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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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終于長舒了口氣,微微仰起頭。 我看著自己的一身狼藉,更是無言。 不多時,他緩過神來,仿佛又恢復成那個溫文爾雅的蘇先生,他復又拉著我的手一寸寸撫凈他的性器,又帶著我的手指,緩慢地將我身上的白濁涂抹開來。 片刻,我才反應過來,猛然抽回手,微慍道:“你這是在弄干凈嗎!” 他很淺地笑了一下,沒有理我,只是一伸手將我攬在懷中,撫向我半硬的性器,極盡溫柔地上下撫動起來。 我半不情愿地沉浸在他帶來的情欲中,聽得他在耳邊道:“殿下方才是許我來生了不假,不過你說的是‘蘇喻,這輩子是我欠你的了,下輩子讓你來討債就是了——你來做我兒子吧’?!?/br> 他說到此處,仍有些介意似的,不解氣地掐了我那物一下,換來我悶哼一聲。 我來不及與他計較,只顧臉紅起來,心想阿芙蓉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胡話說的未免也太飄了。 不過好在蘇喻到底是個寬宏大度的,尤其是在饜足后。 我微微偏過頭看他,見他抵著我的肩膀,神情極為認真,做這種事時還認真地像是在給病人下針開方。 見我看他,他也湊過來,輕啄著我的眼角,吻了又吻,仿佛永遠吻不夠似的。 我沉浸在他全身微苦的氣息中,閉上了眼,不滿足地探手下去。 他輕聲道:“要到了么?快一些?” 說罷,也不等我的回復,便徑自加快了速度,我不自覺張開口,用力呼吸著,他的唇移了下來,與我唇齒交接,手上動作卻更快了。 我猛然一挺腰,一股股白濁射了出來,沾滿他的手掌。 蘇喻放輕了手勁,直到我全然松懈下來,他攤開掌心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又抬手抹上我的胸膛。 我懶得和他較勁,擋了一下,沒擋住,也就隨他去了,半躺在他懷中發怔,心道:我竟然想當他爹,那是我的不對了,畢竟不論是誰想當我爹,我也要生氣的。 靜默中,蘇喻緩緩開口道:“你的膝蓋紅了?!?/br> 我仍在思忖那事,已經忖到了:但如果當真有個蘇喻這樣的兒子,也是足慰平生了——非要斷袖也可以,但是萬萬不能找個叛王斷??! 蘇喻探身揉著我的膝蓋,隨口道:“殿下在想什么?” 我連忙收了胡思亂想,道:“呃……想你?!?/br> 蘇喻顯然有些意外,但終究是笑了,湊過來很鄭重地在我唇上落下一個吻。 第18章 時光易逝,不知不覺三日已過。 念及這短短三日,我想來想去,只覺出兔子沒有那么好打。 鮮卑的兔子都是雪兔子,純白色的,它往雪里一趴,我當真是什么都看不出來,我尋摸了許久,看得眼睛都要被雪晃瞎了。 好在那日撞上一只狍子,我拖了回來,與蘇喻吃了兩天都沒吃完,主要是這木屋簡陋,沒有調料等物,那rou吃起來沒滋沒味的,我吃了兩口就丟到一邊了。反倒是蘇喻很是捧場的多吃了一些,見我納悶看他,他便微微笑了,道:“多吃些,腿傷恢復得也快一些?!?/br> 這天陽光正好,積雪未消,我坐在門檻上削完最后一下,把手中的木枝修出了個大差不差的拐杖,我端詳了一會兒,又隨手打磨了一下木刺,沖蘇喻招手道:“你來試試這個?!?/br> 說完我又覺得讓他單腿跳過來是有些難為他了,便拿起拐杖遞給了他。 蘇喻柱上拐杖,緩緩走了兩步,還算順利,看樣子我做的尺寸正好。 我抱臂看著他在屋里練習走步,目光在他左腿上停留了一會兒,道:“你的腿真的不會瘸吧?” 蘇喻擦了擦汗,望向我微笑道:“嗯,并無大礙,只是要養上月余而已,還要多謝殿下為我尋來木枝固定?!?/br> 我一揚手,又坐回門檻望著遠處山林,道:“你明明是為了救我,非要說這種話,忒假?!?/br> 蘇喻今日好像很有興致,柱上拐就走個不停,我聽著身后的篤篤聲,聽得我越發心煩意亂,眼中看的是景色,心思卻早已飄到謝時洵那里了。 今天陽光很好,太子哥哥在做什么? 已過了三日,護衛竟然還沒有尋到此處,想必定是被難纏的人或事絆住了。這倒也沒什么,只是也不知道此事有沒有傳到謝時洵耳中,若他知曉了,定會為我擔憂吧……他身子又那樣差…… 不知是不是關心則亂,我每次見他,都覺得他較之上一次見面更為荏弱和蒼白,想到此處,我的心情也越發差了,將頭埋在臂彎中,自言自語般哀聲道:“太子哥哥……” 身后的噪音消停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響了起來。 隔天一早,我醒來時,蘇喻已然收拾好了包裹。 他對我道:“在此處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兼之殿下的腕傷已有幾日不曾換藥了,著實令我擔心,既然你我都需要藥材,不如我們另尋出路與太子殿下會和——昨日散了霧,我看到北面山腰處有幾處炊煙升起,想必是個小鎮或是村落,不妨先去那里落腳?!?/br> 我愣了半天,其實我早有這個打算,旁的不說,光是阿芙蓉快用完了這一個理由,就促使著我需要去尋個有人聚居的地方,畢竟鮮卑盛產阿芙蓉,在此地,這玩意并不算稀罕,隨便一個藥鋪就有的是。 不過因為蘇喻有腿傷在身,不便行走,我一直無法言出口,此刻見他主動提起此事,我仍是有些不贊同,道:“你現在這樣子,如何走?” 蘇喻緩緩拄著拐走了兩步,泰然自若道:“這樣走?!?/br> 我頓時躺了回去,道:“好,你出發吧,我吃過晚飯再來追你,保證追得上?!?/br> 說是這樣說,終究還是沒有拗過蘇喻,于是我們便在這樣一個清晨出發了。 這幾日,蘇喻已然算出了阿芙蓉在我身上發作的大致時辰,故而每每在發作之前讓我服用了,倒也沒有發作過,只是他將那劑量卡得太死,便是服用了,也總是讓我有種不上不下的難受之感,而這,他是絕無商量余地的,那瓶阿芙蓉被他牢牢揣在懷中,看得死緊。 而若是蘇喻想要藏起什么,尋常人大概是發現不了的,比如我那塊玉佩,在他身上放了那么久,我愣是沒發覺。 我與蘇喻走了不久,他多半是想到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自己也能尋到阿芙蓉,故而突然極其鄭重地對我道:“不論何時何地,你用阿芙蓉時,必須讓我留在你身邊?!?/br> 見我懶得理他,他又道:“阿芙蓉致幻,極其危險,斷斷不可獨自一人使用?!?/br> 我心道:服用阿芙蓉致幻不假,問題是我若不用,待它發作起來不一樣是神志不清?到那時誰還管你是不是一個人。 不過看他拄拐的艱難樣子,便也不情不愿應了。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蘇喻已然滿頭大汗,頗有些精疲力盡的模樣,屬實太要強了些。 然而我回頭一看,還能隱約見到那間小屋。 我嘆了口氣,走上前將水囊遞到他唇邊,喂了些水給他,道:“我背你吧?!?/br> 祁山山脈連綿不絕,我粗粗估算了一下,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山地,怎么也得有方圓百里。 崇山峻嶺間,我背著蘇喻,騰出一只手揮著長劍,打開及膝高的野草和樹杈。 好像是嫌我還不夠忙似的,蘇喻忽然喚我:“殿下……” 我道:“怎么?” 蘇喻道:“那一日……你究竟夢到了什么?” 我道:“哪一日?” 蘇喻沉吟了一下,道:“臨行當日?!?/br> 我怔了怔,慢了一刻才回想起那場荒yin怪誕的夢境,頓時不自在起來,道:“不是說了嗎!是你弟……慢著,你為何一直要對這事糾纏不放的?” 蘇喻收緊了些手臂,湊過來望著我的眼睛,慢慢吐字道:“因為那一日,我聽到你在夢中喊的是我……” 我心道:廢話,那夢里是你和謝明瀾,我喊你再正常不過了,但…… 但是我又沒法告訴他那夢境里面還有個謝明瀾??! 為了岔開話題,我道:“那你說說,你身上為何會揣著阿芙蓉?” 蘇喻毫不買賬,道:“殿下請先回答我?!?/br> 我佯怒道:“愛說不說,滾?!?/br> 蘇喻仍是自顧自道:“殿下怎么會夢到我呢?” 我沒好氣道:“夢也不是好夢,是個噩夢?!?/br> 蘇喻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道:“也好……” 我道:“什么?” 這一次蘇喻卻不答了,只道:“我將阿芙蓉帶在身上是因為……即便知道你已經戒了,即便你沒戒我也不會給你,但……但我還是很擔心,我知此物一旦沾染上后患無窮,我擔心若有萬一的萬一,真有你迫不得已需要的一日該如何是好……那時我并未想到會有今日之事,但是哪怕這個可能性不足萬一,我總歸無法破釜沉舟?!?/br> 我莫名其妙地想:蘇喻在說什么東西?他真是個矛盾至極的人,成天cao不完的心。 我們走到日暮時分,終于見到了人煙。 這多虧了蘇喻眼尖,他為我指的方向的確沒錯。 這是個不大的村莊,處在山坳間,雖然算得阡陌有序,但拿眼隨便一掃便知這等蠻荒之地是不會有客棧的。 此刻正是飯點兒,各家都升起了炊煙。 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把蘇喻扔下來讓他自己拄著拐,隨便敲響了最近一戶的門扉。 開門的是個年輕姑娘,年輕歸年輕,面上卻生了密密麻麻的血紅小疙瘩,連本來面目都不見了,看著有些嚇人。 我震驚之下,面上不漏,只默默消化了一下驚愕之情,整了整衣襟,又想到蘇喻一向招鮮卑女孩子的喜歡,連忙扶住蘇喻,替他捋了一把散發,把賣相弄得好看了許多,頗有些“你好好看看他,這么俊俏這么斯文的中原書生”的諂媚意味。 然而此地約莫很少見到我們這樣的外鄉人,這姑娘乍一見之下,有些呆滯。 我用鮮卑話說明了求宿的來意,她很久后才反應過來,不住地打量著我與蘇喻,揮手道:“不行,不行?!?/br> 我忙道:“若是姑娘你家里不方便,我看你家有個柴房,那里也可以??!” 那姑娘越發搖頭,往后退了一步,就要關門的樣子。 我實在無法,只得轉身欲走,去別家碰碰運氣。 誰知那姑娘突然在我身后喊住我們,道:“沒用的,你們別去了,這里不歡迎中原人!被村長知道了會找你們麻煩,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往西再行兩天,翻過那座山就到了市集了,那里會好一些?!?/br> 兩天?我早被累死了。 我回首蹙眉道:“為何?” 那姑娘道:“哎你別問了,這里誰家沒有幾個人死在你們中原人的軍隊和山賊手中?” 原來是此事,若是如此,我們到處亂敲門恐怕確是兇多吉少。 見這姑娘態度有些松動,對我們倒還存了絲善心,我又掉回頭去對她軟磨硬泡起來。 蘇喻聽不懂鮮卑語,只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看我們交談,一直盯著那姑娘看,趁著一個空隙,他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我正要和他解釋,忽然不知怎么想到當年造反前夜逗他的那一句,我腦子一抽,便道:“她說……花生瓜子大杏仁?!?/br> 蘇喻一怔,微微低頭笑了。 那姑娘卻正跌足道:“不是我不收留你們,是我……我不能害了你們!” 說著,便當真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