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表妹另有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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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這么早?” 盧華辛看見灶臺邊的知書有些意外,不過相處多年他明白,做菜是她舒解情緒的法子,不管是煩了氣了還是樂了,她喜歡藉著切切煮煮讓自己恢復平靜。 所以……她激動了? 是的,她太激動,陸潯封回去后,她再也坐不住,滿腦子全是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他不擅長說故事,描述也不夠仔細,但已經足夠讓她了解他所有經歷,每每望見她驚訝的表情,他就說“沒事、小事”,但她明白,戰場上再小的事,都是足以須命的大事。 她欲蓋彌彰解釋,“要給你做早飯啊,今天吃地瓜稀飯?!?/br> “你這里有事?”他繞到她面前細細審視,指指她胸口。 “哈!除錢賺得不夠多之外,我心里能裝什么事?如果你太閑的話,同我講講朝廷局勢吧?!彼胫栏嘤嘘P陸潯封的事。 放下鏟子,撥灰將炭火搗小些,蓋上鍋蓋讓細粥慢慢熬。 知書遞給他一杯羊奶,與他碰杯,先干為敬,她知道他痛恨羊奶,但羊奶是最好的天然補品,當然得喝。 見她一口氣喝得干脆,他不樂意,卻也在長嘆之后仰頭喝干。 看著他擠眉弄眼、一臉惡心的模樣,知書扶腰大笑。 盧華辛盡雅斯文、有點稚氣,單眼皮、白皮膚,笑起來的時候很和氣,二十幾歲的男人看起來卻像十幾歲少年,長相讓他占盡便宜。 她望著他的神情里,總是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抱大腿”味道? 當年初見,他是個一窮二白的小秀才,迎面而過,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但她看了,還沖著他笑,于是他被她亮晶晶的眸子給閃花了眼。 然后就……認識她、喜歡上她了。 他問過自己,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她那雙充滿敬佩的眼睛?是喜歡她的美麗開朗,還是更喜歡她帶給自己的驕傲與自尊心? 盧華辛沒有答案,但無論如何,他喜歡她。 在他只是個懷才不遇、到處吃閉門羹的落魄書生時,她毫不猶豫地告訴他,“你要相信自己,你這么杰出,日后定會成為輔國大臣?!?/br> 她的大話說得很認真、很篤定,以至于讓他相信了。 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他知道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但他心甘情愿一腳踩進她這個險坑。 “朝廷局勢?我只是個六品小官,還沒臉大到能往皇帝眼前亮相,我哪里知道什么局勢?”參與黨爭?他還沒有站隊的身分。 “別裝,誰不曉得你心系天下,什么消息能繞得過你?” 她態度……是真的想聽?盧華辛皺皺眉,繞著她轉一圈,上上下下打量過她一回后問:“你吃錯藥了?以前我想聊,你打死不聽?!?/br> 當然不聽,陸潯封聲勢如日中天,十句討論與他相關的總會出現兩三回。 她不是拿得起就能輕松放下的女人,所以選擇不聽不說、徹底逃避,但現在……她想知道更多,知道他有沒有被皇帝重用,有沒有與表妹鶼鰈情深。 沒錯,這個“知道”很無聊,但是……人在某些時候,就是會身不由己,就是會做出傻決定。 “不要這樣看我行不?”她被看得頭皮發麻。 “行,但是要給我一個突然轉變的理由?!?/br> “因為……我昨天才曉得秦梓昱的爹是誰,你知道是誰嗎?”她笑彎兩道眉毛,刻意湊近他,說得神秘兮兮,好瞞過這個觀察力無比敏銳的男人。 “知道,是八皇子?!彼卮?。 “你居然知道,卻沒告訴我?”她夸張地往后跳開。 “我早就提議,入學資料表格要增加一欄“父母背景”,是你堅持不要的?!?/br> “我擔心先生們知道后大小眼,對孩子有差別待遇?!?/br> 這想法基本沒錯,女先生訓練再好,也難免有些旁的心思,差別待遇還算小事,萬一多了想法、勾引學生家長怎么辦?這種烏煙癉氣的事,還是避免的好。 “好吧,你知道八皇子的孩子在我們這里念書,然后呢?”盧華辛問。 “你沒想過,要是未來皇帝出自育才,哇……”她用力吸大氣。 “八皇子能不能當上皇帝還未知,你就想到秦梓昱身上?想太遠了吧?!?/br> 支著下巴、笑出些許張揚,她篤定道:“我相信秦璋會成為最后的黑馬?!?/br> “為什么?你能掐會算,就像認定我會成為輔國大臣那樣?” “對,就是能掐會算,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培養自己的政治觀察力,你快說吧,先從……百姓最津津樂道的官員講起?!?/br> “真想聽?” “真想聽?!?/br> “不嫌我嘮叨?” “不嫌棄,快說、快說!” “好吧,最近被討論得最熱烈的自然是陸潯封,他剛平定南方蠻夷,打得他們伏首稱臣。班師回朝后,他直接將虎符送到皇帝案前,并且將功勞全記在‘天子威儀、威震四方’上頭,于是龍心大悅,封他為威武侯?!?/br> 他學戚將軍了?天子威儀……看不出那么冷的人,也懂得拍上司馬屁。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要想方設法結交……”話沒說完,她發現盧華辛的目光很欠扁、很詭異,她連忙補充解釋?!班拧员銧幦∷暮⒆觼碛啪妥x?!?/br> 想方設法結交?“你不是早就認識陸潯封?” 吭?卡痰三秒鐘,她清清喉嚨口后,決定否認到底,于是她用最誠擊、最鄭重的態度說著謊話。 “我哪有?怎么可能認識?威武侯是多大號的人物啊,我算哪根蔥?” “你知道秦梓昱的父親是八皇子?!彼岢鲎C據一。 “什么神邏輯?我知道就認得威武侯,那你也知道,難道你認得皇帝?” 盧華辛失笑,他當然認得,殿試時、鹿鳴宴時,皇帝對他青睞有加,還開口讓皇子們與自己親近,可是他不喜歡那些繡花枕頭。無妨,沒人規定下屬得喜歡頂頭上司,他只要持續用認真負責的態度辦差即可。 他提出證據二?!澳愀汗苁乱?,幼幼班要增加一個名額?!?/br> “對啊,所以呢?”話脫口而出同時,她才想起,唉呀,那個名額與陸潯封有關,該死,她要怎么把話給圓回來? “你不知道陸靖桓是陸潯封的侄子?你不是因為被他的權勢嚇著才決定增加名額?” 呵呵……干笑兩聲后她開始跳腳,演得極其賣力,只求說服盧華辛相信?!澳闶沁@樣看我的?我有那么容易嚇著?我分明就是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大女人,你怎能瞧不起我?” “所以你不曉得新生家長座談會那天,陸潯封和寧王、八皇子都到了?不知道和你爭執不下的人是寧王?” 那天他流了一身冷汗。都說寧王斯文有禮,可他分明是只老狐貍,是那種你被坑死了,還會感激他為你挖坑埋尸的家伙,那種人你只能順他而行,不能違逆,但知書卻咄咄逼人、一句接著一句,連個臺階都不給下。 “那天來的家長那么多,我怎么知道誰是誰?”很好,謊話的雪球越滾越大,腦袋開始出現當機現象。 盧華辛失笑,講這么長一串?可見得她心虛,每回心虛,她就又說又演,搞得質疑她的人罪惡感深重,不好意思再往下探究。 所以,確定了,他確定她和陸潯封相識。 只是,為什么怕自己知道?難道他們之間有不可說的秘密? 看著她絞著裙擺的手指,這是另一個心虛表現。 盧華辛輕笑,算了,放她一馬,每個人心中總有幾件說不得的事,何必非要探究到底?!昂?,你說不認得就不認得,聽說過“京城三杰”嗎?就是當天來的秦寧、秦樟和陸潯封,目前除秦璋成親有孩子,是值得我們爭取的對象之外,其他兩個都尚未婚配,沒必要為學生特意與他們結交?!?/br> “尚未婚配?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皇太后為秦寧的婚事傷透腦筋,到處挑人,而陸潯封……” 知書立馬接話?!八袀€青梅竹馬小表妹?!?/br> 連人家有青梅竹馬小表妹都這么清楚,還說不認識?他笑道:“沒聽說過什么小表妹,但我確定威武侯沒成親,二十四歲的孤家寡人,膝下無子,所以你別指望能教出一個大將軍了?!?/br> 沒成親、孤家寡人?知書震驚得說不出話,愣愣看著爐子,是哪里銜接錯了? 盧華辛眉頭微緊,這表情……他無法解讀。拿起碗筷,在鍋里盛一碗稀飯,拉把椅子坐到灶前,就著剛炒好的兩道菜和花生米,呼嚕呼嚕地吃起來。 湘兒抱著維維進灶房?!胺蛉税言顼堊龊昧??” “沒事,我起得早?!敝獣剡^神,看著思思在湘兒懷里伸手求抱。 她看一眼油油的雙手,還沒來得及說話,盧華辛三兩口把稀飯扒完,將孩子接過來。 “娘臟,爹抱抱?!?/br> 他順手把思思的碎發塞到耳后,溫柔問:“怎起得那么早,哥哥呢?” “哥哥在睡,思思睡不著?!?/br> “跟你娘一樣,有心事?” 他說到后面時,還刻意瞄了知書一眼,瞄得她臉紅心跳,在心底0s不斷,這人怎么就這么……敏銳! 車行轆轆,她的心也跟著轆轆轉動。 講過千百次,這種喜悅是不對的行為,但是她控制不了。 知書其實有點緊張,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情況控制在安全范圍內,感情往往不受控,有時候再強大的理智也無法逼它就范,萬一……心出軌呢?萬一情況又回到當年? 她擔心緊張,她怕到時自己無法背過他,不讓留戀出頭? 所以……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了,過完今天,她再不要與他見面、不跟他出門,不再同他有任何關聯。 陸潯封騎馬跟在馬車外,其實他更想坐在馬車里。 那天回去之后,他還是沒睡下,也沒去打拳練劍,多年習慣在那天亂掉。 因為他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的行為算什么?難不成真能把死局給盤活? 實話說,這并非不可能,他可以找上盧華辛,開誠布公,可以動之以情、誘之以利,不行的話再補上兩分威脅、四分恐嚇,只要說服盧華辛退讓,那么自己就能理所當然把人搶回身邊。 但輾轉思考、反覆分析過后,他知道……不可以! 知書并非默默無名之輩,他不能為私慾逼她放棄多年經營。 女人把名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若她拋夫棄子、另擇幸福,事情一旦傳出,她必會遭人唾棄,誰愿意把孩子交給一個失德婦人? 何況她與盧華辛是共患難的情分,是從貧苦一路走來的伙伴,那份感情誰也取代不來。 自己能夠吸引她的只有富貴權位,若她真在乎那些,當年就不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很清楚,恐怕她更愿意當六品小官的妻子,也不愿與一品大將結連理。 換言之,他能做的只有守護,像個哥哥那樣,讓她想為所欲為時得以放大膽量。 馬車停下,下一刻車簾從外頭掀起,陸潯封站在車外向她伸手。 她沒有猶豫,直接避開他的掌心,自行扶著車廂下車,直到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前時,才發視…… “這里是寧王府,我們不是要去見護國公?” “師父被師母念到耳朵受不了,就會到寧王府住上幾天,寧王府沒有女眷,正方便我們往來聚會,今天寧王、八皇子都會到,我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br> 他才是關門弟子,另外兩個是附贈的,不想要也不行,誰讓人家身分高貴。 知書明白,這里是另一種形勢的男人會館。 門房看見陸潯封,沒有回報就將人給迎進去。 寧王府離威武侯府很近,兩人往來不需花太多時間,許是黃金地段,因此占地并不寬廣,雖是五進宅子,但花園、院子都小小的。 不等下人引領,陸潯封直接領知書往后院走去。他的步伐很大。她的腿不長,跟的有點吃力,但他后腦像長了雙眼睛似的,沒多久就發現問題,然后放慢腳步,等待她朝他靠近。 冷冰冰的暖男啊,像里頭包著熱芝麻的冰淇淋,一口咬下去,冷熱在嘴里交流融匯,說不清的滋味、道不明白的香濃甜美,只是覺得想吃干抹凈。 吃干抹凈……陸潯封?綺麗畫面跳進腦海中,害得她的雌激素蠢蠢欲動。 突地,他停下腳步,正對他背影癡迷的知書沒注意,整個人撞上去。 痛……他的背是鋼筋水泥做的?揉揉發紅的額頭,她剛想埋怨兩聲就被他拉住手臂、旋身,藏到大樹后頭。 宋紫雯明白,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她必須在寧王跟前得到準信,否則…… 倘若寧王無心,她便不能錯失大表哥,他是自己最后一張王牌,雖然心生薄恨,但如果找不到比前世更好的出路,她也只能繞回原道。 她以大表哥為藉口來到寧王府。 大表哥不在京城時,她曾以姨母的名義來送過幾回東西,不是次次都能見到寧王,但她和府里的大丫頭碧珠建立交情。 她特意打扮過,月白的衣裳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男人都喜歡這套,這也是繼母能在父親跟前盛寵不衰的原因。 諷刺的是,這一套繼妹沒學起來,她卻學了個十足十,她本以為有此利器,自己能與繼母一樣無往不利,沒想到寧王……她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身邊沒有女人,已經二十六歲卻不愿意婚配。 他好男風嗎?應該不至于,他曾娶妻生子,只是妻兒不幸,那么問題出在哪里? 宋紫雯不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里,卻清楚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她不甘心重活一世,卻活不出自己想要的樣子,不甘心夢中的男子離自己那么近,她卻無法成為他的女人。 為這份不甘,她鼓足勇氣,下定決定為自己拚搏一回,倘若終究無法心想事成,那么…… 前世她對寧王心存幻想,幻想寧王有心、她無子,時機到來他們就會走在一起,所以她一喝避子湯,避掉可能的麻煩。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一個無子的女人會面臨什么窘境,但她為了心中那點私慾堅持到底,而大表哥……終是自己虧欠了他,前世直到老死,他都沒有另尋女人孕育子嗣。 如果歷經過兩世,幻想只能是幻想,那么今生她會為大表哥生個兒子,死心塌地對待他,就當還報他兩世恩情。 “宋姑娘?”秦寧低喚。他不解,都已經約阿封'阿璋和師父見面,阿封為何還讓宋姑娘來傳話? 宋紫雯向秦寧請安。 “不知道阿封讓宋姑娘傳什么話?” 她柳眉微蹙,抬眼相望、欲言又止,嬌柔可憐的模樣是男人都要動心。 可惜秦寧并不,定眼回望宋紫雯,他不傻,對于她頻頻發送的秋波,怎會毫無所知? 不捅破那層窗戶紙是為了阿封,為護著好友的面子。 何況這種事得兩廂情愿,不是人家看中他他就得點頭。 咬唇,宋紫雯朝他走近,看著她誓死如歸的表情,秦寧一笑,這姑娘比他料想的更勇敢,他喜歡勇敢的女人,但不是她這種。 “大表哥沒讓我來尋王爺?!?/br> “所以……” “是我自己想來找王爺,我有話想說?!?/br> “請說?!?/br> “我心悅王爺?!鳖澪∥〉碾p手遞上一只荷包,上頭繡著駕鴦,她的女紅極好,鴛鴦繡得活靈活現,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這不是第一回,所以往后還會有第三、第四回? 秦寧嘆息,眉宇間閃過不耐,不想挑明,沒想她還是說出來。 “朋友妻不可戲?!彼芙^得明明白白。 宋紫雯急了?!拔遗c大表哥不是王爺想的那種關系,他只當我是親meimei,即使姨母有些想法,但大表哥心胸寬大,倘若知道我們有情有意,定會成全?!?/br> 有情有意?什么時候?是他給了錯覺還是她過度想像? 秦寧失笑,“還請宋姑娘慎言?!?/br> 慎言?意思是……“王爺不喜歡我嗎?是我哪里做得不好,還是我長得不好、性情不好?我入不了爺的眼?” 秦寧滿眼無奈,她做什么、性情長相好不好與他有什么關系? 可他是戴著面具的老狐貍,從不與人交惡,何況還是和有可能成為弟妹的女人交惡,光是看在陸潯封分上,他都得給對方臺階下?!澳愫芎?,是我配不上姑娘?!?/br> 他的口氣溫和,情緒不見起伏,好像剛才的對話不是拒絕,而是……“今天天氣很好”、“沒錯,很適合曬棉被”、“你想曬嗎”、“不必”這類日常。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怎會不配?”宋紫雯見他要離開,心頭一急,不顧一切沖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避在樹后的知書大翻白眼,宋紫雯腦袋是不是長包?當然不是不配,那叫做客套話。 她試著在腦海中搜尋宋紫雯的資訊,她溫柔可親、楚楚動人、乖巧聽話……記憶中所有的形容詞都是好的,怎么也翻不出一個蠢字,既然如此,她的蠢是因為愛情泛濫還是因為秦寧太多糖?過多的糖會讓智商降低。 “你值得更好的男人?!鼻貙幍?。 聞言,知書忍不住罵聲渣男。 聽過渣男語錄沒? 吃飯了嗎?早點睡。 別生氣,多喝水。 信沒回,是忙著賺錢。 那女孩不是鴛鴦純粹是meimei。 你很好,我不配。 再見,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瞧,一口氣中兩句,她不想認定秦寧是渣男都好難。 她的批評引得陸潯封低頭相望。 為證明自己沒錯,她補充道:“喜歡便喜歡、不喜便不喜,說一半留一半,誤導別人的認知,很好玩嗎?” 陸潯封一笑,在她耳邊替好友分辯兩句?!芭颂焐崛?,男人若是連這點情面都不給,未免太傷人?!?/br> 傷人?這恰恰是渣男的常備藉口啊,連他也這么說,難道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不渣的,只有渣多或渣少之分? 這時宋紫雯又開口?!白霄┡瓮鯛敶箲z?!?/br> 知書同情地看著陸潯封。 陸潯封被同情得一頭霧水,輕問:“怎么啦?” 她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拿他當小狗拍了。原來是心有所屬,難怪表哥表妹、雙表婚姻遲遲未進行。 但那是寧王,宋紫雯的爹不過是八品縣丞,雖然她來自民主自由不看階級的二十一世紀,問題……在這里就是不合規矩啊。 就算兩人真的情深似海,山無棱天地合方敢與君絕,皇太后那里也過不了關,更別說眼下的狀況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秦寧定定看她片刻,不打算回應,只是從她掌心中將自己的衣袖扯出來。 這動作讓宋紫雯更急了,她咬牙道:“我不要更好的男人,我只想要王爺?!?/br> 她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才講得出這種沒臉沒皮的話,可不豁出去一試,夢想就要成空,她不愿重蹈前世覆轍,就只能親手把臉皮撕去,她如此卑微,只為替自己求得一個微小機會。 知書連思考也不曾,就幫秦寧接話?!翱晌蚁氘敻玫哪腥?,就不能要你?!?/br> 陸潯封聽見,噗地笑出聲。 幸好宋紫雯沒有內功,耳力普通,否則這笑聲會讓她無地自容。 但知書聽見了,她懷疑抬頭。 他在笑?沒有心疼、沒有憤怒,沒有感同身受的尷尬?難道是她錯解表哥表妹的青梅竹馬情? 陸潯封用笑傷人,秦寧更狠,他直接用表情殺人。 不是他樂意,而是宋紫雯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他都已經退后一百步,她還非要追上來問個究竟。 在這種情況下,客套發揮不了作用,他只能給一記當頭棒喝。 他冷笑,親和轉為凌厲,目光中帶起殺氣,額頭青筋外露,這種情況……再蠢的女人也該曉得保命的重要性。 宋紫雯當然不蠢,但眼下已是逆水行舟,不進只能退,在最后一搏中,她選擇奮力向前一撲。 “難道王爺與先王妃情深意重,打算為她守身一輩子?”她用激將法,因為清楚寧王有多厭恨寧王妃。 果然,聽到已逝妻子,他眼底浮上憎厭?!八喂媚?,交淺言深了?!?/br> “紫雯自知僭越,但王爺何不試試?也許相處過后,你會發現紫雯夠特殊、夠勇敢,值得你用心思?!?/br> 勇敢?特殊?秦寧失笑,原來是自己多言惹禍啊。為拒絕皇太后安排,他搪塞過一句話,他說:“本王的王妃必須勇敢、特殊且與眾不同?!?/br> 所以宋紫雯便來上這么一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厭惡到達臨界點,耐心用罄,仰頭輕笑,譏諷在眼底張揚,她成功將他的怒氣挑起。 扇子啪地甩開,他彎腰,猛地朝她的臉靠近?!罢f說,你想怎么個試法?” 他在生氣?可他問了,代表他也有心?宋紫雯緊盯他,好吧,就算是死胡同、牛角少她都要硬闖一回。 硬起脖子,她咬牙回答,“只要王爺愿意讓紫雯留在身邊,紫雯會盡所有努力……讓王爺離不開我?!?/br> 好大的口氣,這會兒看起來還真有那么幾分勇敢的味道。 秦寧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不知阿封曉不曉得自家的小青梅野心這么大? 秦寧揚眉?!凹热蝗绱?,我便順了你的意,回頭簽下賣身契,我便將你留在身邊,試試你值不值得我花心思?!?/br> 賣身契?意思是即便她用盡渾身解數博得歡心,她也只能是侍妾?意思是在他眼里,她身份底下卑微,可以褻玩卻永遠無法與他并肩? 心被扭成團,他對她非但無情,更無心。 她錯了,最后一搏成為大笑話……瞬地她臉色蒼白,手腳冰冷,身子發顫。 是哪里出了錯?前世他不是這樣對她的呀?他的溫柔去了哪里?他的體貼為什么不見蹤影? 她從沒想過,秦寧的親切溫和來自于對陸潯封的友誼。 她始終認定自己值得他的真心,然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夢碎了,想像成空,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男人。 終于明白了?秦寧淡淡一笑,啪地一聲,將扇子收回。 客人將至,他沒心情與她周旋。 “本王從不勉強任何人,宋姑娘回去后好好想想,倘若仍然一心想進寧王府大門,便捎信,屆時我會親口與阿封提起?!?/br> 眼底浮上淚影,她無法相信,兩輩子的癡心竟換得他這樣一句。 她有才有貌,是好人家的女兒,為配得上他,她盡力學習,重生后,她習字練女紅,學著執掌中饋人情往來,然而她的努力在他眼里只能為奴為婢? 秦寧看見她的掙扎,但關他什么事,男人對不愛的女人本來就殘忍?!拔疫€有事,宋姑娘請?!?/br> 宋紫雯絕望搖頭,望著他溫柔的笑顏,還是那般牽動人心……頭痛、心亂,她的自尊全被踩成泥屑。 她需要發泄,需要一個人承接她的怒氣,握緊雙手,任由指甲刺入掌心,任由椎心疼痛壓迫自己。 碧珠上前領她出門,雖心中不忍,但主子有令,她只能送客。 京城三杰chapter25 戰鼓震耳欲聲,殺聲四起。 秦寧哀怨地跟在陸潯封身后,心里把戚輝罵過千萬次。 該死的戚老頭子,利用完他就一腳踢開,害他還以為可以從此高坐帳蓬,不必參與這種不文明活動。 咻! “一顆頭?!鼻罔按蠛?,彎腰把右耳割下來,往后一拋。 秦寧見狀,連忙舉箸接住血淋淋的耳朵,收進腰上的麻布袋里。 看過采棉花的婦女嗎?沒錯,這就是他現在的造型。 “第二顆?!鼻罔坝趾?,又割耳。 秦寧又嫌棄地……用筷子夾住、丟進麻布袋,再這么練習下去,以后就能夾蒼蠅了。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陸潯封砍頭砍到刀子都鈍了,眼里的光芒卻半點不消退,他興奮、他激情,彷佛站在眼前的不是敵人而是韭菜,還是昂貴的高價韭菜。 他一面割一面換算成銀子,算算自己什么時候能發家致富。 眼看著蜂涌而至的敵軍,他心里沒有恐慌,只有兩個字——豐收。 深吸一口氣,他把肺葉撐得大大的,大喊一聲,“殺!”然后朝金山銀山飛奔而去。 秦璋一面追一面削耳?!鞍⒎?,你殺太快了啦,我來不及割,可不可砍慢一點?!?/br> 敵人甲乙丙?。骸啊?/br> “阿璋,你丟準一點,我的筷子夾不到?!鼻貙幙窈?。 陸潯封:“……” 這工作量……最重的不是他嗎?