時只消抬頭看上一眼,也許就能發現,本來一臉淡漠的男人,在視線觸及到對面車里剛剛紀榕毫無興致的人時微微瞇起了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危險,臉上帶滿冰霜... 第一百三十章 紀葎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到那個男人——付忻,這兩個字就像一根尖刺,讓他如鯁在喉。 每見一眼,都仿佛在提醒他那些昏頭昏腦的過去有多不堪... 紀榕終于察覺到紀葎的變化了,低頭看了眼紀葎捏得泛紅的拳頭,小臉蛋猛地向上一揚,露出像花一樣的笑容,“爸爸,怎么啦?” 紀榕清脆的聲音將沉寂在自己思緒里的紀葎拉了回來,瞳孔恢復正常,上一秒仿佛要沖下去把男人打一頓的紀葎猛地收回身上的戾氣,和小閨女四目相對,只剩平和。 紀葎摸著小團子的腦門,看著她因為不舒服扭來扭去躲開的模樣,抿成直線的唇角漸漸地有了弧度。 紀葎:“想著中午要給榕榕做什么好吃的呢?!?/br> 紀榕吐了吐舌頭,她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