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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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鳖欓L夜冷聲說道:“拿下?!?/br> 他的聲音落下,一旁的侍衛們立刻向花枝靠近,其中一人走到花枝身后,抬腳狠狠踢向她的小腿。 花枝倏地跪倒在地,視線卻從始至終都落在顧長夜身上。 冰冷鋒利的刀刃緊貼在她的頸側,可她卻猶如感覺不到一般,雙眸猩紅,絕望的看著他。 “是不是因為我是溫云歌的女兒,所以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 這樣的花枝,顧長夜只見過一次。 那次他因花枝去皇宮一事氣惱,逼迫她陪那些大臣玩樂時,她也是這幅神情。 只是這一次,她的絕望中多了許多恨意。 為什么恨他?!她憑什么恨他?! 越想顧長夜越是惱火,甚至惱火到他無視掉了此刻心中的痛意是什么。 他冷漠的回道:“是?!?/br> 花枝勾起唇角凄然一笑。 原來不是她不好,而是無論她多好,他都不愿相信她。 下一瞬,花枝眼前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看見花枝的身體瞬間到在雪地中,顧長夜一驚,腳下下意識的向前一步。 沈憐卻急忙抱緊顧長夜的手臂,委屈的看向他。 “我的頭好暈......”說著,沈憐往顧長夜的懷中倒去。 顧長夜連忙扶住她,見她暈了過去輕蹙起眉頭,“去,叫大夫!” 侍衛聽了連忙小跑去叫人,顧長夜這才又看向躺在雪地中的花枝,“她怎么樣?” “王爺,她昏過去了?!?/br> 顧長夜略微沉默后,緩緩開口,“將她押入地牢,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靠近她?!?/br> “是?!?/br> 顧長夜將沈憐抱起,抬腳向前走去,經過花枝身旁時,不曾挪動半分目光看向花枝...... 大夫很快便來了王府,因為沈憐的傷口在肩膀上,大夫不方便處理,只好帶了醫娘,幫她取下簪子,包扎了傷口。 醫娘將簪子交給顧長夜,鋒利的尖端還沾著沈憐的鮮血。 顧長夜看著簪子頂端的銀質小兔,唇角自嘲似的勾了一下。 這是他送給花枝的簪子,上面還綁著那根曾經把他們牽在一起的紅繩。 如今她卻拿來傷人。 身后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子俏急匆匆的沖進來,直接撲倒在沈憐的床榻邊,埋頭哭了起來。 她腦后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并沒有大礙。 看見她,顧長夜冰冷開口問道:“子俏,剛剛發生什么事了?” 子俏趴在床邊,眼珠微微轉了一圈。 她剛醒過來,便抓著府里的下人詢問了情況。 猜到沈憐打的什么主意,她反應也極快,只是停頓一下,便立刻回答顧長夜。 “王爺,阿奴突然出現在院子里,十分憤怒的樣子,看見小姐,便瘋了似的沖上來,我本想保護小姐,卻沒想......” 說著,她一副很是自責的模樣,有埋頭哭起來。 顧長夜皺起眉梢,看著子俏抽泣的背脊。 沈憐和子俏說的話,幾乎無異,可他還是隱約覺得哪里奇怪。 花枝是如何進到沈憐的院子中的?沈憐的院子是王府內最不好闖進來的位置,當初顧長夜就是念著這點,為了保護沈憐才將她安置在此處。 而且,他剛剛問過在王府周圍巡視的暗衛,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進入王府。 花枝更不可能憑空出現在院子中,那她到底是如何進來的? “王爺,沈小姐沒什么大礙,只是可能因為失血過多,才一時沒有醒過來,這些時日應當靜養?!贝蠓蛟谝慌哉f道。 顧長夜點頭,吩咐身后的下人,“帶大夫去結錢?!?/br> 交代完后,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憐,然后轉身走出房間。 其余下人也跟著離開后,屋內只剩下子俏與沈憐二人。 沈憐很快便睜開了雙眼,看見她醒過來,子俏一喜,“小姐,您醒了?” “我沒事?!鄙驊z冷笑一下,用沒受傷的手臂撐著身體坐起,“我沒有昏迷,剛才是裝的,不這樣怎么能讓王爺把視線落在我身上?!?/br> 子俏沒想到沈憐連昏迷都是裝的,有些吃驚。 沈憐阿看向自己傷口的位置,眸光漸漸泛冷,“那個賤人!竟還想著害我,還敢跑去找顧長夜告狀!不行,她活著我就難安,萬一顧長夜哪日真受了她的蠱惑,再去調查我做的那些事,就全完了?!?/br> 子俏也跟著緊張起來,“那小姐我們該怎么辦?” 沈憐陰冷的笑一聲,“朝廷不也逼著顧長夜交出花枝,如果他做不了決斷,我就幫他一把......” ...... “所有人都死了,你為什么還活著?” “你母親是殘忍的兇手,她的債就應該你來償還??!” “你和你母親一樣,都讓我感到惡心!所以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 夢中的顧長夜還是那個墨衣銀冠,冷漠無情的樣子,說出的每一字都似鋒利的匕首刺入花枝的心窩。 她的所有柔軟都曾賦予顧長夜,可如今卻全部成為了傷口。 夢中,她一直哭著,好像有著流不完的淚水。 有一點溫暖落在花枝的臉側。 就那么一點,便讓花枝急切的想要留住。 此刻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溫暖,她也極需抓緊,因為她感覺她要死了,她已經不知道今后她該如何活下去。 花枝猛地睜開眼,臉上的溫暖的還是消失不見了。 眼前是顧長夜冷然的臉,無聲的看著她。 這一次,花枝并沒有將他錯認成自己的幻覺。 她現在身處在王府的地牢中,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這種冰冷陰森的感覺,不會是幻覺。 “說,兵器圖為何在夏禾的手中?”顧長夜沒有要問其他的意思,而是只打算追問兵器圖的事情。 花枝看著他,眼底已是一片死氣。 看見花枝現在這副模樣,顧長夜莫名的更加惱火,猛地抬手扼住花枝的脖子,“快說!” “你想聽什么?聽我說我和夏禾勾結?還是想要聽我是如何殺死慕小姐?”花枝并沒有因為他的動作有半點反應,而是垂著頭低聲反問。 顧長夜皺眉,“所以你承認了?” “呵?!?/br> 花枝輕笑,“我承認了你便會信嗎?你既然只相信沈憐說的,又為何來問我?” “花枝??!”顧長夜怒火中燒的大吼,聲音響徹整個地牢。 可是花枝還是那副神情,沒有半點波瀾,像一潭死水。 半晌她抬起眼,直視著顧長夜的雙眼,“對,我是花枝,不是阿奴,我是溫云歌的女兒,是你的仇人......” “......而你,也是我的仇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