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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龍門范府小說在線閱讀 - 第三章 ? ?

第三章 ? ?

碰上強人。

    ? ?“隔江千里”這話一點不假呀,不到二十丈寬的新安江你就是奈何不了,直重站在南峰塔下的渡口望著睦州城里的綽綽燈光,想著自己多日未曾纏綿的可人兒急得跳腳,“船官長,你在哪兒哪?”萬籟俱靜的群山發出陣陣回音久久回蕩,夜游的魚兒也被驚得潛入水底,岸邊柳樹上鳥窩“嘎、嘎----”飛出兩只大烏鴉似兩條黑箭射向遠處的天空。遼闊的三江口似一面大鏡子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潔凈、寧靜、祥和。?

    ? ?“船官長,你在哪兒哪?”直重心里發誓,再不見人就不喊了,和白馬一起度過這個難捱的夜晚。

    ? ? “是誰在叫魂擾我美夢,剛抱著的美人讓你給叫沒了,掃興!”聲音是從離岸兩丈遠的渡船上發出的,聽得出發音時喉嚨哆嚨著似乎還能讀出酒的味道。直重興奮了,“船官長,渡我過去,銅錢好商量!”月光下渡船上搖搖晃晃站起個人,“老婆病了還是老娘死了急著去睦州城?銅錢好商量,商量個屁呀?好不容易在夢中遇見個美人正要辦事你給驚醒了你說賠我多少錢?起碼得賠個去青樓找姑娘的錢?!笨磥磉@船官長是個光棍,昨晚酒喝了不少到現在還在說胡話!

    ? ? “你把我渡過去銅錢你說就是!”直重一心早到城里與霽兒相見不和酒鬼理論?!澳瞧鸫a,起碼一兩銀子?!贝匍L伸出一根手指,身體還晃了晃。真是活見鬼了,平日十個銅錢的渡錢今晚敲詐要一兩銀子,“行呀!看你走路都不穩有些不放心,得等你渡了江再給銀子?!倍纱朴茡芜^來,船官長照例的罵罵咧咧,“打我從十五歲跟著我爹撐渡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渡過新安江的人千千萬,除了我爹早死了還沒一個過渡客人淹死的,你是皇親國戚呀,怕死個逑呀!”

    ? ?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敝敝夭辉倮聿撬?,牽馬上船。渡船搖搖晃晃,不會水的直重抓著船舷的手心出汗了,大白馬倒是威風凜凜地站在船上紋絲不動。

    ? ? ? ? ? ? ? ? ? ? ?###四十九

    ? ? 西門碼頭上了岸,幸好守澄清門的城門官阿亮平時與直重交好,見是老友回城吩咐開了城門。街上已是冷冷清清,店家已打烊,只有門外的招牌燈籠還閃著昏暗的光。直重并未翻身上馬,怕鐵掌馬蹄聲響擾了人家的好夢,船官長那里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重重苦笑著搖了搖頭。

    ? ? 直重和大白馬拖著長長的身影終于在商行的門前止步,磕響門環,馬臉揉著眼睛開了門,見是老板欣喜萬分,“要不要通知掌柜的來商行?”肯定有要事,不然老板不會半夜突然來這里。直重說:“不必了,你休息吧,我到夫人那去了?!瘪R臉擾了擾頭不明白。

    ? ? 輕輕磕門,睡在外屋的夏荷警惕地問:“是誰?半夜三更的來這里敲門!”屋外的人捏著鼻子說:“開門哪,你家夫人貌美如花獨守空房,我一介書生風流倜儻貌似潘安,今兒個良辰美景何不同床共眠共度良宵!”夏荷點亮了燈,一個俊俏的男人的倩影照在紙糊的窗格上。里屋的霽兒因思念直重本來翻來覆去睡不著,外面的對話早聽見了,大聲呵斥,“哪來的大膽狂徒出言不遜,再不走喊人了!”外面的人似乎肆無忌憚故意欺負這屋子里沒人,“你喊呀!來人了我就說夫人耐不住寂寞是勾引我半夜來這里過夜的?!?/br>
    ? ? 霽兒想不到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真喊了人們圍觀過來就出洋相了,一時沒了主張。夏荷眼珠子一轉貼著夫人的耳朵耳語了一會兒,夫人點點頭,“只能這樣了!”于是對著門外的人說:“你在門外稍加等候,我梳妝打扮一下,畢竟除了我家男人我還未碰過其他的男人,既然先生是讀書之人此事得講究情調不可草率?!?/br>
    夏荷“噗”地吹滅了燈,外面的人急了,“夫人咋地滅燈了?”夏荷說,“我家夫人害羞!畢竟人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嗎?”

    ? ? “來了,我來開門!”霽兒按著砰砰直跳的新房輕輕打開了房門,皎潔的月光下男子的一只腳邁進了門檻,早已躲在門后的夏荷借著月光一棒槌打在來人的腦殼上,來人“哎吆”一聲應聲倒地。霽兒心驚rou顫地抖著手點亮了油燈,夏荷正扯著嗓子喊:“抓賊呀!”第二聲沒發出被霽兒緊緊捂住了嘴顫著聲音說:“大娘,我覺得這人這么像夫君呢?”夏荷摸著霽兒的額頭,不發燒呀,怎么說起胡話了,或是真的想男人想瘋了?

    ? ? 夏荷拿著燈湊近一看,“啊”了一聲油燈“哐”地一聲掉地上碎了,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黑暗。

    ? ? 霽兒的腦袋一片空白,夏荷摸索著找來蠟燭重新點上,后悔這一棒槌敲得太重了,原想和夫人來個捉賊報官不讓玷污名聲,沒想到主人家會開這樣的玩笑。要是主人真有個三長兩短即使自己碎尸萬段也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

    ? ? ? ? ? ? ? ? ? ??五 十

    ? ? 霽兒夏荷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主人抬上床,夏荷冒出汗珠又是掐人中又是揉頭的忙得不亦樂乎,霽兒拿來熱毛巾給直重擦臉,嘴里哭喊著:“重哥哥,您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币姏]有回音便對著夏荷說:“大媽,要不去找個郎中過來瞧瞧?!毕暮蓱暼チ?。

    ? ? 霽兒傷心地用手摸著直重的臉不無傷感地說:“夫君啊夫君,您一連兩個月不回家知道我有多想您嗎?回來了就回來了怎么會想出這一曲呀!”霽兒的整個身心都在直重身上。

    ? ? 忽然,霽兒覺得有只大手在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臀部。真是見鬼了,霽兒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桌子上的油燈弱小的火苗搖曳著猶如神靈在昏暗的房間里晃蕩,霽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后悔叫夏荷去喊郎中,叫店里的伙計去不好嗎?

    ? ?“哐當”一陣風吹來,夏荷沒關嚴的門被風打開,油燈的火苗突然竄亮了一下歇滅了,霽兒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黑暗中一雙有形無形的大手竟然摸向了霽兒的胸前,霽兒再也忍住了,自己的清白豈能玷污,管你是人是鬼,“??!”霽兒幾乎整個人瘋了。突然,有手掌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別喊了,是我,是你的夫君重哥哥?!膘V兒以為是在夢中,黑暗中摸索著夫君,四手相握果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丈夫。

    ? ??“您回家干嗎要裝神弄鬼的,嚇死我了!”霽兒埋怨夫君。直重也認為自己玩笑開大了嚇著了霽兒,“我還從沒這么晚回家過,開始只想逗著玩,沒想到霽兒會出這一招?!膘V兒還在數落丈夫,“您也忒損了,我要喊人您說是我勾引真的喚來大家臉上有多難堪!”直重賠著說好話,“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真誠道歉就是了?!闭f完,一把把霽兒粗魯地按在床上,“來吧,良宵苦短!”霽兒連忙說:“門還沒關呢,再說二媽差不多請郎中回家了,到時看你如何說!”“我不管!”直重瘋了一樣去撕剝霽兒的衣服,------

    ? ? ? ? ? ? ? ? ? ?? ### 五十一

    ? ? 日上三竿了直重還懶洋洋地在床上躺著,霽兒幸福地依偎著他,“重哥哥,您這次準備在睦州住多少天?”直重說:“四山書院少不了我呀!人家都是奔著考取功名而來,寄托著全家人的期望。同時我也發現不少好苗子,期待著他們以后為國效力。計劃今天去拜訪一下知府,明天再看看店里的生意運轉情況,準備后天就回去白崖寺。嗷,對了,過幾日就是冬至了,你也得回去一趟上廳堂祭祀父親的神位上墳祭祀母親?!?霽兒應允一道回老家住幾天。

    ? ? 直重霽兒兩人上街吃了早點分手,直重把方丈送給他的寶貝似的茶葉帶來幾兩準備給知府嘗嘗,順便買了點睦州有名的“知味坊”的糕點帶著來到知府府上。知府剛好退堂,故友相見格外親熱,見直重道來此茶之珍貴急欲品嘗,家中三都老媽子告假回家,夫人平常不善飲茶倒是寶貝女兒喜歡學著老爹的樣品茗作詩吟詞。里屋的女兒聽見有人帶來好茶急切跑出來,“讓我也嘗嘗到底是啥好茶?”一把拿著紙包的茶葉進去煮茶了。

    ? ? 知府指著女兒的背影對直重說:“家中只有一個女兒名喚蕙兒,原本能像蕙蘭般幽雅文靜,不想平時寵壞了不像樣,這樣瘋瘋癲癲怕要找不到婆家嘍!”知府女兒來得快去的急一陣風刮過一樣,直重來不及看清模樣不好亂加評說,只好說:“這倒很想知府的風格,做事雷厲風行?!敝笮?。

    ? ? 不一會兒蕙兒端著剛煮的白崖尖頂茶上來,未飲先聞其香,知府打開茶盞蓋輕輕刮去浮沫飲一口滿齒留香潤喉生津,連說幾聲“好茶、好茶,比起一般的朝貢茶更勝一籌?!敝敝爻弥凡璧臋n口稍稍打量了一下蕙兒,并沒知府說的瘋癲倒是覺得端莊秀雅,一顰一笑很招人喜愛,這樣的人和方公子很派對,只是方家沒落了怕不是門當戶對了。

    ? ? 知府見直重不說話看著蕙兒發楞,心想,要不是直重沒結婚倒是一個好女婿?!巴砹艘徊搅恕?,知府傻笑著輕輕搖了搖頭。直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對知府大人說:“白崖寺的方丈對茶癡迷千萬囑咐不要告知知府大人更不可讓知府大人喝上白崖尖頂茶,怕您將此茶上報朝廷作為貢茶?!?知府疑惑道:“作為貢茶能提高當地名氣,朝廷也有相應的補償,何樂而不為?”直重把此茶難以采摘數量不多的情況告知了知府,但傳說中此茶為陳摶所栽一事沒說,知道了說不定真會上奏朝廷將白崖尖頂茶列為貢品茶,這樣對不起對自家恩重如山的方丈大師,白崖尖頂茶是他的半條命??!

    ? ? 知府說難得來一趟睦州要在城里好好請他喝一頓,直重說:“還是在家小喝點好,在飯莊喝酒知府在場太注目,清場太張揚?!敝杏X在理,“只是夫人不善烹飪,三都老媽子告假未回,女兒平時不喜女工對吃食倒是喜歡搗鼓,要不就讓她試試?”直重說:“如此甚好!”

    ? ? 蕙兒頭扎毛巾身穿圍裙下廚做菜,不一會兒便端出四個小菜,鯽魚豆腐、紅燒螺絲、油燜蝦、清蒸毛蟹?!巴?!都是水產唻?!敝笕苏f。蕙兒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三江邊的人還能吃啥?”好個伶牙俐齒的蕙兒。蕙兒轉身又去廚房拿來了嚴東關五加皮酒,“這酒好,有蜂蜜的甜、有藥材的香、有白酒的醇,在常年霧氣騰騰的睦州城就應該喝這樣的酒,對脾胃對關節驅寒活淤有好處?!敝敝卣f:“沒想到蕙兒剛來幾個月比老睦州人還懂得多?!敝f:“蕙兒平時就是喜歡琢磨點東西?!?/br>
    ? ??兩人一邊小斟小酌,一邊高談闊論,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古今中外,好個忘年之交,喝酒聊天都是暢汗淋漓!這頓酒不知喝了多少時辰?臨別,直重約知府得閑去白崖寺玩,那可是一個三國兩晉時的古寺??!知府連聲答應,為了見見性格怪異的方丈也必須去!

    ? ??告別時,街上已是華燈初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好一個繁華的睦州城!

    ? ? ? ? ? ? ? ? ? ? ?###?五十二

    ? ? 柴行的事基本不用直重cao心,知道有知府大人做靠山城里的同行再也不敢暗地里搞小動作,街上的地痞流氓也不敢惹是生非,除非他的皮癢癢了想吃府衙的棍棒。但出門采購柴炭還要防備土匪的襲擾,富春江的土匪主要集中在七里瀧的那一段位置,新安江的土匪主要在浙皖邊界的清溪那一帶。蘭江這邊主要匪患在三都洋尾一段,因靠睦州城近官兵多次圍剿土匪作鳥獸散,對過路船只基本不能構成傷害。

    ? ? 出門采購最安全的就是蘭江這邊,缺點是靠蘭江邊的山勢比較平緩,柴炭沒有高山質量好,最好的就是四山里,但一個小小的四山里滿足不了柴炭行的十分之一的量。況且大洋埠上去不遠就是婺州蘭溪的管轄范圍,蘭溪欠缺柴炭還要從大洋埠采購部分。這條最安全的航路基本沒啥保障了。

    ? ? 富春江那一條航線冬季里七里瀧段江水特別的淺,雇一趟船裝少了不合算,裝重了容易在七里瀧擱淺,另外雇纖夫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 ? 新安江江水深船能吃重,雇大船合算。主要是新安江兩岸山高林密柴炭的質量相當的好,特別是清溪往上的歙州境內柴炭資源豐富而且價格便宜,運回來相當獲利,就是怕土匪攔截船只。

    ? ? 要想生意做大打通新安江航線是必須要做的事。直重權衡利弊思慮再三決定聯絡各經營柴炭的商家聯合采購,這樣船多船上的伙計多量沿途的土匪不敢輕舉妄動。

    ? ? 眾商家一聽建議高興的不得了,有些資本少的商家遠赴歙州采購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只要出錢出人到時就可以在西門碼頭分高質量的柴炭。這事一呼百應,直重把具體事交給掌柜的辦,文稿交由四山里的老秀才徐文杰起草便是。

    ? ? 店里的事處理完了,直重再想明日回家的事。從南門碼頭坐船到大洋埠回家還是西門外過渡到南峰回家?考慮到大白馬坐船到大洋埠有些麻煩,決定還是從大狼塢走。

    ? ? ? ? ? ? ? ? ? ###五十三

    ? ? 一乘四人小轎,一匹大白馬,行進在冬日的暖陽中。

    ? ? 霽兒用手挑起簾子望著兩山相峙僅容一條羊腸小道和一條幾尺寬的小溪,轎夫行進的很困難,霽兒在轎中感覺很搖晃,幾次差點失去平衡,弄得霽兒驚叫不已。轎夫一個勁地賠不是,在前面開道的大白馬也幾次失蹄差點掉進小溪。直重真不相信前幾天的晚上大白馬是如何在崎嶇山道上奔馳的,也許是大白馬晚上不如大白天看得真切盲目地向前奔跑。

    ? ? 翻越赤水嶺,轎夫氣喘得不行了,直重招呼大伙兒一起休息會兒。直重領著霽兒去偏僻處的草叢中小解,正在嶺上觀景的直重忽聽得霽兒“哎吆”一聲,知道大事不好了,果然是霽兒被蛇咬了,是一種被當地人叫蘄蛇的毒蛇咬的。直重把霽兒背到轎子上,一個叫張進的轎夫說:“這種蛇狠毒,不馬上排毒有生命危險?!敝敝乜粗V兒的呼吸越來越急,腳上蛇咬的地方越來越腫,肌rou也越來越發黑,來不及多想俯下身子就用嘴吸。吐出的血都是漆黑的,一直到吸出的血變紅直重才停止。撕破衣服將傷口包扎,招呼轎夫抓緊趕路,直重知道白崖寺的長老懂得蛇藥。

    ? ? 直重忙碌了一陣子只覺得渾身乏力,腳步都有些踉蹌了,勉強爬上馬背搖搖晃晃地坐著。幸好出了大狼塢路口眼前忽然開朗了,從里黃往四山里走算是官道雖也不好走畢竟比起大狼塢的路是天壤之別的。直重雖眼冒金花但仍然打起精神,嘴里還是不時的問霽兒的身體狀況。

    ? ? 到了四山里三里路就到白崖寺了,直重的心一放松眼前一黑一個倒栽蔥從大白馬上摔了下來。霽兒聽見“嘭”的一聲撩開簾子一看不得了了,“重哥哥,重哥哥,您這是咋啦?”轎夫頭子張進看了看直重發紫的嘴唇說:“他已經中了蛇毒了?!薄澳强稍趺崔k,那可怎么辦?”霽兒六神無主了。

    ? ? 張進說:“你認識村里的人嗎?或許他們有懂蛇藥的人,山里人一般都有人懂?!膘V兒說:“你看我急糊涂了,四山里村里的人許多是我家的伙計,我這就去問問?!睆堖M他們幫直重扶在轎子上,霽兒剛下轎走了一步“阿吆”一聲喊出來,走不了路了。張進俯下身子示意霽兒上背,“來不及了,我背著你找人?!?/br>
    ? ? 找到徐嬸,徐嬸得知狀況馬上說:“我村有個叫雷老五的是湘西遷居過來的懂各種蛇藥,我馬上去找他?!甭槔男鞁鹋R走不忘招呼村里的后生把直重抬回家來。

    ? ? 雷老五背著藥簍急匆匆趕到,看到腳上的傷勢馬上說:“幸好及時排出毒素,不然救得了命也要殘了一條腿?!崩桌衔鍙谋澈t中選出幾種草藥,又從背簍中拿出小石臼將草藥搗鼓爛了敷在傷口上。一絲涼意直沖霽兒心頭,“好舒服!”

    ? ? 這邊弄好了直重也抬到了,雷老五望著病人紫黑的雙唇緊緊閉著,脈象已經十分的虛弱,“這是我見過的最重的病人了,能不能治好沒有把握呀!”霽兒急了,“老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夫君,哪怕要最多的錢!”老五說:“夫人誤會了,治病救人是郎中的天職,這與錢沒有關系。況且您家夫君是四山里人心中的活菩薩,能救哪有不救之理!”說完從藥簍中的小木箱中取出一顆黑黑的藥丸撬開直重的嘴用白酒灌了下去。

    ? ? 雷老五說:“這是師父留給我的解毒救命丸,即使湘西最毒的蠱毒也能解,可惜只有這一顆了,要是有兩顆就是世上最大的毒也能解,至于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的個人造化了?!?/br>
    ? ? 一席模棱兩可的話說得霽兒云里霧里,又說能解湘西最毒的蠱毒,又說能不能醒過來要看個人的造化。想起今天的遭遇要不是自己被蛇咬,要不是重哥哥及時吸出毒汁,嗨!重哥哥為了我真是不要自己的命了。想到這,霽兒輕輕哭了起來。

    ? ? 雷老五走了,能做到的也就這么多了,他把最后一顆保命的解毒藥丸都給了直重。

    ? ??霽兒給了銀子給睦州的轎夫囑咐他們盡早往回趕,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南峰塔,也就過不了渡回睦州城了。

    ? ??徐嬸決定不管如何把兩人快速送到白崖寺的方丈那里最保險,村里人不用吩咐早準備好了擔架送他們到白崖寺。

    ? ? ? ? ? ? ? ? ?###五十四

    ? ? 方丈搭了霽兒的脈象除了一絲的紊亂其他并無大礙,贊嘆藥農的高明,開了幾副湯頭藥說調理個三五天就好了。直重還是處于深度昏迷狀態,氣息如游絲命懸一線。霽兒只有啼哭,心想:“萬一夫君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面對,結婚一年多了自己肚子就是不爭氣也沒給范家留個種。說起來自己太自私了,要是這次夫君能跨過鬼門關一定讓他娶個妾回家?!?/br>
    ? ? 方丈把早年一個東北云游和尚送給他的千年人參熬了湯給直重灌下,人參只能暫時保命,要徹底祛毒還得配置特殊的解藥。時辰就是性命,直重的病耽誤不得,盡管已經天黑,方丈還是指派寺里的和尚手拿照明的松明火把分別去四山里的天雷尖、尖塢山、白崖尖、橫路尖四座高山去采集新鮮的雪青、金絲吊葫蘆、七葉一枝花、一粒珠等解毒草藥。

    ? ? 路途遙遠加上黑夜尋找草藥不方便,直到太陽爬上白崖山頂各路人馬才聚集方丈室交上各種名貴藥材。方丈是徹夜未眠時刻關注直重動態,霽兒也是和衣坐在床邊等天亮。方丈配伍好藥材交給和尚去煎藥湯,霽兒頗著腿跟了進來,輕打著蒲扇扇著爐子里的炭火,望著吱吱作響冒著熱氣的藥罐心里暗暗祈禱:“但愿夫君能藥到病除,愿折壽十年替代夫君早日康復!”

    ? ??黑夜再次降臨寺院,天上沒了一絲的光亮,星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緊閉的山門外邊掛著兩盞隨風搖曳著的燈籠給寺廟帶來些許生機。嗚嗚的寒風時不時的折斷大樹上的枯枝“噗噠”聲響又幾乎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方丈畢竟上了年紀,料定直重不會有事了關照霽兒等病人醒了再喊他。霽兒沒一絲睡意眼巴巴地盯著直重期待盡早睜開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 ? 偌大的方丈室只有兩個人,油燈微弱的亮光猶如曠野上的鬼燈,外面的風似乎更大了,呼嘯著像是鬼哭狼嚎,霽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办V兒,水,水-----”霽兒鎮定下來,不像幻覺是夫君的聲音?!办V兒,水---”是夫君,“重哥哥,我在呢!我找方丈去,看能不能喝水?”霽兒忙不迭地點上小燈籠去找方丈了。

    ? ? 和尚打著大燈籠攙著主持進入方丈室,方丈見直重蠟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嘴唇的紫黑色完全退卻了,方丈露出了笑容,對著霽兒說:“再過五天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夫君?!?/br>
    ? ? ? ? ? ? ? ? ?###五十五

    ? ? 直重完全康復了,站在寺廟前的山坡上指著遠處山下的村莊說:“從這里下去半個時辰就能到家了,轉道塢口要一個時辰,以后我們帶把刀劈出一條山路從這里來往?!膘V兒隱隱聽見自家的狗黃毛在狂吠,“黃毛想我們回家了?!?/br>
    ? ??冬至大如年,冬至是祭祀祖先的重要節日。

    ? ? 直重一大早起來準備祭祀物品,與霽兒一起在范氏家廟祠堂弼祖堂大廳祭拜父親正路公的靈位。完了,直重挑著篋盒走在前面霽兒在冬梅的攙扶下向后山的塘上母親的墳地走去。墳墓離村有三里路,都是陡立的山勢,直重從小在山里摸爬滾打這點山路算不上什么,霽兒一個蘇州大城市出來的女人顯得萬般的力不從心。盡管有冬梅的大力攙扶霽兒還是站立不穩,直重干脆一個人抓緊上山,到了墳場卸下膽子又返回路上將霽兒連拖帶拽拉上山去。

    ? ? 氣喘吁吁的霽兒問:“為啥要把娘埋在這么高的山上?”直重說:“父親是堪輿高手,望氣說這里是風水寶地能繁衍眾多范氏子孫?!膘V兒心情黯然,“夫君您應該找個二房太太了?!敝敝卣f:“我知道你想啥,我們還很年輕,慢慢來就是?!膘V兒說:“這是根本大事,不能等呀!”直重耐心勸解,“不急,來吧,我們求娘保佑早生貴子!”霽兒供上清香虔誠祭拜。

    ? ? 等下了山回到家中早有白崖寺的和尚在等著,門口還有一頂四抬轎子,和尚說,“寺里來了貴客點名要見您!”直重吩咐霽兒好生在家休息過兩天再送她去睦州城。

    ? ? 原來貴客是喬裝打扮的睦州知府,府里的公干不多知府便想起了直重的白崖之約,知府不想興師動眾只想帶個跟班,不想此事被小姐蕙兒聽見了,一直糾纏著要一起出門逛逛。知府想,女兒自小隨身帶著上任,一個地方多則三四年少則幾個月換了不少地方,原想在蘇州多呆幾年屁股沒坐熱又調到睦州來了,睦州屁股大的地方轉兩圈沒了,所以女兒無所事事在家煮茶學烹飪。也好,這次就帶她出去散散心吧!

    ? ? 船到大洋埠雇了兩乘轎子直奔白崖寺。討信來到白崖寺外,聽見遠處傳來隱隱的讀書聲,知府便知那就是直重說的“四山書院”了。知府想,先見直重然后叫他引見方丈。注意打定吩咐轎夫先去寺里歇息父女兩人徑向書院方向走去。

    ? ? 出來接待的是一名長得標致的后生,看年齡比直重年長幾歲,儒雅的舉止給了蕙兒一個極好的影響。知府并未道出官家身份,只言自己和直重是忘年之交特來拜見朋友的,方公子見是直重睦州城里的朋友自然熱情接待,看見蕙兒的一剎那渾身為之一振,從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好靚麗的姑娘!”四目相對蕙兒也是心靈悸動。

    ? ? 方公子說:“今日冬至節直重去給先人祭祀了,恐怕要明天回來?!敝f:“你先忙著教學,我先去寺廟拜見主持方丈?!敝行┻z憾地離開了書院。

    ? ? 來到寺廟門口,但見一座好寺。白崖寺建在白崖山的半山腰,這里地勢開闊猶如一只巨大的簸箕,高大的紅色圍墻昭示著寺廟的莊嚴。寺后古木參天,寺門古舊森嚴,從“白崖寺”牌匾的滄??梢钥闯鲈撍掠兄凭玫臍v史。知府信步走進寺門,也許知府的氣度不凡早有和尚走向前來接客,知府大方遞上一錠十兩的銀子,和尚有些意外,心想,“好長時間沒遇到大方的香客了”轉身趕緊去請方丈貴客到了。

    ? ? 方丈把香客迎進方丈室,“居士光臨山寺蓬蓽生輝?!敝f:“白崖寺聞名睦婺兩州,大師更是名聲在外,晚輩仰慕已久今特來拜見,順道來看一知己朋友?!狈秸杉{悶了,“施主在偏僻的白崖寺還有古交?”知府回答:“非也,是四山書院的直重,我們是多年的忘年交?!狈秸深l頻點頭,“直重的朋友都是正直之人,他家離這里只有一山之隔,要不您親自前往一趟?”知府說:“冒昧求見甚為不妥,要不你派個和尚帶路用我的轎子把他接來可好?”方丈滿口答應。

    ? ? 等直重與知府見面方丈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大方香客就是大名鼎鼎的睦州知府。方丈再舍不得也還是要拿出他寶貝的白崖尖頂茶來招待貴客的,一輩子也難遇上一二回的事。當和尚端出香氣濃郁的茶碗時知府故意的問方丈,“大師哪得來的好茶,未喝先聞其香?”方丈含糊道,“是四山里山上的普通茶葉,一座山野寺廟哪得好茶?”“不是,這很像重哥哥送的那茶葉!叫啥來著?白崖尖頂,對的,就是它!”蕙兒快人快語。知府白了女兒一眼,方丈一愣,知道是直重搞的鬼狠狠瞪了直重一眼,好像說“都是你多嘴”!知府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大笑三聲,“哈哈哈,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愛’,況且這茶每年只有區區幾斤,方丈您就放一百個心吧,皇上也沒口福喝這么好的茶嘍!”

    ? ? 方丈簡直要感激涕零了,有了知府這句話主持放心了,以后沒人來爭這個茶了。

    ? ? 第二天知府父女要回睦州,直重這些天耽誤教學不少想讓霽兒隨他們一道回睦州省得直重又要跑一趟。知府當然滿口答應,用轎子去上竺塢接來霽兒與蕙兒同坐一頂轎子,只是轎夫辛苦些,知府答應另加錢轎夫歡喜不已,多出點汗能多掙銀子何樂而不為!

    ? ? ? ? ? ? ? ? ? ###五十六

    ? ? 范公柴炭商行出面組織了十艘大型帆船逆新安江而上直達歙州境內采購柴火和木炭。果然價格比本地低三分之一多,運回睦州城各商家喜笑顏開。

    ? ? 霽兒又有好些天沒見著直重了,心情有些郁悶便和夏荷一起出外走走。那天剛好走到西門碼頭但見十艘大帆船一字排開,卸貨的碼頭幫成群結隊忙得不亦樂乎。歡笑聲、嬉鬧聲連成一片。霽兒看見忙碌的掌柜急著問:“哪來的這許多貨?”徐掌柜說:“這還不是老板的功勞,歙州地界果然是個柴炭的寶庫呀,趁著年前大雪封山前多進幾趟貨?!膘V兒若有所思沒等掌柜說完匆匆走了,夏荷“夫人,夫人”的喊著追了上去。

    ? ? 霽兒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何不跟著帆船去歙州城里玩玩?睦州城里的糕點師傅都是歙州那邊過來的,那里肯定好玩好吃!”當把這一想法告訴夏荷,夏荷吃了一驚,去一趟歙州也不是容易的事,來回得差不多半個月,況且這事得和老板商量得到他的同意。

    ? ? 霽兒找到徐掌柜說了要跟船去歙州府的事,徐掌柜是表面木訥心底聰慧之人,平時把霽兒夫人的寂寥看在眼里的,“夫人真要去也需計議一番,就是不知道主人意下如何?”霽兒說:“來回也就半個月的事啦,說不定我從歙州回來他還沒來睦州,這不已經快一個月里還不見他的人影呢!”掌柜的見霽兒去意已決便暗地里準備著船只和考慮一路上可能遇到的事,夫人出遠門畢竟是件大事。

    ? ? 考慮到帆船上都是大男人而且都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掌柜的另外租了一條快船夾在船隊的中間,快船上有船官長和兩個水手,霽兒和夏荷住在船艙里,為了解除路途的寂寞霽兒把琵琶帶上了船。

    ? ? 新安江水道狹窄,船隊在峽谷中穿行,水流湍急加上不順風船隊走了五天才到歙州城。歙州城果然一處好去處,青磚黛瓦馬頭墻,青石鋪就的石板路古舊的不得了,也許古時候這里的進士名人多街上有不少的牌樓。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小吃店也比睦州多了不少,尤其是糕點同樣的品種吃出不同的味,“還是這里的正宗!”

    ? ? 聽說睦州人又來收購柴炭了,歙州人興高采烈,肩挑背扛的隊伍從各條山垅里涌出,計劃七天裝滿的十條帆船五天不到就收購停當了。霽兒嘟著嘴說:“還沒玩盡興呢!”掌柜的哄她,“以后有的是機會,歙州府還不是外婆家一樣?!膘V兒想想也對。

    ? ? 船隊晝行夜宿,一般選在有碼頭的集鎮過夜,拋錨后船上的人一律不得下船自由活動,吃住全在船上。夜里船上也是戒備森嚴,伙計們手提鋼刀分班輪流值夜。歙州的深渡過來了,到了睦州地界的淳安又是相安無事的一夜。掌柜的不敢有一絲的放松,臨近年關了劫匪不是一般的多,好在船隊人多一般的土匪可不敢輕易下手。

    ? ??早上天剛蒙亮,帆船上就升起裊裊炊煙。船上人吃得就是稀飯配腌蘿卜條。霽兒的船上掌柜的特意給她配了豆腐鹵和油炸花生米,這已經是霽兒這輩子吃過的最差的早點了。中午米飯和臘rou,還有不易變質的梅干菜鴨,蔬菜不方便帶上船也不方便燒,出門在外只能將就了。

    ? ? 船隊浩浩蕩蕩到了清溪地界,這里是有名的九道灣,江道在這里彎彎扭扭差不多幾十丈就是一道大灣,前后帆船互不相見。兩邊的山勢筆立,山上樹木稀少東一撮西一撮像個癩頭婆,崖石面目猙獰,掌柜的繃緊心弦囑咐大家小心防備山上的滾石和弓箭的射殺。

    ? ? 夕陽漸漸西下,掌柜的用手帕試了試風向,“起風了!”要大家升起風帆,不然天黑前趕不到清溪鎮碼頭過夜了??齑瑠A在船隊的中央就像老母雞翅膀下呵護的雛雞,掌柜的很得意自己的安排。扯起風帆航行不到半個時辰快船上的風帆突然“嘩啦”一聲往下掉,船官長檢查了一下發現是桅桿斷了。這下麻煩了,快船慢慢落后了船隊。

    ? ? 最后一艘帆船上押運的是掌柜的,他見快船落后船隊了隔著距離喊:“船官長,啥情況?”船官長說:“船上的桅桿斷了修不了了,要是纜繩斷了可以接一下?!毖劭粗炀鸵迪聛砹?,掌柜的急得要命,整個船隊的活可不是開玩笑的呀!他對著前面一艘帆船喊:“往前面的船傳話,大家抓緊一點到清溪碼頭集合,我可能稍晚一點到?!苯又鴮χ齑埃骸翱?,把你船上的纜繩扔過來,我的帆船帶著你的快船走!”

    ? ? 裝滿貨物的帆船拖著快船前行,一場危機正悄悄逼近!

    ? ? ? ? ? ? ? ? 五十七

    ? ? 天漸漸暗了下來,原本露了臉的月牙兒不知何時藏到云中去了,“月黑風高夜可不是個好兆頭呀!”船艙中的霽兒深深陷入恐懼之中,緊緊抱著夏荷不松手。夏荷寬慰道:“有大娘在霽兒不怕!掌柜的就在前面的帆船上嘞!”??? ? ? ? ? ? ? ? ? ? ? ? ? ? ? ? ?

    ? ? 船官長點上一盞燈籠掛在斷了一截的桅桿上,燈籠隨風搖曳著把個船官長的人影弄得東倒西歪的。

    ? ? 夏荷其實心里也怕得好命,望著水道兩邊的山崖黑夜中霧蒙蒙的恰似那魑魅野鬼張牙舞爪地向船撲來。為了打破沉悶壓抑的氣氛,夏荷說:“霽兒,不妨彈個琵琶唱個曲心里會不怕些?!膘V兒微調弦音后唱起了心中最愛的蘇州評彈。船官長和兩個水手坐在船舷手托著腮靜靜地聽,“這美人人長得好看曲還唱的好聽!”

    ? ? 就在霽兒彈著琵琶唱著評彈之時,幾艘快船在暮色掩護下悄悄靠近。帆船拉著快船的纜繩啥時候被人割斷了船上的人卻渾然不知,只感覺船越來越慢了。等船官長感覺不對勁快船上已經爬上了四五個土匪,“打劫!把值錢的東西乖乖交出來?!贝匍L和掌柜的平時一貫要好,夫人在船上可千萬不要出事??!“各位好漢行行好,你看我們就是賺點運費的主,到了睦州城老板才會給我們銀子,現在實在拿不出來呀!”

    ? ? 為頭的刀疤臉正是原七里瀧的老土匪,那次被蘇州范家小管家遣散后投奔到清溪的方梟大土匪了。刀疤臉把臉轉向霽兒她們,問船官長,“那她們的銀子呢?”船官長答:“她們,她們只不過是掌柜的家眷,銀子在前面的船上呢!”刀疤臉脾氣可不好,“媽了個巴子,你當我玩呢,說實話我們已經跟了你們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個機會你說沒銀子,真的假的?”土匪翻箱倒柜只找到十兩銀子。

    ? ? “今兒個晦氣,就拿這兩個女人開開葷轉轉運!”刀疤臉滿臉橫rou說話一抖一抖的令人膽寒。船官長原想花錢消災,沒想到這股土匪是江洋大盜這點小錢根本看不上眼,眼看就要欺負到雇主頭上沒辦法硬著頭皮也要上了,“盜亦有道,匪也得講點江湖義氣的,搶了錢怎么還要糟蹋女眷似乎道理上講不通了吧?”“草你個娘,啥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逼履_土匪上來就是一巴掌。兩個水手見老板被打也就動起手來,兩人一左一右將坡腳按在船板上?!昂醚?,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钡栋棠樑e起右手,馬上沖上來兩個扛著刀的土匪,船官長剛說“不要了!”土匪手起刀落,可憐兩個水手一命嗚呼。血流進了船艙流到了霽兒身邊,霽兒不禁大叫:“??!”

    ? ? 刀疤臉沒事似的將兩個水手的尸體一腳一個踢進滾滾的新安江。水手同歲今年才十八歲,兩人從小失去父母八歲就跟著船官長生活,船官長沒娶過老婆,在他眼里兩個水手就是他的兒子。見兒子沒了船官長也發瘋了,cao起竹竿就亂掄,竹竿太重用力過度反而自己摔了一跤惹得眾匪狂笑不已。船官長又起身到船尾拿了把菜刀拼命,土匪搖了搖手中的鋼刀蔑視地說:“來呀!菜刀能碰見我身上的毛就算我輸?!贝匍L扔下菜刀蹲在船上嚎啕大哭。

    ? ? 刀疤臉用舌頭舔著臉說:“要我饒命未嘗不可,你把船艙里女主人的衣服扒光了就饒你不死,否則,哼哼-----?!贝匍L幾經絕望的眼神望著霽兒,又望著夏荷。霽兒、夏荷的眼神更絕望,可憐巴巴地望著船官長,“不要,不要------”船官長做了件誰都猜不到的事,對著霽兒、夏荷說了聲“保重”便投進了湍急的新安江。

    ? ? 短短一會兒三條人命就被悍匪奪走了。霽兒、夏荷渾身瑟瑟發抖,夏荷知道今晚的厄運是逃不掉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頂替霽兒的身份不讓霽兒受到玷污。刀疤臉的眼神落到霽兒身上,半個琵琶遮住霽兒的臉。刀疤臉想彈琵琶的必定是俾人丫鬟。眼珠子轉到夏荷身上,夏荷本來就長得不錯又還是沒嫁過人的黃花老閨女,加上長期在有錢人家長大還加上有文化人的熏陶,流露出來的氣質自然與眾不同。 ?

    ? ? 刀疤臉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好生伺候好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放了你們?!毕暮扇倘柝撝匾欢ú荒茏岇V兒受傷害,“大哥,你說啥叫伺候好了?”刀疤臉高興了,沒想到這娘們這么聽話,“我們邊做叫你家婢女邊唱邊觀戰,這樣才叫刺激!哈哈哈------”眾匪瘋狂大叫,“大哥威武,大哥威武!”夏荷慢慢退去外面的棉襖,又脫去里面的內衣,最后只剩下紅紅的肚兜兒,豐碩的大奶頑強地挺立著。刀疤臉的眼睛都直了,旁邊的土匪在流口水。霽兒的心比刀割還難受,她何嘗不知大娘的良苦用心,但即使是死也不能讓土匪玷污大媽的圣潔清白之身!

    ? ? 霽兒這時反而不知道害怕了,用手指攏了攏頭發,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對著刀疤臉說:“大哥,你不是要刺激嗎?麻煩大哥把燈籠拿過來,這樣看得清楚不是更刺激嗎?哈哈哈-----”笑聲使得夏荷頭皮發麻,啥時候一貫有修養文靜的霽兒變得像個蕩婦了?而船上的土匪圍在快船邊上的幾條船上的土匪把霽兒的話聽得真真切切,他們都巴不得圍過來瞧西洋鏡。土匪笑瘋了,霽兒的心碎了。

    ? ? 刀疤臉看見夏荷呼之欲出的豐乳終于忍不住獸性大發,一個猛虎撲食壓在夏荷身上,一把扯去最后的防線兩個雪白的大奶彈了出來,一張臭烘烘的嘴就想往上拱。眼看大媽就要被強暴,霽兒猛地將燈籠扔向船篷。冬季天干物燥,船篷騰地冒出大火,加上船都是用過桐油油漆的,快船瞬間成了火球。霽兒在火勢蔓延的一剎那間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大媽拉至船尾,看著刀疤臉和土匪在熊熊大火哭爹喊娘臉上露出微笑,就在大火蔓延到腳下的瞬間霽兒抱著大媽投入冰冷的新安江中。?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五十八

    ? ? 夜幕下的徐掌柜心急如焚一心想早點趕到清溪鎮碼頭,堆積如山的柴炭擋住視線并不能看見后船的情況,船走在九道灣里即使后面的快船燃起熊熊大火帆船上的人也是渾然不覺。

    ? ??終于看見遠處隱隱攏在一起的燈籠,掌柜的知道清溪碼頭快到了。

    ? ? 船靠岸邊,每個船領隊的走向甲板,仇三眼見,“哎!掌柜的,夫人的快船呢?”徐掌柜說:“不是在后面拖著嗎?”回過頭來看哪里還有快船的蹤影。徐掌柜急得尿都出來了,吩咐大家在船上戒備,自己帶著仇三還有馬臉去鎮上租船尋找霽兒的下落。

    ? ? 小船進了航道狹窄的九道灣,仇三、馬臉舉著松明大火把照亮著不寬的江面,掌柜的和大家扯著嗓子喊:“夫人,夫人---”只有山谷兩旁此起彼伏的回響。小船拐了一個大回灣眼看就快到三道灣的地方了,還是仇三的眼睛好使,“徐掌柜快看,那兒似乎有煙?!闭乒竦恼f:“該不是霧吧,山里水道上本來就霧多?!毙〈吜鬟^燒過的木板似的東西,馬臉手快順手打撈上一塊,“掌柜的看看這是什么?”掌柜的接過一看意識到快船出事了,“快,快快,去上游找!”又拐了一道大灣終于看見了快船的殘骸,只剩下幾塊舢板,船上的人一個不見。

    ? ? “夫人她們遭劫了!”掌柜的心情異樣的沉重。事到臨頭了不能亂了方寸??!掌柜的告誡自己。

    ? ? 重新回到船隊已經東方露出魚肚白了,夫人她們生死未卜掌柜的決定封鎖消息,此事只有仇三、馬臉知道,有人問起就說“快船壞了在搶修,馬上就能趕上?!狈县浳锏氖陆挥筛鞔^頭自個打理,晝行夜宿防范土匪。自己則在清溪鎮借一匹快馬火速向縣衙報官,通報夫人失蹤一事,并簡要說出自己的船隊遠赴歙州采辦柴炭的事。要求縣衙著力調查夫人的下落,調動當地駐軍圍剿土匪。

    ? ? 知縣是個五十多歲原籍濟南府人,一看就是老于世故的官場老油條,“一介平民憑啥要求俺做這做那的,俺公事繁忙衙門不是單單為你家開的?!闭乒竦恼f:“救人如救火,事成之后,可以這個?!敝h知道這是個大主顧有油水,先看看他出啥價吧!掌柜的豁出去了,拼著這輩子白干也要把夫人救出來,對著知縣伸出個大拇指。知縣眼睛一亮,一個大拇指可是一千兩銀子呀!知縣笑著說:“俺是百姓的父母官,兒子出事了當爹娘的哪有不管之理嘞!”馬上著捕快帶著所有的衙役出門尋找霽兒的下落了。

    ? ? 掌柜的問起剿匪的事,知縣不高興了,“事情還沒弄清剿個啥匪,況且調兵我也沒這個權力?!闭乒竦漠吘故巧嚼锶藢賵錾系氖轮跎?。這里的事交給知縣辦理,掌柜的又馬不停蹄地從陸路趕回睦州求救知府大人,又派快馬告知在四山書院授學的直重。

    ? ? ? ? ? ? ? ? ###?五十九

    ? ? 直重、掌柜、知府一起在府衙緊急商議,掌柜的匯報了快船失事的前后經過和在淳安縣報官情況。知府決定親自前往縣衙督戰破案,為防霽兒已遇難直重雇十艘快船沿新安江江道搜尋“遺體”,并沿途發布布告尋找快船上人的線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許諾重賞!管家在睦州做好船隊接收準備并維護商行的正常工作。大家各司其職。

    ? ? 話說清溪知縣齊峰見知府不辭辛苦鞍馬勞頓親自前來督戰知道事主與知府的關系不同尋常,真怕說出受賄之事不禁頭上冒出粒粒汗珠,知府不知內因問知縣,“寒冬臘月為啥冒汗,身體有恙?”知縣忙說:“非也,非也,俺有一習慣一緊張就冒汗?!敝畣柶鸢讣M展情況,知縣又冒汗,“昨天派出去的捕快到現在還沒回來,俺也正等待消息呢?!敝o皺眉頭在屋里度來度去,這也是他學的范純仁的做法據說很有效,諸多難題都是在度步中想出對策的。

    ? ? 縣衙內靜寂的能聽見針落下的聲音,“噗、噗、噗------”知府的腳步如踩在知縣的心口那樣的難受。

    ? ? “報-----”,捕快上氣不接下氣連滾帶爬撲進來,知縣像來了救星,“快說,快說!”知府倒是沉著也不急在一時示意捕快先喝口水,捕快很盡責連喝水也是急匆匆的,“額嗨!”喝急了水差點噎死。稍稍平緩了一下氣息便把一天多來掌握的情況作了詳細報告。

    ? ? 捕快接受任務后找到線人,線人利用錢財買通當地土匪,土匪之間內部信息靈通很快弄清了這股強人的基本情況。這股土匪由一個叫方梟的為頭領,有三百余人的悍匪,不是一般的圖財害命,盜得是大財主,搶的是大船家,足跡遍布歙州、婺州、睦州、衢州。朝廷雖無奪取江山之憂但也不堪擾民之苦。朝廷也曾發動幾次清剿但都被土匪跳出圈外,朝廷偃旗息鼓土匪便卷土重來。

    ? ??知府問:“可有當天快船上的消息?”悍匪的事一日二日解決不了,那是朝廷的事,快船遭劫船上的人啥情況這是知府最關心的事。捕快抓起桌子上的冷番薯狠狠啃了兩口接著說:“睦州的船隊早已引起方家悍匪的注意,只是礙于船隊戒備森嚴不敢輕易動手,但他們每次都派有快船尾隨見機行事?!笨赡苷骛I急了,捕快不怕知縣的白眼又大口咬了冷番薯,沒嚼完咽下又開始說話:“這次刀疤臉帶來五條快船,每條船上六人。見船隊后面拖著一條孤單的快船,刀疤臉喜出望外借著夜色掩護在九道灣的第三灣處下了手?!贝蟾欧硖犊煊肿テ鸩鑹睾壬狭藳鏊?。

    ? ? 知縣急了一把奪過茶壺,“到底咋了,俺急死人?”捕快還是不急不躁地說話:“刀疤臉首先殺死了兩個水手,后逼著船官長給女的脫衣服不知為啥他自己跳江死了。船上的兩個女人嚇壞了,刀疤臉沒人性要那個抱琵琶的一邊彈唱一邊看他們yin亂,那個抱琵琶的施計叫土匪拿來燈籠說看得真切刺激,刀疤臉和土匪信以為真狂笑不已,就在刀疤臉將要得逞之際那個拿琵琶的婢女用燈籠點燃了船篷,最后快船焚燒殆盡?!敝h拍著桌子說:“人呢,人呢,我的大哥,你真的要氣死我,人呢?”捕快接著說:“據說刀疤臉來不及逃跑燒死了,一起燒死的還有兩個土匪,還有三個燒傷后跳水被土匪救起?!边@次真的輪到知府白眼了,知府的脾氣有名的好這次也急了,“土匪死多少有何相干?最后那兩個女的到底咋樣了?”

    捕快見知府發火只能挑簡要的說了,“據內線報告逃回去的土匪說‘兩個女的抱在一起雙雙投江自盡了?!?/br>
    知府半天不說話心里明白“霽兒兇多吉少了”。知縣和捕快大氣不敢出,發生在自己境內的事罪責難逃呀!齊知縣的額頭上再次冒汗了,這次是豆大的汗珠一串串的往下掉。

    ? ? ? ? ? ? ? ? ? ### 六十

    ? ? 話分兩頭。

    ? ??直重領著快船成箭狀地毯式搜尋,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新安江水流湍急江中的暗礁也多,經常有船觸礁發生船沉人亡的事。發出的布告也有成效,不過都不是要找的人。直重為了提高尋找人的積極性明碼標價,找到霽兒的賞金一百兩銀子,找到夏荷的五十兩銀子,找到船官長的二十兩銀子,找到水手的十兩銀子一個。趁著冬閑睦州城里的人也出動尋找了,更有認識船官長的打魚的漁夫看見這活比打漁劃算也紛紛加入到尋人的隊伍里。一時間整條新安江只看見帆影點點,下水撈的,用漁網兜的不計其數。甚至晚上江面上也是火把綽綽。

    ? ? 功夫不負有心人,首先在銅官被發現漂浮在江面上的是快船上的兩個水手,兩人的脖子被砍得只剩下連著的一點皮,渾身浮腫的不見了人樣。直重賞了打撈人并用快船雇人先運回睦州,自己則繼續上游尋找。開始,直重還抱有一絲幻想,霽兒人長得漂亮土匪不忍心下手可能會被擄走。在清溪碼頭知府派來的衙役告訴他霽兒可能遇難的消息一度讓直重不能自已,寬慰自己,“也許霽兒會游泳,也許霽兒被好心人救了?!?/br>
    ? ? 直重帶著堅強的信念繼續往上游尋找霽兒,希望找到一個活蹦亂跳的霽兒。到了九道灣的第一灣了,直重遠遠看見岸邊的灌木叢中浮著一個影子,心里不禁狂跳,既想是霽兒總算可以接回家了。又怕是霽兒,沒了霽兒自己以后的生活不知咋過?終于靠近船官長的竹竿戳過去看清了是一頭死豬,直重的心里不知是喜還是哀!

    ? ? 到了二道灣,船官長發現靠近江心的礁石上擱淺個模糊的東西,遠遠望去像個人形。直重挨近一看雖面部浮腫的不得了但輪廓還是分辨的出來的,“船官長,我雖不知道你的名也不知道你的姓,但我們打交道也有兩年時間了,這次遭遇劫難我發誓定當為你報仇雪恨,現在我先送你睦州老家?!敝敝刂笓]后面跟著的快船將船官長的尸體拉上船先送回睦州。

    ? ? 太陽西斜,山谷中夜幕來得早,現在回去順水加上風帆作用能趕到清溪碼頭過夜。直重心煩,一去明日一早再回來需耽誤許多功夫,況且身邊還有八條船,船上雇的都是練家子,都帶了刀槍武器的,即使土匪來了也不怕。直重招呼大家先行靠岸吃點睦州酥餅和茶水,準備挑燈夜戰了。

    ? ? 八條船一字排開幾乎排滿了航道,沿著水道船上的人舉著松明火把把個江面映紅了天。拐過了一道道江灣直重記得已經到了第五個大灣了,霽兒是在第三個大灣出事的,再走兩個灣找不到就要前功盡棄了,新安江水流湍急尸體不可能逆流而上的。船隊剛拐過一個大灣,靠邊行走的快船發現江邊的鵝卵石上似乎有躺著的人,所有船上的人都精神一振,大伙把眼看向直重。直重急忙說:“快,快快,所有的船都??堪哆?!”? ? ? ? ? ? ? ? ? ? ? ? ?

    江邊的人半個身子在水里,看樣子是被拐彎的激流沖向岸邊的。直重老遠就認得這兩個人是霽兒和夏荷,心里想著她們還活著,只不過是昏迷或者睡著了。直重抱著霽兒的身體放聲慟哭,那哭聲響徹山谷激蕩出陣陣回音。??

    ? ? 直重把霽兒和夏荷都放在自己的船上,還有那把一直陪伴著她的琵琶,在岸邊找到時琵琶已斷了弦。

    ? ? ? ? ? ? ? ? ###?六十一

    ? ? 直重買了上好的棺材又買了南峰寶塔山下的墓地將船官長和兩個水手安葬在這里,這里面臨三江口,三江陪伴了他們一生,死后的靈魂也將在這里安息!

    ? ? 直重派轎子接來了外公和二媽冬梅,得知外甥媳婦去世的消息鮑大也是傷心不已。冬梅見著夏荷的尸首啼哭不止,她們情如姐妹從十四歲開始就在鮑家當丫鬟,但鮑家從沒把她們當下人看。如今自己的好jiejie慘遭土匪迫害恨不得可以自己去替代。

    ? ? 如何安置霽兒和夏荷的墓地直重第一次與外公有了分歧。外公說:“外甥媳婦是自家人應該葬回上竺塢,如葬在睦州城萬一以后范家在睦州城不做生意了或去外地當官了清明冬至連個燒紙錢的都沒有,太可憐了!?!敝敝氐囊庖娛庆V兒從小在大城市生活習慣了喜歡熱鬧,葬在上竺塢大山里怕她孤單寂寥,范氏后人不在睦州心存孝心清明冬至也會前來祭祀。兩人相持不下。

    ? ? 睦州知府張可俠張大人前來祭奠,直重穿著孝服答禮,祭祀畢,把知府請進屋里。直重把霽兒安葬的為難之事與知府說了,知府當著鮑大、直重的面說:“本來這是你們的家事不便參與,但確實‘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家都有自己的道理,這事不能未卜先知霽兒也不可能預先知道自己的不測,不然早就會交代后事了。如今我們只能揣測霽兒的意愿而行事了?!敝敝?、鮑大瞪大眼睛仔細聽?!磅U大老人也有鮑大老人的理由,霽兒雖未曾生育但終究是范家媳婦,鮑大愿意葬在上竺塢是對霽兒的大愛?!滨U大看了直重一眼,好像說“你看,知府還是偏向我的意見吧!”知府又說道:“按照霽兒生前的生活習慣可能喜歡睦州一些,她是一個比較喜歡熱鬧的人,上竺塢地處大山比較荒涼?!敝敝乜戳送夤谎?,像是在說“知府傾向我的意見呢!”外公也看了外甥一眼意思是“知府還沒最終決定支持誰呢!”

    ? ? 知府望了望兩位一時心里也難以定奪,說出來自己也難以相信的話,“既然這樣我看由天意來決定吧!扔銅錢銅錢正面朝上霽兒安息在睦州城,反面朝上霽兒回上竺塢安葬?!笨此朴行┗恼Q的決定沒想到的是雙方竟會一致同意,她們都尊重霽兒,還是由霽兒自己來決定吧!冥冥之中霽兒的魂魄已經附在知府捏在手中的銅錢上。

    ? ? 知府口中喃喃:“霽兒呀霽兒,你就告訴我們最后的歸宿吧!”說完將銅錢往上高高一拋銅錢落在桌子上骨碌骨碌一陣亂轉,好長時間才開始慢轉,最后停止了,銅錢顯示“紹圣通寶”!

    直重自己精通堪輿之術親上烏龍山踏勘,在山上轉了兩天才確定風水寶地,又出重金向山主買了墓地。

    ? ? 直重在睦州城為霽兒置辦了一場異常隆重的葬禮,玉泉寺的和尚為霽兒做了三天三夜的道場。

    ? ? 夏荷大媽的墓地就在離霽兒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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